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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無標題章節

  • 滄海為證
  • 蟲柿子
  • 7948字
  • 2024-06-06 04:12:05

作品梗概:

作品導語:他親了我一下,那一刻,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終于知道,他是個爛人,從頭頂到腳心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我問他:“機票買好了嗎?”他十天前就試圖用離家出走來要挾我姐姐向他低頭。他聽了我的話,好像有些不明所以,于是我說:“明天鐘叔送你去機場,你敢回國,就作好心理準備。”

正文:

他親了她一下。

她懵了,一瞬間被打斷了說話節奏,險些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慢慢漲紅了臉,從緊咬的齒間擠出話來。

“路縉,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見。”路縉倒是驟然放松了下來,語氣里也帶了些無所謂。

莊遲猛地后退兩步,一雙清眸被憤怒染紅,眼睫都在顫抖,她努力深呼吸,快速平復了心情,她很快厘清眼下的狀況,空曠的教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也好,我姐姐果真是看錯了人,往后也不必再計較什么章顏李顏了,我也一樣是瞎了眼。”

“你不是喜歡我嗎?”路縉聽著女孩真實的憤怒,不是歇斯底里地替姐姐鳴不平,也不再為了他的親密舉動含羞帶怯,他對此表達了真實的疑惑。

莊遲簡直想要發笑,且不論她那早就熄滅在十年前的可笑暗戀,這么多年她對這人已經夠不假辭色了。眼前這個男人更是不可理喻,原來他當時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曾暗戀他,也知道現在的女友莊冉不太關注他倆之間這段“戀情”,她的姐姐,一心都在追求藝術上,所以他才這樣肆無忌憚。

她想,情況還能更壞,就連那個插足者章顏,也有可能被這個男人蒙在鼓中。

被眼前這個男人親自摘掉了那層偽造出的濾鏡,莊遲腦中每個閃爍的細節,都在證明路縉的愚蠢和無恥,他好像突然從一個普通人腐爛成了一攤泥。

“喜歡你?你是這么覺得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大概知道了,你想坐擁齊人之福,但你用錯了辦法,也找錯了人。”莊遲語帶嘲諷,“章顏如何我不知道,但姐姐既然說了要和你分手,你就早點搬出莊家,你爸他們既然都在國外,那一家人還是整整齊齊才好。”

“你!”路縉一張俊臉扭曲了一瞬,話沒開口又被莊遲搶白。

“路縉!我們姐妹自認沒有一丁點對你不起,你呢,看不上莊冉的工作,不喜歡她的愛好,你什么都不滿意,阿姨做的菜你都能挑刺,給你臉了?”莊遲本不想多言,卻還是多說了幾句,“敢在外面拈花惹草,這還沒進門呢,這么急?憋不住?別在外頭惹一身的病回來污染了家里的空氣。也好在是沒進門呢。”

“莊遲!”路縉忍無可忍,大聲喊她的名字。

“怎樣!”莊遲絲毫不退,“不是說要去朋友家住幾天嗎,我現在才后知后覺,原來你這玩的是離家出走那一套啊,我說怎么你行李都收拾好幾天了也沒見走,等什么呢?等我姐來挽留你?別想了,我姐姐現在帶著作品去了展會,人在國外,開心得很。”

“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東西都收好了,我讓鐘叔把東西直接給你打包,送到……”莊遲拖了個長音,“鳳回路十七號呢還是云濱路一百三十二號呢?”

“欺人太甚,莊遲,不要讓你姐恨你!”路縉原本一張酷哥臉,眼里總是盛滿了疏離與禮貌,此時卻早變了面孔,落在莊遲眼里,只覺面目可憎,他無能狂怒的樣子,好像一條斷了腿的狗。

“嗯,對,欺人太甚,不過我姐不會恨我。”莊遲揮了揮手機,“礫哥帶著人來找我了,你早點把房間清理出來,我要用。”

莊遲沒想著去質問他關于章顏,以及過去他在外頭不規不矩的那些事兒。路縉親了她,在他還想挽回女友莊冉,以及他同時與章顏保持曖昧的情況下,肆無忌憚地親了她,那樣無所謂的樣子,看不到一絲底線和道德,在感情這件事里,已經夠判無期了。

“那就是個爛人,我才算是看清了。”

鐘礫在前頭開車,聽到莊遲的話,笑了一下,笑容牽動著他臉上長長的那道疤。

“為時不晚,小遲。”

莊遲心中一動,突然問:“礫哥,你是不是很早就看出來了?”

