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菜怎么還沒好啊,我這都出去快半個點了!”
一處偏僻的小攤位,靠近河的位置響起年輕人的埋怨。
“大兄弟,你們的菜都已經上好了啊。”
中年婦女一臉風霜,已有了絲絲銀發的頭發簡單束成馬尾。
“好了?菜呢?”
老板娘心底打顫,但看著對方不似面惡,她伸手指著一旁的桌子。
“就在這……咦!?”
老板娘驚疑出聲,她明明已經將年輕人點的五六道菜上齊了,可桌子上的盤子一點菜也沒有。
她連忙上前看了看,這才發現一個碟子下壓著兩張張百元大鈔。
夜已深,街上不復白天的熱鬧轉而變得冷清,碎紙、塑料袋被風吹的騰空,然后又飄飄然落下。
雖然沒路燈,可月光還是照的地上亮堂堂的,只不過給人一種森冷的感覺。
馬路上一貓一狗沿著路邊前行,路過矮墻或黑漆漆的胡同時偶爾會走出一些流浪貓狗,它們眼神里帶著不懷好意的光澤,但當目光落到跟著貓后面的大狗后,都很快退回陰暗處。
從大排檔出來后北上先是把藏起來的信封和手機找出來,本想先找個地方休息,不過肚子不爭氣,只能在夜市上看看吃點東西。
也是他嘴刁,不肯吃地上的食物殘渣,也不愿意吃別人的殘羹剩飯,所以在一個很偏僻的攤位上冒險把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這里你要知道!
一只貓胃能有多大?
是不是⊙︿⊙
開小攤位的是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婦女,也不知道是單身還是怎么的,一個人操持整個攤子,所以北上也留了足額的飯錢。
在北上眼里,這世上有兩種人:男人、老弱婦孺。
中華五千年的文化讓人們普遍偏向弱者,這人也分三六九等,不一定你懷孕就一定要別人讓著你,可以仗著年齡小胡作非為,更有甚者倚老賣老。這些暫且不說,只說一個女人一人操持攤位,洗、刷、炒、端、結賬……幾乎讓人一刻停不下腳跟。
與攤位女老板相比,北上是萬萬比不上的。
無論是年輕時不懂事,還是現在的他。
這次帶著白眼兒狼來濱海,其實他是打算從自己手里拿張銀行卡,順便上山給去世的長輩上柱香。
這話很別扭,但卻是真的。
他對自己再了解不過了,這時候應該是高考落榜后一兩年,他正做著千秋大夢,胡天黑地的時候。
不可能記得包里有幾張銀行卡,少個一兩張沒余額的根本不會發現。
北上打算著拿到銀行卡后,上嶗山上拜祭一下,順便練練說話。然后給遠在魔都的老友打個電話。
他心底有些嘀咕,是不是以前自己從不拜祭祖先才遭了報應。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存在于這個時空。
說起家鄉,北上不得不說嶗山的嶗山。
這嶗山是地名,北上住的地方,而鎮子上有一座山,名字恰好也叫嶗山。
從小北上就聽老人說嶗山之所以和那座山同名,那是因為以前這地界有很多道士的廟宇,只是后面被打砸了,他們現在的鎮子就建在這些廟宇上。
嶗山傳說山上有龍洞,直通東海。
不過從來沒人找到,小時候北上經常爬山,上面倒是有一個石洞。
很深,反正沒人能下到最底,因為下了二三十米洞就越來越窄,人只能匍匐前行,洞里有蛇與蝎子,不小心就可能被咬。
不過這些事大多以訛傳訛,不可信。
經過這半個月他身上的傷基本算是好了,可白眼兒狼它雖然能跳能跑的,一劇烈運動傷口里面就痛。
特別是右邊大腿的位置,可這家伙從來不吭聲,要不是他無意中發現了,還不知道這傻狗要硬撐到什么時候呢。
他也不是光為了白眼兒狼,也為了他自己。
剛才一路上那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兒,估計要不是身邊有白眼兒狼那些流浪狗早就沖上來了。
