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孫仁要去找祖師,癩蛤蟆眼中流露出了神往,說道:“我也要去。”
“你們呢?要不要也跟來?”孫仁將目光投向了白奴跟李云鵑。
白奴想了想,點了點頭,李云鵑也同樣如此。
“想來就來吧。”這時,祖師的聲音突然在幾人的耳邊響起。
癩蛤蟆眼中喜意滿溢,白奴蹙眉苦思,李云鵑欣喜莫名。
至于孫仁,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蹙著個眉頭,一行人就這樣去了那方寸之巔。
在幾人才走,下方的演武場中始終有一個人在東張西望著了。
那人身穿紅黃緊身衣,在演武場中似乎在等待著一個人,直到幻境的通道關閉,他都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于是他就揪起了一旁先前從幻境中出來的學府弟子。
那人正是那長壽村村民,陳家女。
她被拉住后一臉的疑惑,眼前的人面生的很,想來也是這五十年來進入學府的弟子吧。
她也沒多想,詢問道:“有什么事嗎?”
“歐陽少爺怎么沒有出來?”那人一臉的嚴肅,眉宇間有著著急跟不解。
歐陽少爺?陳家女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說歐陽撲?”陳家女詢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陳家女倒也熱心,面露思索之色喃喃自語道:“你這么一提醒,我確實沒有見到歐陽撲他出來,可能他還不愿意出來吧,畢竟此前也有好多人愿意在里頭待上一兩百年的。”
袁鴻在出了幻境后就低著頭,隱藏在了角落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敢再跟孫仁叫囂,而孫仁也同樣不屑理睬他。
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他目送著孫仁,然后四下忘了眼,現(xiàn)在的他也是一名一品金丹的修士,這菩提學府卻是不好再待下去了。
正當他心灰意冷,失魂落魄離去之際,耳旁聽到了有人在詢問歐陽撲,這勾起了他的心思,于是他湊上了前來,說道:“我見過歐陽少爺,他被人陷害,如今困在了幻境中需要五十年后才能再出現(xiàn)。”
那人一聽,撥開了陳家女,臉上布滿了寒霜,兩眼充斥了血絲,低沉地說道:“你是誰?此話有何依據(jù)?”
袁鴻左右望了望,然后跟那人來到了一處僻靜之所,說道:“這位師兄,實不相瞞,在下的少爺跟歐陽少爺有著同樣的遭遇,兩人在幻境中都是遭到了同一人的暗算,只能被困在幻境中……。”
袁鴻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訴說了一遍,他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眼前之人稱歐陽撲為少爺,那想來是歐陽撲家中仆人,在得知幻境開啟后來接歐陽撲回去的。
如此一來,自己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下對方。
“你說是那名叫孫仁的凡人聯(lián)合了幻境內的兇獸將我家少爺逼得重傷幾近身亡?現(xiàn)在正在跟你家少爺龜縮于一處休養(yǎng)生息,只能等到五十年后再出幻境?”那人咬著牙說的這句話,十分憤慨。
袁鴻心中暗喜,不過面上卻是裝出了一副義憤填膺,將孫仁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
“正是他,我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受那十八種酷刑。要不是他,我少爺也不會落得那般境地。”袁鴻滿面赤紅,顯得憤怒到了極點。
“要不是我太過弱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尋那孫仁晦氣了,也不用在這里做這些無用的訴苦行為。”袁鴻繼續(xù)道。
“這位師弟,此時事關重大,你且告訴我那孫仁長得何樣,有何特征?到底什么修為?居然能夠將你我的少爺逼迫至此,此仇之大,我決不允許那人安生地度過這五十年。”那人說得咬牙切齒。
“說起他的修為,我看不透,不過絕對未超過三品金丹,若要論單打獨斗他不會是我們少爺?shù)膶κ郑谋氨芍幘驮谟诓恢煤畏N手段,聯(lián)手了幻境內的兇獸,如此才立于了不敗之地。”
隨后袁鴻在虛空中以法為墨,描繪出了孫仁的外貌,同時也在這次談話中,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那人名叫歐陽十一,是歐陽撲幼時的玩伴,如今也是一名一品金丹。