“他和章顏的事嗎?”鐘礫操控著方向盤轉了個方向,“那倒沒有很早,前幾天柳先生親自開車送他回來的,我以為你們看到了。”

“柳先生?柳舜?”莊遲心里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什么意思?”

前排駕駛座的鐘礫聽著女孩帶著遲疑的追問,心里咯噔一下,忙道:“那天路先生和老同學不是在會所聚會嗎,后來被人舉報了,我們幾個,私底下議論過一點。”

“哦——”莊遲背靠著柔軟的靠墊,語氣不再急切,帶了點漫不經心,“議論過。”

“嗯。”鐘礫沒再開口,莊遲坐在后頭,視線饒有興致地落在前面人的側臉上,太陽穴一動一動的,頗為有趣。

“半個月前我爸給你們放假,還說買票組織去小島旅游,你怎么沒去?”車子駛入安靜的大道,這邊是別墅區,周遭隱約街道的噪音逐漸遠去,變成了時不時的鳥鳴,莊遲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在鐘礫耳邊炸響,“缺錢?”

鐘礫發際線處細密的汗珠終于匯聚,不受控地從臉龐滑落,傷疤應該是比其他皮膚敏感,汗珠劃過的時候,鐘礫側臉輕輕抖動了一下。

“那倒沒有,你雁兒姐想買個包,旅游金剛好夠。”鐘礫暗暗提速,快速駛進莊園的車庫,剎車時盡力保持輕柔。

莊遲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不知道是剎車慣性還是故意,她湊近了一點道:“那正好,我姐跟她一起呢好像,一會兒讓她給我推薦一下包包好了。”

鐘礫沒說話,伸手推開了車門,下車幫莊遲開車門。

這一個一個的,挺有意思。

莊遲進門,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后安靜站著目送的高大身影,嗤笑一聲。

偌大的別墅安安靜靜,莊遲無趣地掃了一眼二樓的房間,越看越心煩。

她噔噔噔上樓回屋,打開窗讓陽光透進來,管家鐘叔正在小花園小聲講電話。

“鐘叔,把二樓的主臥收拾出來,我要重新裝修。”莊遲沒管他在和誰打電話,看他那有些焦急的樣子,電話那頭怕不是鐘礫吧?

鐘叔像是被嚇了一跳,腳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抬頭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程式化的笑容,他依舊舉著電話,回應莊遲:“好的,二小姐。”

莊遲視線從他身上滑過,落在遠處的銀杏林,心想今天這么好的天氣怎么沒風,銀杏落葉很好看的,可惜昨晚落的都被掃走了。

鐘叔是個十分敬業的管家,不止家里會在他的安排之下時刻保持井然有序和干凈整潔,甚至在莊遲的記憶中,也從沒見過他辦自己的私事。

哦不對,也有過一次,十年前,他兒子鐘礫剛成年,就進了莊家的保安隊,這算唯一一件私事。

當然,莊遲本身也對他自己的事不感興趣,都簽了勞動合同,敬業就是他最大的道德了,就是不知道,這父子兩個怎么解釋他倆空空如也的賬戶,總不會都是雁兒姐買包花光的吧。

這事兒還是幾天前老爸閑聊的時候說起的,說看到鐘叔自己的的用品換得挺快,還越換越差,問了兩句才發現是沒錢了,當時鐘叔給的解釋是給鐘礫和雁兒姐買了房,全款買的。

她爸信了。

不過莊遲沒信,雁兒姐跟鐘礫半年前就沒在一塊兒了,她人一直在外頭旅游呢,和莊冉保持著還算密切的線上聯系,莊遲偶爾能聽到倆人聊天聊得火熱。

唔,這么說起來,似乎誰也不能全信。

莊遲敲敲腦袋,掃了一眼樓下,人已經走了,她收回視線,回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莊冉打來了視頻電話,看背景她應該是在海邊玩。

“小遲,吃晚飯沒有呀?”莊冉那邊風很大,手機聽筒呼呼地,莊遲把聲音開到最大。

“你一個人去玩嗎?”莊遲問。

“沒啊,姜雁一起的,還有幾個老師和他們的朋友,我們不太熟,就沒一起玩,不過大家都在這邊。”

