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衿……？”床上的女子翻了個身，慢慢地睜開眼來，有些迷糊地問道。

“猜對了。”楚衿趴在床邊，歪著頭笑，“我就是來看看小姨，你再睡會兒，還早呢。”

“這怎么行？衿衿今天要試鏡的呀，我得陪著你。”江暖坐起身來，好看的眉目透著濃濃的溫柔。

“才五點出頭呢，試鏡的話，九點前到清州影視城就就可以了吧。”楚衿蹙眉勸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小姨多睡一會兒，不礙事的。”

“怎么能這么說？”江暖點點她的鼻子，起身穿了拖鞋，就去換衣服，“配角才是撐起整部電影的重要部分。”

楚衿無奈地笑了：“小姨，還早呢，多睡一會兒。”

江暖看著笑得像在包容孩子的楚衿，心中暖暖，不由地止住腳步——誰能忍心拒絕天使的請求呢？

“好，小姨再睡會兒。”江暖揉揉她柔順的發，“可不許被著小姨去影視城。”

“怎么會呀。”楚衿帶上門，腳步像貓一樣優雅，“小姨，好夢。”

步履輕盈地旋下樓梯，清雅的客廳里還沒有多少傭人。

“大小姐好。”

“大小姐早上好。”

……

寥寥幾個傭人在看清來人是楚衿時，都不自覺地彎起唇角，聲音都放輕了幾度，生怕驚擾眼前美好安寧的天使。

她的側顏靜靜地沐浴在柔和陽光里，顯出臉上細細的絨毛，眸光澄澈，唇角永遠都有著微微的弧度，即使在凜冽寒冷的冬日，也能化開孤寒的溫暖。

“早安張媽。早安吳叔。早安……”一個一個地回了問候，楚衿看向紫檀木的餐桌，笑道：“今天是有綠豆糕嗎？好久沒吃到張媽的拿手糕點了呢。”

圍著圍裙，看起來干凈整潔的婦人看著她含笑的目光，有些局促地摸摸圍裙，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哪里是什么拿手糕點，做法很簡單。大小姐喜歡就好。喜歡的話，我天天做都好。”

只要她喜歡，哪怕是整日泡在廚房里不出來，她也一百個愿意。

——她的微笑，已經讓人無法抗拒，更何況是這樣真心的夸贊呢。

張媽眼角的魚尾紋深了許多。

楚衿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細細咀嚼，抬頭微笑：“張媽的手藝一直都好，我想向您學著做綠豆糕呢。不如就這周末？”

張媽一愣，歡喜的神色溢于言表，手都有些沒處放的樣子，腳步急急地向廚房走去：“好嘞，好嘞，我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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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衿看著她的背影，微笑。

前世啊，就是看起來無害又樸素的張媽，在老宅里和外頭的那些強奸犯里應外合，在老爺子不在的時候，劫走了她和小姨。

僅僅是因為她最疼愛的乖兒子，在楚宅當傭人的時候胡作非為，意圖染指她的小姨，卻被她看見，趕出楚宅。

凌虐小姨的那群人里，也有她兒子的身影呀。

可現在，不過是她的一句話，就能讓張媽激動歡喜到如此地步……

不，還不夠……遠遠不夠。才只是歡喜和激動嗎？僅僅做她的一條會搖尾巴的狗么？什么時候張媽才能為了她，連自己那可愛兒子的命都能奉上呢？

吶，如果把她的兒子的肉制成綠豆糕，那一定能成為張媽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道菜。

楚衿輕嘆一口氣，眸中的笑意更加溫暖純凈，她拿起桌上放置菜品的木案，將綠豆糕，一碗碧粳米粥和碗筷放在木案上，向三樓老爺子待著的書房緩步走去。

唇邊的笑意和側顏卻讓客廳里幾個傭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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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付出的，僅僅是一個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