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觀這大漢挺有禮的，說話也包含歉意，沒有推脫責任，只是這話他聽著怎么不得勁了。

射只獵物把他射了，他突然希望這不是一場意外了。

他的生命價值太低了。

大夫的氣喘完了，已經給王大人號上了脈。

王大人的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大夫的臉色變化，就怕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敲詐他吃藥，沒病都會吃出病來。

大漢也是眼睛離不開大夫的，畢竟大夫嘴里吐出的話決定了他要白獵幾天的獵物。

兩邊的強烈注視，大夫實在忽視不了，又說不得。

總不能說：別看了，在看老子就不診了。

別想這傻話了，這話在這兩人面前說出口，他今后就別想瞧病了，因為這兩人一看不是好的，不好好瞧好了，準有流言飛出毀他清譽。

于是在兩座大山的夾擊之下，大夫后背濕了一大片，但面上卻鎮定自若，暗暗抹掉了額上不該冒出的冷汗，天涼著呢。

“大官人沒事，就是鼻子摔傷了有些紅腫，腳腕輕微扭到了，沒多大事，我這開點藥擦擦就沒事了，淤青散出來便沒事了。”

——那應該沒花大錢。

這是大漢最關心的事了。

——果然不當官的，大夫不多說病痛。

王大人默默哀悼了一下以前被那些大夫騙走的錢，還不忘仔細端看一下這大夫的相貌，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以后有什么病痛只找這個大夫，良心大夫啊。

“大夫在哪個堂里高就？大姓是何？”

“大夫您姓什么，我給忘問了。”

王大人和大漢同時出聲問道。

大夫感覺不僅額頭，背后，他的手心也冒出了大汗。

——這兩個人想做甚？不會以后有啥病痛都賴在他身上吧，或者想要夜深人靜的時候給他一頓毒打，逼他把今日的要錢吐出來。

大夫覺得許久不犯的頭疼病開始發作了。

他今天就不該和小何換班，攤上事了吧？

大夫哆嗦了嘴巴低聲說道：“藥錢我可以給你們算便宜一點。”

大夫認真思量了一番，覺得藥錢還是要收的，萬一他全免了，給他二人察覺出來他知曉他二人用意有了別的找了怎么辦？或者今日他是想多了，他們沒這個想法他不就虧了。

大夫話一出，王大人大漢懵了，是他們口齒不清嗎？這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王大人、大漢二人對視了一眼：這大夫莫不是個聾子？

王大人問大夫高就之所，還有他的大姓是為了以后好請他過府看病，哪里想到是個聾子。

大漢問大夫所姓，是因為他看人相貌的記性不好，不記個姓，他下次就找不到人了，要是這個貴人用藥之后沒好，他藥錢不就白花了，沒人負責，雖然大夫說藥錢可以便宜一點，但是這種大藥堂再便宜也還是貴。

他是個聾子，他要怎么講理？

對牛談琴罷了。

雖然王大人眼底的可惜，遺憾，同情沒有可以表現出來，大夫還是看的分明。

再看大漢渾身散發著一股憂傷倒霉的氣息，大夫頭暈了，疼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