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使用的弓弩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在軍隊里就能搞到。”
雪落抓起帶回來的弓弩看了看。此刻他們已經坐在了軍團大本營派來的馬車上,車子兩旁是隸屬于第一師團全副鎧甲的重甲騎兵。雪落和遙路、凡珂坐在同一輛車里。
久等不見他們回來的室韋,估摸著有些不妙。趕忙派出第一師團的一個營團,足足一萬人殺氣騰騰地向軍官休假山莊方向駛來。
城門口執行日常通行檢查任務的是行政部治安處的官員。這位官員剛準備張嘴索要出城手令,就被帶隊的營團長和身后騎兵氣勢洶洶的眼神嚇得把后半句硬生生的憋了回來。他飛速的招呼手下趕緊閃到一邊,其實也不用他招呼。那些治安處的警吏一看見重甲騎兵第一軍團早就已經跑開,順帶著將路人吆喝到一旁清出通道。
營團長帶著部隊快馬加鞭地趕路,不到半個時辰遇到正在原地歇息的雪落和他們的師團長等人。
所有士兵下了馬分成兩撥進入林子搜尋。不久后,帶著三十具黑衣人的尸體以及他們使用的武器撤了出來。
“報告軍團長,沒有其他發現。只有這些尸首和弓弩。
“嗯,把所有的尸首和武器都帶回去。”
“是。”
雪落讓這位營團長給休假山莊的衛兵們留下足夠使用的馬和車子,幫助他們把犧牲了的衛兵抬到車上。然后派了一支小隊護送回去并由海隆帶隊到休假山莊去說明情況。
本來遙路主動要去帶隊,卻被莉莉死死拉住說師團長要是去了會給咱們軍團把人丟光,以后重甲騎兵第一軍團會被人笑死的。雪落笑了笑,聽著莉莉嘰嘰喳喳的把他沒回來前的情況講了,便把遙路留到身邊。
“但是軍隊里的武器如此隨意的落到這些殺手的手上,這不也說明軍界有人和這些殺手存在齷齪的勾當?”遙路坐在對面問道。
“很有可能。通常軍隊里的武器流到市面上是為了求財。但像弓弩這種管制性武器出現在殺手手里那多半是利益交換,求財的可能性極小,風險太大得不償失。說到利益交換嘛!”雪落的眼睛里閃出一道精光:“不方便自己動手就提供武器找些專業人士來幫忙了,合情合理。”
凡珂接過雪落手中的弓弩沖前方比劃了兩下說道:“我們礙著別人的路了,人家就會想法子除掉我們。”
“不錯。”雪落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頭。眼前的這片天空還是那么的湛藍,人心也還是那么的黑暗。
“遙路,我們這邊死了幾個?”
“大本營的四位參謀加上我手下的一個參謀,一共五個人。”遙路有些低沉的說道:“我這邊的小參謀剛處了個對象,前段日子小對象還偷跑過來看他。這他娘的!”
“死人的事免不了。回去后想辦法多給家屬爭取些撫恤金,以后你們得空了也多去他家里看看。”
遙路其實也明白雪落的意思。“我就是一時氣惱。和寒山帝國打了一年也沒出什么意外,偏偏回來了卻出事。”
“收拾好心情。你是師團的長官,不要讓下面的兄弟因為這些事受到影響。”
“嗯!明白!”
日頭已經到了正午,天氣稍微暖和一些,在家過冬的人們也來到街上轉悠。
云安城中央大街兩旁的店鋪鱗次櫛比,繁華異常,是人們最常去的地方。出使月石帝國的外國使者曾經羨慕地說道,云安城絕對是整個西川大陸最頂級的大城市。
一個時辰后,車隊放慢速度從西大門進入城中。
雪落一動不動的向著窗外看去,往日繁花似錦的國都伴隨著戰爭和冬季的來臨明顯冷清了許多,許多店鋪都是大門緊閉;街上行人神色匆匆亦不復往昔的悠然自得,多有愁容。
突然出現在街道上的隊伍讓云安城里的市民們一陣騷動。
在車隊前方路邊的一間酒樓里..................
“咦!好像是晌午出去的那一股子人馬啊。正咋沒有半天功夫又回來了。”張三向李四道。
“怕是又要出事了!”樓上的王五嚷嚷著:“就不能讓咱老百姓過兩天舒坦日子。搞得我這一年多來又瘦了。”說完還不忘晃了晃他那一身的肥肉。
樓下的伙計聽到老板的嘟囔聲面面相覷,心里直反胃:就您那體型,說豬能有你胖,那真是太看得起豬了。
“快瞧瞧!車里坐的是什么重要人物這般護衛?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啊!他們向這邊看來。媽呀!表情好兇啊!”樓上樓下的酒客探著頭,向車隊望去。
“是皇家近衛軍團。”坐在二樓臨窗的一張桌子旁邊的一位女子望著即將通過這里的車隊輕輕說道。眾酒客回過頭向女子望去,一身粉紅色的冬裝上衣和翠綠色的散花裙極盡華麗。只可惜黑紗遮面看不清容貌,聲音卻似是有著無限魔力牽動眾人的心弦。
有登徒子準備上前攀談,還未到桌邊便被從窗戶扔了出去,落在石板大街上傳來一陣干嚎。眾酒客中,幾位想一親芳澤的小白臉頓時停下腳步,一張小臉嚇得煞白。
大伙這才發現這位女子身后靜靜的立著一個黑衣隨從。適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坐著的這位女子吸引了過去,竟然沒有注意到她身后之人。嬌小玲瓏的身形亦是黑紗遮面,還是個女的!
眾人目瞪口呆,真難想象一個弱女人怎么能把一個漢子扔了出去。
窗外忽地傳來一陣喝罵聲。方才被扔了出去的倒霉蛋,摔了個神魂顛倒還沒爬起來,正好擋住準備通過的隊伍。整個隊伍齊刷刷地停了下來,所有的馬蹄子就像釘在石板上,騎兵們挺直了身板手放到了腰間的馬刀上。
走在最前頭的營團長從馬上一躍而下。矯健的身形好似獅子搏兔一般,單手抄起這個倒霉鬼從酒樓窗口扔了進來。“砰”地一聲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又惹來一陣嚎哭。
身形高大的營團長走進酒樓,順著樓梯走了上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裝束的手下。眾酒客望著他那冷酷的面容,全身的黑色鎧甲,在鎧甲的胸部詭異地印刻著一個猙獰的魔鬼頭像。眾人被他們三人散發出來的殺氣嚇得一陣膽顫,紛紛回到各自的桌旁佯裝喝酒,偷偷拿眼瞄著來人。
“是誰干的?”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溫暖,眾人見他斜睨過來,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好似老僧打坐入定一般。
“是我!”蒙面女子從桌旁站起,盯著營團長道。
“與我家小姐無關。”身后的黑衣女子閃身擋在她的前面,昂起頭對著來人說道:“是我扔他出去的。”
“又是你們這些蒙面人!林子里沒得手,竟敢光明正大的到城里來。”
“你在胡說什么!什么沒有得手?”嬌小玲瓏的她,個頭雖然直到騎兵的胸口,語氣里卻無半點懼意。
“還在裝糊涂!好得很!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快!”營團長怒極反笑,迅若驚鴻的一刀向黑衣女子斜劈過來。
“住手!”一聲暴喝從門外傳來,直震得眾人耳朵里嗡嗡作響。
這時營團長和兩名手下的刀險險地停在了兩位女子的脖頸上。眾人看得一陣后怕。若是再晚個三兩拍,這兩位女子怕是要香消玉殞,血濺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