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你辭職了。”吳小姐她突然問我。“嗯。”我輕輕的嗯了一聲。“不是吧!”吳小姐她輕輕的哼了一句,顯然有種沮喪,我微微地笑了一笑,然后轉過椅子看了一眼乳鴿,只見他坐在柜臺里眼睛沮喪地望著前方,那種心里我可以理解。………
是的,我決定離開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在昨晚,昨晚我跟乳鴿楊同學還有謀哥幾個人出去逛街的時候,在走了很晚在回來的路上,我突然仿佛想通了,或者是說我那壓抑得不能再壓抑總是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那一種心情不知怎么了它突然間就仿佛釋懷了,解開了,或者是有某一根心弦繃得太緊它突然間就斷掉了一般,反正在那個時候,我的心情感覺到輕微地好了許多,至少是不會像那幾天繃得那么緊,壓得我每天都仿佛喘不過氣來了,我突然間想要離開了,而且仿佛很堅定地想要離開了,于是我開口說:“我決定了,我要辭職。”我是當著乳鴿還有楊同學他們說的,此話一說后乳鴿他立馬就變臉了,那張本來充滿著嬉笑的臉馬上陰沉了下來,他看著我,然后我拿起了手機,我讓楊同學幫我輸入老板的號碼,我接過來手機,準備撥打,而這會兒乳鴿他擋住了我,表情很不開心地說:“你腦子有病啊!”我笑笑,不理他,然后我撥通了老板的手機,在‘嘟嘟’的聲音中我看著乳鴿那張陰沉的臉。“喂。”是老板的聲音。“喂,哥,我是葉子。”“哦,怎么了。”“我要辭職。”“哦,好啊!”“那,先這樣。”“嗯,好。”……我掛斷了手機,心里面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看著乳鴿,只見他有種不怎么能接受的沮喪的表情。
我的心,幾乎是壓抑著的,像有一種什么東西一直堵在心里,揮之不去,惠佳,你怎么了,惠佳,你還好嗎?惠佳,你回答我好嗎?惠佳……我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熬過來的,只知道每天都迷迷糊糊,魂不守舍,我只知道我在走著,在某一個地方,然后腦子里掠過一種影像,一副畫面,然后我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身邊有行人走著,有車輛行駛著,有陽光,有樓層,有高樓,也有大廈,有人在跟我說話,有人在喊我,然后我又出現在某一個地方,有人,同樣有一種畫面……我就這樣子迷迷糊糊地過著,仿佛每天都身處在一種夢境中,眼前的一切什么的都不真實,我感覺我的身心有如被抽空了一般,每天都在夢游,身體仿佛沒有感覺,只知道我自己在走著,在聽著,在看著,然而我一直感覺到心里有什么東西堵著,那是我身體的全部重量,我唯一一處感覺到身體的存在還有唯一一處感覺到自己依然還活著的地方,我就這樣子猶如行尸走肉的走著,完全感覺不到八月里那種灼人的熱氣還有陽光。
天空,傍晚,還有月亮,時間就這樣子無聲無息沒完沒了地流逝著,從白天到夜晚,我凝望著白天的天空,還是有著蔚藍,有飄散著的白云,還有那能刺痛眼睛的太陽,還有陽光下的高樓,大廈,街道,人群,……還有這座城市的傍晚,夕陽,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逐漸亮起的街燈,街道,公路上的車子也都已經明亮,逐漸多起來的行人,還有精彩……還有夜晚,我安靜地走在路上,不管是自己一個人,還是跟楊同學在一起,我一直都是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身外的世界顯然都沒有什么多大的意義,就有如夢境中的一切都顯得沒有什么實質的意義一樣,我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心情沉重地走著,城市,街燈,夜晚,街道,夜空,還有月亮……一切的一切都走進不了我的心里,因為我的心一直被她所填充著,惠佳,你回答我好嗎?惠佳,你還好嗎?惠佳,你現在在到底怎么樣了。同樣地電話不接,同樣地短信不回,我的心真的壓抑得好幾次想爆發,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經常地做著設想,或者應該說是,我每時每刻都在做著設想,設想她到底怎么了,設想她到底怎么回事,設想她回到家里到底遭遇了什么,以致她為什么突然間會有這樣子的轉變,我不止一次地想,一次兩次三次……五次六次七次……我無數次地想,無數次地幻想著某一種可能,還有,我時刻地等著她的來電,她的信息……
城市已經越發地陌生,越發地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曾經的那些地方,曾經的那些幻想,此時此刻仿佛都已然歸為現實,它們以化為一縷塵埃,飄落在這所城市的某一個污濁的角落里,任人踐踏,隨風飄流。我經常想著離開,是的,我是真的想要離開,但我還是依然舍不得,我還在每天每分鐘都在想著她的信息,想著她的回復,我等著她,等著她的消息,因為我擔心,我一旦走了,我一旦選擇了離開,那么假如她某一天又突然回復我的信息,那我該怎么辦,是選擇再重新留下來,還是依然選擇離開這里,我知道,我會選擇留下來的,因為只有她,我的生命里此時只有她,因為有她,只要有她,那么什么都是可以忍受,可以遷就的……但這種無知的等待又是如此地痛苦,如此地折磨,因為我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時候回,雖然說我此時依然沉重著,但我心里總有一種感覺,她還是會回我的,她還是會回來的,所以我的心中一直都存有希望,我并不覺得我失去了她,我總是感覺她只不過是暫時有事,只不過是暫時因為什么而不理我而已,我一直都是這樣子想的,所以我一直都在這里待著,一直都這樣子等著,等著她的回復,等著她的信息,………
