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鴻前腳剛走,一名身穿白衣,濃眉星目,約莫有著十七八歲的少年就出現在了寢室內。
他就是歐陽樸,神色漠然地掃視了一圈,見好些人已經躺下睡去了,然后看了眼上方的兩個窟窿,隨即轉頭,目光詢問地看了眼身旁的兩名凡人。
洪飛這時走上了前來,將事情的經過小聲地告知了他,歐陽樸很驚訝,這新來的一個凡人居然有這種本事?
在洪飛的帶領下,他見到了閉目打坐的孫仁,驚訝于孫仁的年齡,不過見孫仁沒有開眼的跡象,他也懶得理會了。
他歐陽樸無疑是高傲的,在外頭自己開了個洞府居住,就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不俗,同時他的父母也是天上的仙人,他是因為受夠了管教,所以下界,聽聞了此間有著這么一間學府,只收第一境第二境,他來了興趣,然后就成為了這學府學子。
菩提祖師他見過,本想拜在祖師門下,但是自從祖師教過了覺字輩的弟子后就沒有再收過徒。如今的菩提學府學子的人數一直控制在了三百人,同時每五十年開啟一次菩提幻境。
對于菩提幻境,歐陽樸從他父母那里知道了不少的信息,里面多有洪荒異種,靈智不低,十分強大,但境界都被壓制在了金丹境,無法踏入金仙大道。
不僅如此,里面還依舊住著一些早年的學府弟子,他們不愿離去,似乎都在圖謀著什么。
這點歐陽樸的父母沒有跟他細說,但是自從他來到了學府后,旁敲側擊,從不少老師口中以及學府里的書籍中知道了一些隱秘。
菩提幻境中有著大寶藏。
至于是什么樣的寶藏就不得而知了,祖師的口風也很緊,從未松過口。
歐陽樸離去了,回到了自己那開在懸崖下的洞府中,開始修煉了起來。
原以為這一批進入菩提幻境的人只有紅孩兒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沒想到現在又蹦出了一個孫仁。
孫仁的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但是在境界上卻是已經第二境了,雖然只是固本培元期,但能夠輕而易舉地碾壓反虛期的袁鴻,說明他自身的實力絕不僅僅只是表現出來的那般。
身為仙人的子嗣,他知道很多功法跟神通,可以讓人在同境界中立于不敗之地,他自己就身懷了一門絕頂功法跟一無上神通,可以輕松斬殺縱橫期的高手,但是若對上一品金丹期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他身上有著澎湃的氣血,肉身又極為強大,這是修煉了什么功法?《九九玄功》還是《吞靈法功》,又或者是《神魔煉體赤火功》?這幾種功法一旦有所小成后都可以令人在同境界中立于不敗之地。”
“不知道他所修煉的功法碰上我的《通天法訣》會是怎樣的一番戰況,還有那紅孩兒,聽說是天地間的火靈轉世,又意外得到了一絲混沌之力,口中混沌三味真火無物不燒,比那太上老君八卦爐的火焰還要強上三分。”
“這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歐陽樸眼望璀璨星河,隨后緩緩閉上了眼。
一顆流星劃過,一道黑影在山林間不斷跳躍,最后落到了一塊巨大巖石上,一只猿猴模樣的妖怪在這巨大巖石上吸收著月華,提升著自己的修為。
那黑影是袁鴻,而在那打坐著的則是一頭白猿,那頭白猿名叫袁柏,跟袁鴻一同得道,但是天資極為聰慧,修煉也刻苦,在化形后就表現出了遠超袁鴻的資質。
如今他已經是第二境縱橫期了,由于他很少參加集體活動,所以學府中知道這么一號人物的人寥寥無幾,更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唯有菩提祖師清楚,這只白猿體內有著上古魔猿的血脈,又奪天地之造化,使自身發生了某種異變,隱隱有著返祖的現象,其潛能直追當年的孫悟空。
他見袁鴻嘴角淌血,氣息紊亂,一雙眼睛黑如星空,爆發出了一陣璀璨光華,他說:“那個少年以后不要招惹,是一個強敵。”
袁鴻還什么都沒有說,他竟然就已經知道了孫仁的存在,似乎有著看到過去的特殊能力。
