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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童的房子(一)

  • 詭怪奇談
  • 黑瞳貓
  • 3150字
  • 2017-06-10 10:12:35

六里村村西有一棟土坯房,村里人叫它老童的房子,這棟房子是怎么來的呢?

在我爸爸的記憶里面,村里有個無名無姓的老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流浪到我們村里,老人家智力有點問題,但并不是特別嚴重,也沒有什么攻擊性。喜歡和小孩子在大街上玩,一到了農忙季節家里面的大人都去田里忙農活,孩子沒有人照顧的就都交給老人帶著玩,老人也算是不負眾望,從沒發生過什么事情。因為老人沒有姓名,本身又像個小孩兒,村里人就給他起了個名字——老童。

老童沒有經濟來源,平時就住在柴禾堆里面,夏天受潮冬天受凍。一直都是靠村里人接濟,平時誰家有剩飯剩菜就給他一口,逢年過節都送他點好吃的。老童自己也知恩圖報,誰家要是有點活他都第一個去。一到冬天下大雪,他就挨家挨戶的掃雪,一掃就是好幾天。

村子西頭有戶人家,家里就兩個老人,沒兒沒女相繼死去,那棟房子就空下來了。村子里人一合計就把這個房子讓給老童住。還給他準備了鍋碗瓢盆,老童算是有了自己的家,這就是老童的房子。

那時候村里雖說電力資源還不是很穩定,家家戶戶也都開始用電了,每到夜里家家燈火通明,唯有老童的房子一片黑暗,他畢竟是小孩子性格,也希望自己的家里亮堂堂的,怎么辦呢?老童想到了一個辦法:偷燈油!村子里面的人他都當作恩人,自然不會去偷,而且家家都用電了也沒有燈油可偷,那就只能去偷死人的了。

我們家那一帶每年的正月十五、清明、鬼節、寒衣節都要弄一個小碗安上燈芯,送到自家墓地里面,算是祭奠死者的一項。老童就趁著深夜挨個墓地走,分死人的燈油回來在自己家里照亮。慢慢的村里人就發現,去老童家玩的小孩子都經常發燒,而且都治不好,幸虧當時我們村里面有人會寫拘魂碼,拘魂碼這東西我就不仔細說了,網上有的是。簡單方便而且幾乎所有人按照規矩寫都有用。這些小孩一發燒就用拘魂碼把魂拘回來。村里人就不許小孩子和老童玩了,都說老童的房子有問題。

沒了小孩子陪著老童臉上的笑容也少了,那幾年過的很孤單,老童本性并不壞,懦弱又善良,大概老天玩了他一輩子自己也過意不去了。在老童接近七十歲的時候,居然有親戚找到了我們這里,把他接走了,據說是被送到了敬老院享福,從那以后再沒有老童的消息。直到現在村子里面的老人想起老童仍然感嘆不已,連說是個好人。

老童人走了,房子也空了下來了,這棟詭異的建筑正在靜靜等待它的新主人

……

我要很不幸的說第一個住戶就是我家,那時候正是爺爺分家的時候,兩個兒子都要分出去過,叔叔選擇了錢去大慶發展,我爸選擇了一匹馬。因為當時分家之后沒有錢蓋房子,就只能住在老童的房子里面。

我當時還小,勉勉強強的可以爬,一家三口剛開始也沒覺得這房子有什么怪異,就是有些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丟失,然后又出現在一些不該出現的地方。比如老媽做棉衣用的頂針(圓圈形像戒指),明明一直都放在做衣服的小筐里面,忽然就找不到了,當時也沒在意,有一天家里面好不容易吃一頓餃子,這頂針居然出現在餃子里面。納鞋底的錐子,找一天都找不到,最后它出現在燉的酸菜里面,因為這些事情老爸沒少和老媽吵,老媽也感覺很委屈。

都說人窮志短,老爸那個時候雖然窮還經常出去打麻將,留老媽自己在家照顧我,家家戶戶都有個黑白電視機,只有我們家什么都沒有,連電線都是后拉過來的,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電燈泡。

有一天老爸出去打麻將,屋里面忽然就沒電了,老媽早就已經習慣了,點上蠟燭在屋里逗我玩,在蠟燭下做各種手影晃在墻上逗得我哈哈大笑,但是很快我就不笑了,看著手影開始哭,老媽以為是自己離蠟燭太近,手影晃得太大了嚇到我了,也沒太在意,繼續做著各種手影逗我。我那時候每天晚上必哭一通,老媽也把我的每晚一哭當成了我的必須課,眼看我越哭越兇她也失去了玩手影的性質。當時老媽也才20多歲,老聽孩子哭肯定煩的要命。坐在那無奈的看著我哭,就這時候眼角余光忽然感覺自己的影子在墻上又做了一個手影!嚇得她一轉頭,什么都沒有,以為是自己幻覺,剛轉過頭又感覺自己的影子做了個手影,老媽嚇得頭猛地一轉,這次她捕捉到了!那一瞬間她分明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墻上用手做了個狗的樣子,就在她回頭的一霎那匆匆收回!

