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曉露碧天長,細柳斜陽池水淡。”
撿一個艷陽天,錯徑環湖。
偶遇爽心榭,起興談了場戀愛,瞬間拔高了內臟溫度。
興致所致,處處可見半醉的小蒲扇。在春秋的縱橫里,扮著調皮。半分春色,半分秋水,卻沒有半分的失允,亦沒有絲毫的忸怩。
亭前閣外,老人們太極八卦輕柔慢勻;橋頭廊下,老人們揮劍瀏漓,彩袖紛飛。
不發一語的走著,掏出相機隨意的擺弄。竟另覓蹊徑,耄耋老人和參天枯樹。
遠處辨來,人已年過半百,由上至下素衫布履。怪哉之處于他始終右掌撫樹,左手自然垂立,嘴角蠕動。近身細看,老人果是鶴顏白發,然閉目吐息之專注。不禁屏息踮足,不好驚擾,直至老人睜目。
“大爺,這棵樹有什么神秘的來由或者貓膩么?”
視角緩緩上升,大爺用幾不可聞的嗓音說道:“它,生病了。”
躁動著身軀,朝大爺手心所在處巡視著,方見一巴掌大的焦黃,與其余部位明顯不同的凹陷。該是被某個不良分子毀了命皮?
大爺合上眼,顯然不愿多講,我也只能一步三回頭,訥訥的瞅著他重復著初始動作。
沒有告別,沒有留念。僅有的酸澀,為這萬千生命作陪,為這認真的腹言,為這近似荒謬的抵觸。
直至————
風,吹過已漸光裸的枝條,末梢零星的干樹葉發出了錫箔紙抖動的聲響。即便如此蕭條和枯竭,那伴隨溫柔撫摸的念念有詞依然穿透我的耳膜。
心笑了,嘴咧了。
樹之絕望恰逢老人的灌溉,冬之彌漫暗藏復蘇的樂園。
但愿,每次不足外人道的余溫,都是自身深度的開采。正如每粒冰霜,都是幸存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