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麗驚恐的打開洗手間的燈，一把拽過高遠：“高遠！你在干啥？”

高遠神色木然的盯著她，半晌似乎認出了她是誰，臉上露出厲色：“高遠是我的！你根本就不愛他還害死我！我掐死你！”說完就伸出手想要掐住李小麗的脖子。

李小麗嚇得大喊，慌亂的揮舞著拐杖，打得高遠直往后閃：“誒呦，你打我干啥？”

李小麗愕然停止揮舞：“你，你是誰？”

高遠無語：“還能是誰？又睡糊涂了你？！”

李小麗有點轉不過來：“你來廁所干嘛？”

“廢話！小便！”

李小麗神經兮兮的看著他：“你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

“剛才？”高遠有點蒙圈，他還真有點想不起來，李小麗大概和他一說，他自己也嚇得夠嗆。

這一晚上李小麗睡的很不安穩，她怎么也忘不了剛才在衛生間那一幕，回憶著高遠說的話，難道高遠是撞鬼了？

……

第二天高遠下班回來之后李小麗向他打聽那個女人跳樓的消息。高遠似乎心情不錯，告訴她警方已經認定了是自殺，已經結案了。

“那女的沒留下什么遺書？”

“沒有，什么都沒留下，房間里的東西她也都燒了。不然還真容易牽扯到我。”

李小麗知道危機算是徹底解除了，心里松了一口氣。她隱隱感覺那個女人可能是真心愛高遠，不然也不會什么證據都不留下，要是換成了她就算是死也絕對拉著高遠。

晚飯的時候李小麗刻意少吃少喝，避免夜里再醒過來。高遠心情不錯，喝了點酒。他答應了李小麗不再出去鬼混，只好陪著李小麗看電視。

夜里兩個人溫存了一番，李小麗滿足的睡了過去。

“哐哐哐！”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們兩個驚醒，李小麗行動不方便迷迷糊糊的推推高遠：“有人敲門！”

高遠沒好氣的起身：“大半夜的！誰呀！”

出去沒多長時間又罵罵咧咧的躺回床上，李小麗回過頭：“誰呀？”

“沒人！”說完繼續睡覺。

李小麗卻沒了睡意，她心中有鬼，正琢磨著，敲門聲又傳過來。高遠才有點睡意又被打斷，出了門一看樓道里面空空如也，站在樓道里面罵了半天。

李小麗有點害怕了：“高遠，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誰家的小混混故意搗亂，明天找物業去。”

剛說完門外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高遠快步跑出去，想要趕在小混混逃走以前抓住他。李小麗坐在床上等了高遠半天也不見高遠回來，有點害怕也有點擔心高遠，出去一看見高遠根本不在屋里。她拄著拐杖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到高遠。“哐哐哐！！！”就在她疑神疑鬼的時候，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嚇得她尖叫一身呆立在原地。但是敲門聲并沒有停止，似乎她不來開門就不罷休。

這，這不是鬼片里面才有的情節么？李小麗顧不上腿疼，一瘸一拐的跑進佛堂里面，只有這里她才感覺到安全。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了樓道里面其他住戶不滿的叫罵聲。不一會在門外就傳來激烈的爭吵，李小麗聽見有人的聲音，心里有了底氣，走到門前打開門，見高遠正在門外和人理論。她有點亂，怎么回事，莫非剛才敲門的是高遠？好話說盡總算結束了鄰里爭端，兩個人回到臥室。

“高遠，怎么回事？”

高遠臉色鐵青，顯然嚇得不輕：“小麗，我、我一開門就看見那個女人站在門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清醒過來自己就已經在門外了……”

李小麗聽的汗毛乍起：“你、你看錯了吧？”

高遠帶著哭腔：“沒有，絕對沒看錯。”

李小麗裹緊被子強自鎮定下來：“那剛才敲門的是誰？”

“是我，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敲門。”高遠眼淚都在眼圈里了。

“那你清醒了怎么不說話？”

“我當時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只顧著敲門，想不起來說話了。”

這一晚上是兩個人這幾十年睡的最親密的一次，樓上時不時傳來彈珠落地在地上彈跳的聲音，兩個人緊緊摟在一起，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李小麗實在熬不住打開了燈，兩個人就這么開著燈熬到天亮。

早上的時候李小麗張羅著去四方山寺廟燒香，高遠借口她腿傷沒好死活都不去，吃過早飯就去上班了。李小麗眼看高遠不肯去，她只好自己去菩薩面前上香，求著菩薩保佑。正閉著眼睛嘀咕著，一陣門鈴聲嚇的她把香都扔了。趴在門鏡上一看，原來是高雪瑩回來了，李小麗努力讓自己臉上露出笑意打開門：“瑩瑩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呀？”