天空它一如既往地晴朗,藍天,白云,還有外面依然熱鬧繁華的城市,我看了一眼乳鴿,他沒有說什么,當然,我也沒有說什么,心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重,心里依然是那種時常被壓得喘不過來的感覺。“那你準備去哪里呀!”吳小姐她又問我。“回廣州。”我說道。“嗯。”吳小姐她點了點頭,然后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跟著乳鴿一樣,眼神盯著面前門口外面的城市。我沒有說什么,我同樣盯著眼前外面的城市,此時的我,心里感覺到越發地沉重,越發地無可適從,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到底對不對,因為此時的我,心里面仿佛根本就不想離開,不想離開這里的人們,但我卻又感覺著在這里仿佛已經待不下去,我想及早離開,離開這里,離開這所城市,離開這片傷心不愿意再觸及還有回憶的地方,但此時的我卻又是多么地不舍,不舍得離開這里,不舍得離開這里的人們,不舍得離開這里這片熟悉的地方,這所城市,我總是期盼著惠佳她能夠給我回信息,能給我回電話,或者至少是,我打的電話她能接,但仍然沒有,在這幾天里,我都不知我發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回電話,但結果都是一樣,我猶記得這幾天是怎么熬過來的,但又恍惚不怎么記得,我只知道我每天都在迷迷糊糊地過,然后在夜晚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發著信息,打著電話,然后有時候發瘋似的拿頭撞墻壁,撞枕頭,然后有時候實在是不知該怎么好,那種時候我才深刻地體會到什么才叫做殉情,什么才叫做沒有了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什么才叫做其實死亡也不是什么難過的事情,興許真的是一種解脫,每當到了那種時候,我總會把燈關掉,然后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大哭一場,我不知道我還能怎么辦,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她,我好想她在我身邊,好想她跟我說話,好想她的音容笑貌再重新出現在我的身邊,但她沒有,她突然間就失去了,而且渺無音信,無影無蹤。
我不知道突然間為什么就這么想離開,而且顯然是義無反顧的,仿佛是蓄謀已久的計劃在這種時刻突破了某一個臨界點被自然地全盤托出,我很堅定地打了電話,我說我要走,而且老板他也同意了,一切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只在那么幾秒之間,輕輕松松地就把我糾結了好久或者應該說是長久以來我所糾結的問題就給解決了,這真乃一個莫大的諷刺和笑話啊!我開心了那么一會兒,是的,我終于可以離開了,我終于辭職了,然后在回來的那一段路途中,我們之間的氣氛再也活躍不起來,興許只有我還高興,當然還有楊同學,因為他也將要離去,而謀哥還有乳鴿,那些還將會留下來的人……我最討厭離別,我知道,因為我知道我曾好幾次因為同學不再同一個班而傷心了好幾天,而且是那種會默默流淚的那種,而當自己要離開某一個地方的時候,我是能體會出那種其他人的不舍之情,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是講離開,去我所心儀所希望的地方,但這種開心的情緒持續不了多久,當我與謀哥兩個人走回了宿舍,再面對這種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和事的時候,那種不舍的心便會生了出來,已經一年多了,回想起一年前剛到這里的我,是多么地新奇,多么地新鮮,對于這所城市,對于這片陌生的地方,人還有物,有多少的精彩,有多少的未知,有多少的幻想,還有希望……然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成為浮云,成為過眼煙云,成為一道熟悉的已經沒有多少感覺的疤痕,我夢想中的城市,它顯然不是這個樣子,但現實中的城市,它確實又是這樣的一個樣子,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的幻想,還有我曾經所編織所夢想的那許許多多我想要它發生的故事,……好多從來沒有出現,沒有發生,沒有痕跡,而有的,都不是我所要的結果,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子,我所喜歡的那樣子,我想成為的那樣子,我所憧憬所向往的那種樣子,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的……我所身處的城市,此時在我的眼中已是滿目瘡痍,傷痕累累,但我還是不怎么想離開,或者應該是,我突然之間又不想離開了,因為她,因為她還沒有回復我,我還想留下來等她……
城市的陽光顯得那么地耀眼,我輕輕的走出門外,看著外面那一片熟悉的在陽光底下的城市,街道,樓層,還有那一些熟悉的風景,點點滴滴,一切的一切都映在眼簾,惠佳,你還好嗎?惠佳,回復我好嗎?我求求你了。
那一年,夏天,我依然在深圳,那一年,那一天,天氣晴朗,天空有著飄散的白云,還有,天空有著廣闊的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