北上帶著白眼兒狼在一家藥店停了下來,然后他示意白眼兒狼趴下身子。
北上甩了甩尾巴,然后一個跳到白眼兒狼的背上。
他用倆爪子勾住白眼兒狼的嘴角,整個身子趴在它頭上的時候,對方不滿的嗚咽一聲。
不過不滿歸不滿,它還是聽從北上的話,白眼兒狼退后幾步,然后快跑幾步助力,在靠近卷簾門的時候一躍而起。
北上就等著白眼兒狼調到最高的時候,爪子一松,足下猛地發力,整個身子“嗖”的沖射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北上就站在了四五米高的二樓窗口。
他沖下面叫了一聲,然后用一只爪子輕輕一推,窗戶就緩緩打開,然后北上就從穿過防盜網從窗戶鉆了進去。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在藥店踩了點,窗鎖部位被他貼了膠帶。
北上在藥店里找到跌打藥酒后,又拿了一些感冒消炎之類的藥,將這些全部裝在袋子里,這才從原路返回。2000年雖然有許多事沒后世那么方便,但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監控少。
這要是放在2010年以后濱海開始建設“天網工程”,而且大大小小的店鋪都裝上攝像頭,北上哪有現在這膽子,恐怕今天剛做完什么事兒,晚上就上了頭條,第二天就被抓住做研究了……
這幾天他是回嶗山,不是他不想帶白眼兒狼一起回去,關鍵是嶗山是那種臨邊都是村莊,且有許多外來人口做販狗的買賣,本地人又基本上每家都有網和捕捉野兔的夾子。
你要是一只小巴狗興許還沒事,像白眼兒狼這么大的犬類那些狗販子肯定不會放過,可要是上山也不安全,興許不小心就被野獸夾子夾住,這一切只有到2010年才有所改善。
這次回嶗山事情也不順,但也有值得高興的。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原來的時空,但年輕時的他卻還存在著。
北上就納悶自己這時候怎么就這么混呢?
人是他找了兩三天才找到,可尼瑪手機因為手頭緊被自己給賣了,手機卡不知道被順手放哪兒了。
他后面想了想,好像這時候正是游戲廳內老虎機盛行的時間段。
北上記憶里自己碰這玩意兩次,一次就是這個時候。幸好2000這時候膽子小手里又緊,所以輸了一兩次就沒碰了。
第二次是參加工作后,手里有錢然后徹底陷進去了,要不是國家一系列嚴打,估計他都能走上犯罪違法的道路。
從藥店出來后,北上帶著白眼兒狼來到一處還算干凈的胡同,一進胡同就冒出來三四只野貓,北上狐假虎威的坐在白眼兒狼的背上,后者根本不用叫,只是低吼就把這些貓嚇得不敢動彈。
來到胡同中央,白眼兒狼猛地回身,那些野貓似是被嚇破膽,尖叫一聲,四散沖出巷子。
“還是塊頭大好啊!”
北上真是很羨慕白眼兒狼這塊頭。
怎么就這么壯?
你魁梧就魁梧,連那張狗臉都那么有型,還整天擺出個冷酷范兒。
真擦了!
北上狠狠踹了它一腳。
白眼兒狼扭過頭無辜的看著他。
北上用爪子指了指地上。
白眼兒狼呆頭呆腦的趴在地上,好奇的看著北上用雙腿站立在它的右后腿上。
北上弄開瓶蓋,將藥油倒在白眼兒狼的大腿上,然后用兩只前爪用力搓動著。
一陣麻.酥.癢.的怪異舒適感從腿上傳來。
“嗷嗚嗚……”
白眼兒狼忍不住瞇了瞇眼,然后舒服的躺在地上。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把下巴驚掉。竟然會有一只黑貓給一條狗按摩。
周圍散落著藥瓶和藥盒被夜風吹動的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