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啟夏多么希望,她的聽覺出現了問題,可事實上,她的聽力比任何人都要好。
她好像感覺身體里的生命快流光了,而她自己,也快撐不住了!
她用手撐著身體,向推拉式的后門走去,回頭看到下了車的醫生恭敬的拉開救護車的門,那低頭哈腰模樣,活像一只趨炎附勢的狗!
呵!夏未央你想我死,我偏要活著!
她知道或許岑邃看到她,會把她‘順便’送到醫院,可她一點也不稀罕他的‘憐憫’!
岑邃剛踏上救護車一步,云啟夏幾乎同時打開救護車的后門,動作迅猛跳下了救護車。
她好像在打開門的一瞬間開始,感覺不到腹部的疼痛了。
因為她的心比這疼千倍萬倍!
車上的醫生護士,就這樣哂笑看著,竟無一人關心她的死活!
也對,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她就是不幸在今天穿的裙子不是名牌。
云啟夏跳下車,還很不幸的把高跟鞋的鞋跟弄斷了。
她只猶豫了一秒,顧不得形象把鞋甩開了,捂著疼痛的心口向黑色的阿斯頓馬丁跑去。
她不想要岑邃的幫助,就只能靠自己把自己送到醫院去。
她跟岑邃生活了六年,知道岑邃的某些習慣,就例如他老是忘記拔車鑰匙。
如果自己的猜想沒錯的話,岑邃的車鑰匙依舊插在車里,她或許可以撐到自己開車到醫院。
沒穿鞋的白嫩的玉足早就因在粗糙地面奔跑而把絲襪磨破,整個腳板都是血,每在地上摩擦一步都會留下一個暗印,且一個比一個明顯。
云啟夏現在感覺不僅是心口疼,全身都在疼,那種痛是由心臟流向四肢百骸,痙攣的感覺快把她疼暈了。
云啟夏因著奔跑雙肩的發盡數落到身后,就算是狼狽像現在的情況,她也是高傲如女王。
--再堅持一下,不能讓她(他)得逞,云啟夏你一定要好好的,還有恬恬等著要照顧!
云啟夏在心里一遍遍對自己說,恬恬二字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想到了她的寶貝、活著的希望,她就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這邊岑邃把夏未央抱上救護車,他看到了云啟夏剛剛躺過的床,上面有大片血跡,好像還殘留著她的余溫。
他眼光不自覺被那床單吸引,為什么他好像聞到了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是他的錯覺嗎?岑邃在心里琢磨。
他回到公司習慣性把隱形眼鏡摘下,剛剛夏未央匆忙把他拉出來,他沒來得及再戴上眼鏡就跟著她出來。
他視線不清,透過面前的擋風玻璃,他看到路旁奔跑的身影,那飄逸的裙擺搖曳在風中,純白間帶著鮮紅,像血液般。
他總有種感覺,前邊的女子是他的妻子云啟夏,可是心里剛有這個念頭就被他否認了。
看著模糊不清的奔跑身影,他總覺得心底莫名的在痛。
那種痛就像有萬千根細針,在同時扎著,一下一下的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