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產出學渣鹽,區區六萬難民,唐呦心里完全不懼。
這一項計劃由唐杰提出,唐杰留了個心眼,他不想將自己全盤托出,他本身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等待他完全相托之時,便是他赤身面對大周,其結果無人可以預料。
在太守府呆了兩天,唐杰派召見魯門魯倉父子商量精鹽制作的方法,魯門魯倉兩人唐杰信得過,成大事者當心胸坦蕩,他并不懼怕魯門魯倉泄露消息。
魯門魯倉世代相傳南洲,所謂是鄉親滿地界,他們若是泄露,別說族人看不起他們,連他們自己都會覺得丟臉。
幾日不見,魯倉更加蒼老了一些,見到唐杰,臉上一喜,隨后磕頭道:“少主,揚志縣今年大豐收!”
對于揚志縣大豐收,唐杰早已經聽說了消息,他不悅道:“我訂下的規矩你忘了嗎?待會自行受罰,此次找你們父子前來,是有一項重要事情吩咐你們。”
魯門畢竟年邁,心智成熟,有些猶豫道:“少主,奴才擔心工匠不夠。”
“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這事情就算是普通百姓都能辦到,待會我會派漠狼將軍與爾等一起,汝找幾個信得過老實人,我需要你等切記,此事非同尋常,絕不可走漏風聲,不管是誰,但凡走漏一點風聲,否則別怪本少主株連九族!”
唐杰適當露出一絲狠厲,魯倉父子可謂真正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
魯倉道:“少主,我爹身體不好,長途跋涉難行,還請少主將此事交托給奴才,奴才一定不負少主所托!魯倉在此立誓,愿以人頭擔保!”
“誰要你人頭!我要你活著,要你替本少主保守秘密!既然如此,魯門你且退下,此事由魯倉全權負責!”
魯門自知魯倉已經長大,本欲再言,生怕惹的唐杰不高興,恭然退下,心想魯倉可定不能讓人失望。
唐杰將雪鹽的構想告訴了魯倉,隨后掏出早已經寫好的紙條,交給他道:“汝看清楚,此事關乎南洲百姓疾苦,若成,南洲將在于餓死之人;若消息泄露,南洲將萬劫不復!”
魯倉惶恐接過紙條,他雖然害怕,卻不敢分心,研讀雪鹽制作,臉上大喜道:“少主,你真是神人矣!聽說東洲就有人靠火燒制鹽,得到的鹽雖然比鹽山的精致,可是卻耗費人力;有了這雪鹽,南洲富矣!”魯倉竟然開始偷偷哭泣起來。
“南洲男兒生當頂天立地,有何畏懼,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唐杰教訓道。
魯倉滿臉淚痕,啜泣道:“少主有所不知,當年我奶奶生了爹,家里添了人口,那年糧食不夠,奶奶為了讓爹活下去,拉著爺爺兩人進了山里,再以沒有回來過!爹從小靠二叔養著,這些年拼命攢錢,哪怕過年,也舍不得買一塊布換身衣服,就是想讓爺爺奶奶回來看看,咱家有錢了,餓不死他倆,可魯倉知道,爺爺奶奶去了,爹這是在自欺欺人騙自己罷啦!魯倉從小就發誓,一定要讓族人吃飽飯,再以…再以不會讓老人進山里等死的事發生。”
在南洲有一種規矩,家里添了人口,年邁沒有勞動力的老人,若是怕糧食頂不過一年,就會主動離家出走,進深山里自己等死。
這便是糧食,要人命的糧食,當年劉伯溫向朱元璋提出廣積糧、高筑墻、緩稱王的九字訣,最終朱元璋一統天下,全靠的就是托,托到敵人沒有糧食,沒有物資。打仗比的后勤比的就是物資,誰有錢誰就能笑到最后。
魯倉退下了,他向唐杰保證,一定會保守秘密,制出雪鹽。
不一會兒,唐杰的貼身奴才,秦奎便來報:“公子,聽說有一個融來商人朱相公想要見你!”
唐杰正準備打發他走,秦奎又道:“公子,融來商人在秦州很有名氣,聽說整個秦州的生意都被他籠絡了。”
唐杰改變心思,道:“領我去看看!”
唐杰這才想起有秦州第一大商融來朱相公的名頭,這朱相公是秦州一個普通的地道農民,聽說受不了面朝黃土的日子,轉行做了生意,開始做的是布匹生意,后來賺了錢;便做起了農具生意,在秦州基本上每行都有涉足,很是出名。
朱相公打扮的很樸素,衣服上還有些藍色補丁,讓人望著不由聯想到面色黝黑的老農,他身旁站著兩個伙計,見到唐杰。
朱相公恭敬行禮道:“唐公子!”
“幾位客人遠道而來,還請就座,秦奎還不快去給幾位客人準備茶水!”
秦奎答應一聲便去,三人并沒有落座,朱相公上前一步,與唐杰保持在安全距離,這讓唐杰對朱相公生出一絲好感。
“想必,汝便是大名鼎鼎的融來商人朱相公!”
朱相公尷尬一笑道:“不過是別人閑說的外號,小人前來,是與公子商量一樁生意的!”
“生意?什么生意?”唐杰沒想到朱相公這么直白,便反問道。
“小人到了南洲才知道原來南洲士族普遍都在用一種白紙,還有一種恭紙,哪怕是洗漱用的都是一種肥皂的東西。普通人家,更是用的蠟燭!小人通過多方打聽,終于讓在下打聽到一切都來源于揚志縣;小人馬不停蹄趕到揚志縣,才發現公子已經離開了,于是便想到南洲城里碰碰運氣……”
唐杰剛到南洲城安家也沒幾天,這朱相公便打聽到了自己,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本事。唐杰也想琢磨著將生意擴充到秦州。
“不知朱相公,想要我旗下的哪一門生意?”唐杰問道。
朱相公身旁的人一喜,朱相公也有些激動道:“如果可以,在下想要蠟燭生意,還有肥皂生意。”
唐杰見朱相公還有后話,便道:“朱相公,需知一人難吃獨食的道理,朱相公生意做的那么大,哪怕朱相公在低調,也免不了遭人惦記,本公子不妨直言,朱相公,你看似風光,實如履薄冰;唐某非商人,卻也知道商人最看中長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