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愿意放著好日子不過,反而喜歡去大漠里吃沙子的。
雖然這兩個馬賊頭子現在都有些勢力,也算是一方首領,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肯定還是想要待在城里討生活。
而現在劉開山就給了他們一個機會,雖然有些冒險,但他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哪一天不是提著腦袋過日子,還會怕冒險嗎?
再說了,既然劉開山與沙小飛找到了他們的頭上,那也說明他們有把握,這才找了他們。
不然的話,以劉開山的精明,送死的事情難道他會去做嗎?
被劉開山的說動的兩個馬賊頭子眼睛里有些放光,真要是能光明正大的來城里討生活,再加上劉開山這位未來的警署署長的照顧,他們做什么不比在大漠強。
徐平安的心也砰砰跳動了幾下,這才穩了下來。
他是貧苦出身,十幾歲就入伙做了馬賊,雖然現在好像還有些人樣,但是自己過的什么日子自己清楚。
而劉開山要對付的可是掌控了城中大半個黑道的胡爺,這要是把胡爺給干掉了的話,那他們隨便搶點胡爺原來的地盤,也要比做馬賊舒服多了。
劉開山看出了他們心中已經意動,不過還有點顧忌,沒有直接說出來罷了,當下就再次開口道:“我也是因為跟兩位關系不錯,這才找到你們,兩位如果不愿意的話,我們兄弟也不會勉強,畢竟在大漠里討生活的人還有不少,相信會有不少人愿意跟我們合作的。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只要你們能夠守口如瓶,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在城中不會有任何為難你們的地方,兩位大可以就此離去。”
只是這話就要看他們怎么理解了,你也許不會為難我們,你身后的那個大人物也會這么好說話嗎?
而且也正想劉開山說的那樣,大漠里的馬賊多得是,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要,那我還可以找別人嘛?就不信有人不動心。
“你們打算具體怎么做?”徐平安的嗓子有點暗啞,他說道:“就算胡爺走出了永樂坊,但他身邊帶著的人手也絕對少不了,如果跟他正面火拼的話,我們的損失絕對少不了,那可就不劃算了。”
“放心吧,我們早就想好主意了,不然也不會找你們來了。”劉開山說道。
“哦,劉兄弟不妨說說看。”趙遠道。
“我們是這么打算的,胡爺這次是要帶著幾個洋人去和闐,我們在路上……”劉開山的話語越來越低,漸漸地幾個人的腦袋湊到了一起。
這兩大馬賊確定了計策的可能性之后,也對細節問題商討了起來。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大半天,已經到了掌燈的時候了。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劉兄,這計策果真絕妙。”
徐平安哈哈笑道:“天色已經不早,不如咱們一起喝上幾杯,也當是提前慶祝大家能夠馬到成功。”
“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點餓了,如此就不客氣了,不過,酒還是要少喝一點,免得酒后失言,可不要誤了大事。”劉開山點頭說道。
“劉兄放心,我心里有數,不會跟手下兄弟們亂說的。”徐平安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他能夠做到一方老大的位子,可不是喝酒喝出來的。
少頃,手下眾人將酒菜端上,幾個人舉起酒杯,劉開山沉聲道:“眾位,我等以后的前程,皆看此次能否成事,只要此行順利,我可以向趙老哥和徐兄保證,蘭州城里,必然有你們一席之地。”
“好。”徐平安道:“就沖你劉兄的這句話,我手下百十條兄弟的性命就托付給你了。”
趙遠也道:“你若是能讓我報得大仇,就是讓我把命賣給你都行。”
“如此,我們共飲此杯,干。”
“干。”
幾人一起將酒飲下,邊吃邊聊,席間,劉開山甚至還主動的向二人介紹起胡爺手下的產業都有哪些,明確的告訴他們,哪些能碰,哪些是被大人物惦記上的,不能亂伸手,不然會有麻煩。
不過,僅從他介紹的這些,就已經讓趙遠二人心動不已。
沙小飛在一旁看著,心中對劉開山大為佩服,看看二師兄的這張嘴,沒有拿出半點實際的東西,就讓兩大馬賊心甘情愿的去給他賣命,這才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啊!
不過,如果此行順利的話,劉開山許諾的這些事,大多數還都是能夠做到的,倒也不全是空口白牙的說瞎話。
飯后,沙小飛與劉開山告辭,趙遠二人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會離開。
這也是劉開山的高明之處,他特意挑了這么一個離出發不遠的日子來見二人,就是不想讓他們多待,怕被他們察覺到什么不妥之處。
不要看幾個人剛才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真要是被他們發現事不可為,轉身把他們賣了都有可能。
沙小飛將帽子往下壓了壓,將大半張臉都給遮掩起來,看看左右沒人,就對劉開山道:“師兄,這二人應該不會出什么紕漏吧?不過,我估計此次下來,他們的手下實力也會損失不少,到時候心中肯定會有些埋怨,會不會有什么后患?”
“無妨。”劉開山低聲道:“只要進了城,他們就必須依仗我才行,在城中跟黑幫火拼搶地盤,與在大漠里劫掠商隊可不一樣,沒有我的照顧,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什么叫做舉步維艱。”
沙小飛嘆息了一聲,不過也沒有說什么。
“怎么,你心軟了?”劉開山問道。
“終究是騙了他們,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罷了。”
“哼,你忘了他們的身份了,馬賊畢竟是馬賊,不管是不是被逼上這條道的,他們手里可都沒有少沾無辜人的血。所以,沒必要在心里添堵,給自己找麻煩。”劉開山沉聲說道。
“是,師兄,我知道。”沙小飛跟劉開山告辭,繞路向自己家走去。
次日,一大早沙小飛就起來練拳,這是他的習慣,每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他就已經起來了。
多數時候都是等他連拳過后,老陳才會叫向東和小玉起床。
倒不是老陳偷懶,實在是起那么早沒用,他們又做的是古玩生意,沒有必要開那么早的店門,反正也沒人大清早的來逛古董店。
只是今天有點不同,以往都是開了店門也沒人來,今天倒好,老陳都還沒起來呢,外面鋪子就響起了砰砰砰的砸門聲,聽這動靜力道可真不小。
沙小飛奇怪,起身到前面把店門打開一看,頓時就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紅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