“瞧您說的，這是我家，我就不能回來看看？”

“呵呵，能，能。”

高雪瑩進了屋，放下帶來的廉價水果，大大咧咧的打開冰箱拿出飲料：“姨，我聽我爸說你的腿摔壞了，怎么我爸也不在家陪你？”

李小麗知道高雪瑩這一趟是回來看熱鬧的，笑的有點不自然：“呵呵，你爸單位忙，脫不開身。”

高雪瑩坐在一邊：“要我說呀，您可別信我爸的，我媽當年得了絕癥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他就不知道和哪個騷貨出去鬼混，現在您有病了，可得看緊了他。”

這話明顯是說給李小麗聽的，李小麗聽不下去變了臉色：“瑩瑩！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爸呢？！”

高雪瑩無所謂的一聳肩：“我說的是實話啊。”

“那是你爸！誰說也輪不到你說！”

“吆！我說我爸你也能管，看來現在這個家是你做主了！”

李小麗臉色不好看，又不能拿她怎么樣，只能自己生悶氣，高雪瑩看她生氣心里更高興，嘴里頭冷嘲熱諷又說了一堆不好聽的，眼看著李小麗臉色發紫，才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

李小麗陰沉著臉，看著死丫頭像得了勝利一樣大搖大擺的離開，走到佛堂點上香：“我叫你嘴賤！把你的整張嘴都爛掉！”

……

她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晚上高遠到了家，把一天的火氣都撒在高遠身上，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高遠總覺欠她的，只能嬉皮笑臉的打馬虎眼，說等有時間一定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女兒，又說了一大堆好話總算是勸的李小麗不在發火。李小麗泄了火氣看著高遠低三下四的模樣，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也不好這么一直逼他，安慰了他幾句之后草草睡下。

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見高遠跪在菩薩像前，詛咒她早死。她活活的被氣醒，借著月光發現高遠正直直盯著自己看。她在夢里還生著高遠的氣，就算現在醒過來，心里面的火氣一時也散不了。就也瞪著高遠，兩個人四目相對，就這么大眼瞪著小眼。慢慢的李小麗從夢里的情緒走出來，覺得有點不對勁。試探的問了一句：“高遠？你怎么不睡覺。”

高遠發出女人一樣的笑聲：“和他天天同床共枕，爽嗎？”

李小麗嗷的一聲坐起來，顧不上腿疼，連滾打爬的跑到佛堂，高遠隨后跟進來，李小麗舉著觀音像：“你別過來！”

“哼哼哼，你當我怕這玩意兒？”

李小麗舉著菩薩，有點吃不準，他到底怕不怕，高遠冷笑盯著李小麗卻沒走走過去，兩個人就這么一直僵持著，終于高遠眼睛一番，倒在地上。李小麗抱著菩薩站在墻角，也不敢從他身邊走過去，沒一會高遠醒過來看見兩個人的處境：“這怎么回事？”李小麗看見高原恢復神志，她精神高度集中，一放松下來差點暈過去，直接跌坐在地上，高遠過來扶她，被她一把甩開。

李小麗一邊哭號一邊罵高遠：“都是你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才惹出這么多事情來！”

高遠自知理虧也不敢還嘴，兩個人坐在客廳里面，誰也不敢睡覺。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四方山寺廟燒香，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次高遠表現的極為虔誠。看來確實是被嚇怕了。

邵老太太也在寺廟里面請香，順便就到大雄寶殿里面拜一下佛祖，里面兩個人正好從里面走出來，男的西裝革履有點領導派頭，女的腿上還打著石膏看上去有點憔悴，她現在不比早年，雖說脫不了肉眼凡胎，但也能粗粗看出點東西，這女的看著有點奇怪，不像是信佛的人身上有點金光，不像是跳大神的有點散仙氣，也沒有肖大姐身上那股陰邪氣，身上帶的氣說正不正說邪不邪，江陰縣城里面有頭有臉的大神邵老太太半數都見過，還真沒見過這位，有心認識一下又沒有借口。邵老太太人老成精，看女的傷成這樣還來拜佛，只怕是攤上什么事了，攔著兩個人詢問，沒想到男的很警覺，連說沒事扶著女的要走，女的欲言又止最后耐不住丈夫催促匆匆離開。邵老太太給她留了一個電話，目送著兩個人出了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