他并未聽袁鴻的一家之言,而是多方認證,背著袁鴻去確認了孫仁這個人,由于歐陽撲在幻境內極為低調,很少出現(xiàn)在人前,所以絕大多數(shù)人在幻境中都未曾見過他,不過孫仁的存在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孫仁的存在正如袁鴻所說,跟支天峰所屬的兇獸相處,十分霸道地搶占了幻境重寶,最后重寶被孫仁的同伴所獲得。
歐陽十一知道自己的少爺正是為了那傳說中的幻境重寶而選擇了進入幻境中,如今經(jīng)過袁鴻的講述,加上自己所打聽到的信息,加以聯(lián)想結合,他對袁鴻的話信了八九分。
“少爺一定是在與他搶奪重寶時遭到了追殺,為了活命不得已隱藏起來,等五十年后與那孫仁錯開。”歐陽十一此時覺得自己分析得絲絲入扣,頭頭是道,不由地更加確信了袁鴻的話。
孫仁在他眼里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卑鄙無恥之人。
不過也確實,孫仁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無恥。
此時,這么一個無恥小人正在方寸之巔低眉順眼的,他并不知道潛在的危機已經(jīng)開始接近他了。
若是讓他得知了,因為自己的不屑而導致麻煩上門,恐怕他會捶胸頓足,罵娘扇耳光(當然是扇自己耳光了,至于罵娘,肯定是罵他人的娘)。
今天的方寸之巔只有著稀薄的霧氣,那霧氣不如說是云煙更為恰當,一株有著百多年歷史的古松直挺挺地站立在那懸崖邊,而祖師此刻正站在那古松邊,修長直挺的背影也好似那古松一般,恒久佇立,眺望翻涌云海。
“弟子見過祖師。”孫仁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說吧。找我所謂何事?”祖師并未轉身,依舊背對著眾人,有風吹過,吹得祖師道袍下擺咧咧作響。
“弟子有疑惑,那無極之境究竟是何境界?”孫仁問道。
祖師終于轉過了身。
在這一刻,孫仁覺得眼前好似出現(xiàn)了幻覺一般,祖師居然一分為三,他見到其中一個祖師朝著自己這邊而來,另外兩名祖師分別對上了白奴跟李云鵑。
咦?為什么自己聽不見他們在講什么?他們似乎也沒有見到一分為三的祖師,神色如常,正在十分恭敬地請教著祖師。好似他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一道屏障,屏蔽著她們。
“無極之境是極境,更是一秘法,可作用于每一境,是為無極,往后九品金丹將會出現(xiàn)無極金丹,金仙之境后更會出現(xiàn)無極金仙,即便證得太乙大羅混元道亦逃不脫無極。”祖師說道。
孫仁兩眼一亮又詢問道:“弟子該如何做才能習得這一無極秘法,進入那無極之境?”
“壓制住九品金丹,或者再次進入幻境中。”菩提祖師意味深長地說道。
孫仁想了想,看來這無極之境自己短時間內是無緣了。
“你我緣分也到了盡頭了,走吧,在外頭切莫提起我,更不準提起是我的弟子,若兩者都犯了,我會追回我所授神通法術。”菩提祖師一臉的嚴肅,這話讓孫仁聽來怎么覺得這么熟悉?
“祖師,您要關閉山門了嗎?”孫仁下意識地問道。
怎料祖師愕然,兩眼深邃地打量起了孫仁,并沒有回答孫仁的疑問,而是說道:“我為你算了三卦,可免你三難,就當時為師最后為你做的吧!”
“第一難,就在眼前,脫難之法是迅速潛回你的傲來國,不要叫學府弟子撞見。
第二難,我算不到,不過你要小心一座五指形狀的大山。
第三難,切莫行那亂天之舉。”
菩提祖師留下了這么三句話后突然消失,根本不待孫仁有所反應。
而此刻白奴跟李云鵑兩人說話的聲音也再次傳來,似乎那道無形的屏障隨著祖師的消失而消失了。
“祖師走了!”孫仁有點失落,他還沒有好好感謝過祖師呢。
白奴跟祖師結束了對話后,兩眼變得十分清明,然后在孫仁唇邊吻了一下,隨即化為了一道白色長虹消失在了天際,那方向是在東方。
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孫仁不喜離別,他本性是極為灑脫的,要走便走,揮一揮手的事情,不用那么你儂我儂,不過白奴走后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李云鵑同樣一副苦惱的表情,孫仁問道:“你跟祖師說了什么?”
李云鵑并沒有隱瞞,她向祖師詢問了自己的資質是否有望證得太乙大羅混元道,而祖師給的答案則是一切憑機緣。
她正是苦惱在這句話之上,祖師并沒有明說什么機緣,這讓李云鵑充滿了迷茫。
孫仁腳邊的癩蛤蟆此時終于開了口,他說:“祖師也給我留了一句話,讓我好生生存,畢竟現(xiàn)在天地間只有我這么一只陰陽四極蟾了。”
孫仁翻了個白銀,說道:“你要跟我去酒樓可以,不過也要干活,我酒樓里可不養(yǎng)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