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柳二荀從未感覺到生活可以如此的愜意,這種愜意夾伴著放松,沒有任何煩惱牽絆,因為所有事情,柳二荀都想明白了,心頭那塊大石也算徹底被搬開了。
來到唐三叔的壽材鋪之后,柳二荀也做了幾門生意,記憶猶新的是一戶人家來買紙人,史墩居然將自己做的紙人,讓客人挑選,客人用帶著疑慮的目光,看著一個比一個丑的紙人,實在有些挑選不下去。
看著客人為難的表情,柳二荀在一旁差一點沒笑出聲來。
雖然很多賣紙人紙錢少給去世的親人,但是他們并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靈魂鬼怪存在,之所以還是堅持年年祭拜,敬的只是個心,圖個理得。
不過,史墩那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的紙人,真怕燒給先人,晚上會托夢。
最終還是在史墩那一堆紙人中選了一對,龍頭村一共有兩家壽材鋪,但是人們都喜歡在唐三叔的壽材鋪里買,柳二荀也不知其緣故,但是聽一兩個客人提起,更放心什么的,可這紙人紙錢買回去燒了就沒有,還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倒是最后史墩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將自己扎紙人賣了的錢遞到唐一雪面前,十分馬屁的說了一句“展柜的,請清點。”
生活算是步入正軌了嗎,柳二荀在心里暗想著,可冥冥之中感覺,這只是大風(fēng)大浪之前的小靜。
……
午覺之后,柳二荀伸著懶腰走下樓梯,才發(fā)現(xiàn)史墩和唐一雪坐在樓梯的五六階處,兩人偷偷摸摸,不時往客廳里打望。
“你倆在做什么?”柳二荀走下去好奇的問道。
“噓~”史墩急忙按住柳二荀一只手臂,樣子顯得十分神秘,笑聲的說道“你是不知道,來了一個人要找三叔,說是請他看風(fēng)水。”
“三叔居然會看風(fēng)水?”柳二荀更加好奇,打算走過去瞧個究竟,卻被史墩一把拉住。
“所以,我和唐一雪,正在觀察這一切。”史墩好像怕柳二荀壞事,自己充當(dāng)起了偵探的角色。
“觀察出了什么?”柳二荀帶著嘲諷的意味問道。
“恩,面前還沒有。”史墩沒聽出了,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三叔和那個中年男子才交談一會,不過,我感覺那個人很神秘,一看就有問題,從穿著上看,有一些氣質(zhì),像是搞地下工作。”
“你認(rèn)識那個人?”柳二荀撇開史墩的一頓胡亂猜測,向唐一雪問道“或者,三叔他會看風(fēng)水?”
柳二荀對唐三叔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想了好久,抓鬼道人、茅山道士,現(xiàn)在又來個看風(fēng)水,難道是風(fēng)水陰陽師,聽起來確實很炫酷,但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自己看穿了他真實身份,不會被滅口吧。
柳二荀忽然想起,唐三叔說他和自己的父親有些交情,也不知道有多熟,要是下次有機(jī)會回家,定要像自己父親打聽一下唐三叔的底細(xì)。
為何說下次有機(jī)會呢,自從柳二荀被學(xué)校開除后,他就算是無家可歸了,雖說自己是拖關(guān)系來當(dāng)學(xué)徒,越想越像是被趕出來的。
雖然,讀書不是那么重要,周圍那些同齡人,二娃三狗蛋就沒讀過幾天書,種田養(yǎng)豬的,孩子都可以熱炕頭了。
自己讀高一了,也許回去城里讀大學(xué),也感受一下城里人的時候,可沒想到被開除了,其實被開除了,也沒什么,可是被開除的原因,讓柳二荀他娘手中的刀,拿起又放下再拿起,看得柳二荀都心緊,自己是被冤枉的,被竇娥還冤,就差五月天空飄雪了。
充分說明了,書里的內(nèi)容也是有假的,再大的冤情,都不會憑空飄雪,尤其是在這種月份,老天爺壓根就沒空理你。
“人認(rèn)識,叫趙同光,是我們龍頭村的村長。”唐一雪往里瞟一眼,確認(rèn)一下,道“不過,我?guī)煾笗粫达L(fēng)水,我就不知道了。”
柳二荀看了唐一雪一眼,知道她在說謊,既然她知道這宅子密室里全部的秘密,說明不可能像她說的,這么不了解唐三叔,柳二荀沒有拆穿她,畢竟也沒有這個必要,而且說不一定,她還有什么難言之隱,就像那間密室,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告訴他聽的。
可為什么要告訴自己,柳二荀又開始發(fā)困,像是自己在為難自己。
“沒想到,三叔他本人還認(rèn)識村長呀。”史墩雙眼放著光,巴不得多看那趙同光幾眼。
史墩沒見識,柳二荀是知道的,一個村里的村長,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人物了,就像是過去的土皇帝,畢竟管理一個村子哩,要多牛就有多牛。
柳二荀倒是沒多關(guān)系他是不是村長,倒是關(guān)心他倆是怎么認(rèn)識的,而且村長居然還請?zhí)迫蹇达L(fēng)水,像這種當(dāng)官當(dāng)干部的,不早已經(jīng)破除封建迷信了嗎。
雖然是在村里,大部分思想覺悟都沒多高,可作為一村之長,居然帶頭看風(fēng)水,傳出去不得亂套了。
難怪史墩說趙同光顯得神秘,一定是偷偷摸摸來的,肯定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能不神秘嗎。
好在唐三叔住的地方不偏不繁,周圍也沒多少鄰居,估計也沒人看見他來,不然又得說三道四,又不是祭拜的日子,誰會平白無故的往壽材鋪里跑呀。
柳二荀身體往客廳里面靠近了一點,想偷聽里面說的什么,才走一步,忽然趙同光出了客廳走過自己面前停下,嚇得柳二荀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喲,這就是你收的那兩個學(xué)徒?”趙同光別具意味看了看柳二荀和史墩兩人,不知為何點了點頭,道“恩,挺好的。”
趙同光又回頭看了唐三叔一眼,道“我先走了,那別忘了我們說好的事。”
說罷,便大步向院子走去,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確實中氣十足,很剛毅的一個中年男子。
“我來送你,趙村長。”史墩挑起來拍了拍屁股,一副陽奉陰違的笑容,跑上前去,引著趙同光出了鋪子。
你也就這點出息,柳二荀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吐槽了一句,沒準(zhǔn)別人比你熟悉這個宅子,不知為何,柳二荀覺得,這唐三叔和趙同光兩人關(guān)系不一般。
柳二荀回頭望向唐三叔時,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