二人隨著院長的話語,來到了一間十分安靜的小屋中,當他們邁進小屋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一道平和的目光激射而來。
二人先后循著目光望去,不正是之前在石臺上侃侃而談的白發(fā)老者,當下急忙行禮。
雖然他們在這座學(xué)院學(xué)習(xí)了十年之久,可是在今天之前,他們也從未見過青海學(xué)院傳說中的院長。
今天突然被這位神秘老人囑咐來此,在他們的心里除了深深的疑惑之外,還帶著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惶恐。
白問飽經(jīng)世故,閱盡滄桑,又怎能不知兩個年輕人心中所想,對此,他依然帶著慈祥都微笑緩緩說道:“兩位皆是家世顯赫,天賦卓絕,假以時日,二人必成為我帝國支柱,今日之所以叫兩位來此,實是因惜才之心,想詢問一下二位將來有何打算?”
老者言罷,二人眼中皆是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場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在寂靜中,還是凌江首先開口道:“三年前父皇已封我為帝國儲君,離開學(xué)院之后,我便由宮中太傅等人教導(dǎo)治國之策,武道修行。待父王古稀之日,即可繼承皇位,成為我凌國下一代凌皇。”
隨著凌江地一句話出口,其眼中的傲然之色愈加凝厚,到最后的“凌皇”二字出口,身上的王道之氣已然不可遏制地散發(fā)而出。
白問聽后,眼神依舊祥和平靜,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林天瑯,道“那世子殿下又有何打算?”
林天瑯的回答卻與凌江幾乎別無二致,無非是要刻苦修行,將來繼承父親的涼王之位,繼承父親的志愿,開拓疆土,守衛(wèi)帝國。
見二人都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白問的臉上卻是浮現(xiàn)出了早有預(yù)料的表情,一聲輕嘆,道:“觀你們二人所言,你二人對自己今后的打算無非就兩字——繼承。”
二人都是點了點頭,
“今日叫你們二人來此目的,正是因此,以老夫看來你們的未來看似輝煌,其實已然被限定,難道你們就不想走出凌國,去見識一下凌國之外的大千世界嗎?武道之路,艱難坎坷,沿途風景,有的卻美不勝收,你們何不嘗試著放棄已經(jīng)被限定的未來,嘗試一下去追尋渺無邊際的武道長河呢?”
老人的聲音十分平淡,卻如晨起鐘聲般在二人心中響起,回蕩不休,一時間讓二人都是啞口無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他們的心里,他們原以為自己的將來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可是今天白發(fā)院長的話,卻讓他們的心中升起了一道巨大的波瀾,是啊,為什么我就不能嘗試去追尋如大海般無垠無際的武道長途呢?
他們終究只是還未曾真正接觸過外面斑斕世界的少年們,有什么理由能夠不對波瀾壯闊的外界產(chǎn)生深深的向往呢?
二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原本清明的眼神逐漸陷入了迷惑,當他們發(fā)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之后,抬頭望去,哪里還有白發(fā)老人的身影。
二人相視一眼,都流露出了深深的迷惘和不解。繼而一同走出了小屋,迎著夕陽的光輝走出了青海院門,各自回去了。
在二人走后,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屋中,卻又再度出現(xiàn)了白發(fā)老者的身影,只是這次出現(xiàn)的卻并非只有他一人,在他的左右側(cè),各自矗立著倆道偉岸的身影,
左邊一道,身著五爪金龍鑲嵌的黃袍,其身上的皇者之氣不由自主的散發(fā)而出,似生殺予我,乾坤在手。一見此人,就忍不住讓人生出跪服之意,正是當今凌皇。
右邊一人,面容肅穆,不怒而威,雖無至尊之氣,可僅僅往那一站,一股沙場征戰(zhàn),鐵血征伐之氣不可遏制地散發(fā)而出。使人一見,便像處于萬軍廝殺,尸山血海之中,正是帝國戰(zhàn)神——涼王
白發(fā)老者雖處中央,卻絲毫不受二人身上氣勢影響,如海納百川,春風化雨一般,無論是皇道之勢,或是鐵血之氣,還未等靠近,便已經(jīng)化為虛無。
三人并列而站,小屋之中也即刻分成了三塊區(qū)域,徑渭分明,各占秋色。
白發(fā)老者突然平靜的開口道:“你們兩個倒是肯舍得,這么快就要逼自己的兒子做出選擇嗎?不過這才是你們兩個的性子嘛!哈哈。”面對當今凌國最為尊貴的兩人,白發(fā)老者卻沒有任何的拘束,居然打趣說道,甚至打趣完還哈哈大笑的兩下。
對此,二人卻沒有絲毫的不快,凌皇反而恭聲回道:“老師說笑了,若不是歷盡艱險,磨練一番,雛鷹又豈可展翅高飛,翱翔于九天之上,無論他們做出何種選擇,做父親的都會支持他們,就像當初您不也給我和阿炎留下了選擇一樣嗎?”
“哼,你還好意思說,結(jié)果最后你們兩個還不是選擇留在這,沒勇氣去追尋那兇險莫測的武道之路。”聽到凌海的話,白問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不悅。
“老師,你也知道當時帝國的局勢內(nèi)憂外患,我和大哥又怎么能夠獨自撇下帝國離開呢?再說了,您看看現(xiàn)在的凌國,國力日趨強大,以前敢肆意欺凌我們的周邊的那些帝國,現(xiàn)在哪里還敢對我們隨意挑釁,與我們凌國世代為敵的月國不也被我和大哥一起攻滅了嗎?”林炎在此時卻是不服氣的說道。
白問聽到自己的學(xué)生居然敢和自己頂嘴,而偏偏自己還拿不出什么可以反擊的,氣的胡子都拔掉了幾根,臉色已經(jīng)有點泛紅了,頓時化作一道清風,消失不見。
二人見狀,相視一笑,在下一刻,也各自消失在了小屋之中。
林天瑯回府之后,先是直奔府中大堂,與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妹妹和母親一齊吃過晚飯,眼神中的迷離在被母親瞧見后,還被及詢問道是否遇到了什么煩心的事,林天瑯只得急忙掩飾說今日乃是學(xué)院畢業(yè)之日,心中有些不舍罷了,也就應(yīng)付過去了。
飛速吃過晚飯后,就即刻跑到自己的房間中,默然沉思。
看來白發(fā)院長的話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此刻在他心中正在進行著激烈的矛盾交鋒,是要繼承父親的侯位,還是放棄侯位,踏上那不可預(yù)知的兇險莫測的武道征途。
在這個十八歲的青年的心中,正在進行著旁人所不知的艱難的選擇。以他的聰慧,豈能不明白,他將做出的這個選擇將決定他今后一生的命運走向,這讓他不得不萬分慎重。
林天瑯抬頭看了看窗外天邊那已經(jīng)有一半沒入山脈的夕陽。凝望半晌,迅速拿下了筆架上的一根由天山雪羊毛制成的羊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堅定而有力地寫下了兩個碩大的黑字,這一刻,他的心中已然做下了決定。
宣紙上的兩個黑字在窗外的夕陽光輝的映照下顯得無比的清晰,赫然是——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