老媽趕緊抱過我,盯著自己的影子,一動都不敢動,越是看就越覺得嚇人,她心里感覺那影子根本就不是她。就在她要崩潰的時候,蠟燭一跳熄滅了!

老媽抱著我連鞋子都沒穿,哭喊著跑了出去,一路到跑到我爸常去打麻將的地方。

從那天以后我媽就很怕自己待在屋子里面,每天晚上都要我爸在家陪他。我爸那時候是不信鬼神的,再說打麻將這個東西上癮,老爸常常借口上廁所一出去人就跑到麻將場上去了。有一天夜里又是這樣,那時候電力資源稀缺,半夜斷電時常有的事,老媽抱著我坐在炕上,又沒電了。這次老媽學乖了,在炕沿上點上蠟燭之后,就抱著我倚在墻上坐著,眼睛一直不離開那只蠟燭,心里面祈禱著老爸快點回來,燭火燒著燒著發出一點輕微的滋滋聲,又熄滅了!老媽慌張的摸過火柴,點上,燃燒不過幾秒鐘再次熄滅,再點上,幾秒鐘又熄滅。于是,又一次老媽不穿鞋子跑了出去,那天老爸被找回來之后發現沒什么異常情況和老媽大吵了一架。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就好像停不下來了一樣,很快就有了第三次,那以后老媽在窗臺上準備了好幾根蠟燭,停電的一瞬間,馬上回手抓起來,一起點上。炕沿上一下子擺了四五根蠟燭。然后用眼睛盯著,手里拿著火柴,來吧,這次和你耗上了,哪個滅我點那個。第一支滅了,老媽點上,第二支滅了,點上,第一支又滅了,再點上,但是她再堅強終究是個女人,前兩次如果可以說是眼花或者巧合,這次實在是太邪門了,她的手悄悄往身后摸,想要摸到我然后抱起來,再次跑出去。可是馬上她就尖叫一聲,自己跑出了房子,站在房門外抱著腦袋大哭,她想跑遠但是我還在屋子里,想進去卻又不敢。因為她剛才向后摸的時候,摸到了一只手,那只手不是我的,是一個成年人的手,冰冰涼涼的,就在她摸到的時候,那只手居然想反手抓住她!母愛真的很偉大,我不知道她最后是用什么樣的意志沖回屋子,一把抱起我,這次她不去找我爸了,直接去了爺爺家,和奶奶說這事,一邊說一邊哭。

爸爸到了家之后,發現我媽不在家,炕沿上立了五支蠟燭,知道我媽可能是又神經質以為撞鬼跑了,我媽和奶奶關系好,這大半夜的肯定是去了爺爺家,他到了爺爺家之后,被老爺子狠狠的胖揍了一頓。

第二天我媽就帶著我回娘家了,這個家她真的待不下去了。這回就換成老爸自己在家了,他和老媽生著悶氣,也不想去找老媽回來,自己天天出去打麻將也樂的沒人管他。

有一天一直都沒電,在麻將桌上都是用四根蠟燭對付著耍,他打麻將輸光了錢,只能提前回來,進了空蕩蕩的家,吃了點剩飯剩菜,老爸有個習慣:愛喝茶。就是家里最窮的時候他也要準備點茶葉。自己燒了點開水,一邊燙腳一邊喝茶,炕沿上的蠟燭,火焰一跳一跳的,啪的一聲輕響,熄滅了。老爸的反應和老媽比要淡定的多,摸出火柴點上,又滅!再點,還滅。老爸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以前他都一直認為是老媽自己嚇自己,今天一看還真有點邪門。拿起蠟燭甩甩,防止是里面積存的燭淚多了淹了蠟燭的芯熄滅的,甩完之后,再點。剛把蠟燭立在炕沿上,蠟燭嗖的一下飛了出去,這一下就像是有人狠狠打掉的一樣,蠟燭飛的好遠,落在墻角熄滅了。

老爸到底是個爺們,點起火柴就著火柴的光摸到廚房,拿起菜刀回到屋里,對著炕沿梆梆蚌狠狠剁了三下:“***(自己手動和諧),你特么想咋的?”罵完之后去墻角撿回蠟燭,已經摔成了兩斷,只有中間一個線連著,看了一眼覺得立不住,狠狠扔在地上,嘴里頭又罵了一句,又找出一根新的點上,再沒發生過蠟燭熄滅的事情,一晚上老爸換了好幾根蠟燭都沒有睡覺,其實他心里也怕,還有些愧疚,知道是自己冤枉了老媽,第二天一早就趕去石屋村,接老媽回家。

直到現在,老媽提起這事還笑稱老爸當時打麻將著了魔對不起她。

這只是我們家住在那的一個插曲,還有越來越多的怪事還在等著老爸老媽去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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