袁鴻低著頭,吞下了他遞過來的一枚黑色藥丸,然后端坐在了他身旁,吞吐著月華,隨后逐漸地恢復了人身。
……
……
又一顆流星劃過,極遠處的傲來國中,陸元順已經聯系上了師門,并將自己此行調查的嫌疑指向了“聽潮酒樓”。
他并沒有說出“思潮”果酒的特殊,因為那酒在他看來是他的所有物,沒必要讓師門的人知道。
第二天,在得到了師門的許可后,陸元順開始接觸起了酒樓中的人,他很清楚,酒樓并不簡單,而且孫仁也一天沒有見到了,安全起見還是先摸清了底再動手。
若現在就強行動手極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到時候酒的秘方跟原漿說不定也會丟失。
只有先一點一點地接觸,摸清了性格,然后從弱處著手,在關鍵時刻給對方致命一擊,這樣才完美。
……
……
“聽潮酒樓”接下來會如何孫仁并不知道,他現在知道的是對面的俏麗佳人真的很漂亮。
那柳葉眉,那櫻桃嘴,那小蠻腰,那大腿長,膚白貌美,聲音甜脆,婀娜身姿一搖一晃正款款而來。
白衣似雪,一頭烏黑長發垂落到了翹挺的臀部上,同時伴隨著一陣香風拂過了孫仁面頰。
一大早,孫仁就起床欣賞起了這方寸山的日出,不遠處山巔上白霧靄靄,朦朦朧朧,加之清晨的空氣中有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惹得孫仁大口貪婪地呼吸著。
在享受完了那透心的涼后,孫仁對面迎面走來了這么一位俏麗佳人。
眼前這個女人讓孫仁覺得熟悉,可是自己明明沒有見過她。
她跟孫仁擦肩而過,她的前方就是懸崖,她一步一步地仿佛沒有看到似的,直接跨步而出。
她踏在了虛空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懸崖上方,然后轉身跳起了一段曼妙多姿的舞蹈。
那舞蹈孫仁看得如癡如醉,好似一塊巾帕,柔若無骨,晨風吹過后掠起了她的長發,她終于說話了,他說:“公子怎么稱呼?”
“孫仁。”孫仁脫口而出。
“孫公子。”那人微微福了一禮。
“唉,叫我孫少爺。”孫仁雙手后背,然后反問:“不知姑娘又怎么稱呼?”
“奴家姓白,單名一個奴字。”白奴依舊站在虛空中,一步一步左右來回慢慢地走著。
“你也是這學府的學子?”孫仁問道。
“是的。”白奴回應著。
“大清早的,你為什么要來這里跳舞?”孫仁問。
“這是奴家的一個習慣,每日清晨奴家都會來到這里舞上一段,每日一舞好似刻在了自己骨子里的一個任務,或許奴家前世在期待著什么,以這舞蹈傳遞著,若是有沖撞之處還請見諒。”白奴說道。
孫仁定神看了看,那名美麗的女子身上雖然白衣飄飄,極為出塵,可是卻有著一絲絲淡薄的妖氣縈繞。
“你是人是妖?”孫仁聞。
白奴微微一笑,說:“奴家是妖,白骨成精。”說著就化為了本體,是昨天孫仁見到的白骨精。
難怪會覺得熟悉,原來是你,果然是紅粉骷髏。孫仁喃喃自語著。
隨著白骨的出現,孫仁心中的那一點驚艷瞬間消失,也是,任誰面對著一個骨頭架子,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孫少爺對奴家這幅樣子不滿意?”白奴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內跳動著兩團綠火。
孫仁點了點頭,說道:“剛剛那個樣子就挺好看,變回來吧。”
白奴聞言,搖身一變,再次變為了那個白衣勝雪,長發垂臀的美麗女子。
“孫少爺是人還是妖?”白奴完全看不透孫仁,也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人是妖,但是直覺告訴她,對方極有可能跟自己一樣,是妖。
孫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了,本來有著大好心情的,結果因為見到了一幅紅粉骷髏,心情瞬間差到了極點。
揮別了白奴后,孫仁開始慢慢悠悠地觀光起了這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