“嗨,小遲,在家里休息嗎,聽說你今天有聚餐哦~”姜雁那張明艷的臉從鏡頭一側擠了進來,莊冉往后頭退了退,依舊舉著手機。

“結束了呀,廖老師也通知你了嗎,我都不知道你和他認識。”

“啊,那倒沒有,鐘礫說的,剛剛他找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閑聊的時候他說的。”姜雁卡了一下,笑容倒是沒變,她有著一雙十分秀麗淺淡的原生唇,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薄情,此時一張一合地笑著說話,竟然十分好看。

奇怪。莊遲移開了視線,她以前從不關注別人的長相。

“冉冉,那你們一會兒坐老師的車回酒店嗎?”

“酒店都退房啦,今天住在這邊的海濱酒店,你別擔心啦,姜雁身手很好的,昨天說好的,她要回鐘家哦,本來想回來再告訴你的,姐姐沒憋住!”莊冉上前一步攬住姜雁的肩膀,兩個女孩的腦袋挨在一起,占滿了整個手機屏幕,笑得很開懷。

“真的嗎?”莊遲適時表現出高興,“那太好了,很想雁兒姐!”

“也沒見你找我,都是小冉還會理理我。”姜雁還是笑。

莊遲看著屏幕里兩張臉蛋,視線最終落到姜雁的一雙笑眼上,心里越發覺得怪異。

幾人又來了幾句,莊遲說累了想休息一下,這才掛斷了視頻。

她放下手機,按開自動息屏的電腦,接電話的時候她剛剛登陸了聊天軟件。

莊遲在聯系人那一欄滑動了一下,一拉到底,找到了名叫“顏”的聯系人。

章顏是她和莊冉的初中同學,那時候也能算得上好朋友吧,只是后來出了事,莊家姐妹一起轉學,章顏那邊就斷了聯,后來再次見面,就是在路縉的同學會后,莊冉作為路縉的女友,章顏那時候是柳舜的女友,她們在游艇二樓甲板上相認,莊冉興奮地給莊遲打電話,說晚上散了場之后再聚一下,去岸上吃燒烤。

那晚上柳舜沒在。

事實上,莊遲其實就見過柳舜一次,他是個挺突然出現在他們圈子里的少爺,據她爸說,柳家正在慢慢把產業轉回國,相處一下沒毛病。

不過,說什么“相處”,這話還是說早了,莊遲是后來柳舜自己開生日趴,才再遠遠見過一次,那會兒章顏也不是他女友了,寒暄都沒,莊遲應付了一下就回了,莊冉更是直接沒去,她那時候在跟路縉鬧分手,沒理由愿意去他的同學會,莊遲替她去的。

“顏”的名字和頭像都灰著,不知道是換號不用了還是習慣性隱身,莊遲抬手敲了幾個字,又一個一個刪了。

她把鼠標一放,直接電源鍵把電腦關了,轉身一頭撲進柔軟的床上,她側了側腦袋,留了個縫隙給口鼻呼吸,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門被敲響了,管家鐘叔的聲音。

“小遲,章顏章小姐來了,正在樓下小客廳。”

莊遲耳朵一動,心說,真是好巧的一個稀客。

莊遲起身開了門,鐘叔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正等在門邊。

“我車上儲物盒里有個小本子,你讓礫哥去拿了給我送過來一下。”莊遲語氣有些生硬,鐘叔面不改色,笑著點頭應了。

她跟章顏有一年半沒見了,一丁點聯系都沒有,就像初二斷聯的時候一樣。

不過也不太一樣,小的時候是被迫斷聯,現在吧,大概是氣場不和之后的一種默契,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上門。

“小顏,怎么有空過來玩,可惜姐姐和雁兒姐不在家。”莊遲走到二樓樓梯的時候放重了腳步,在章顏看過來的時候笑著寒暄。

“沒事。”章顏也笑了,眼神里閃爍著一點莊遲沒看懂的情緒,“你在也很好。”

莊遲不搭茬了,在章顏沙發對面坐下之后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等著對面開口。

“柳舜死了。”章顏開口就是王炸。

“死了?”莊遲難以置信。

章顏點頭:“就在兀空山的那個房子里……”

“不是,等會兒。”莊遲頭皮發麻,呼吸快了起來,她打斷了章顏的話,站起來問她,“你為什么跑來告訴我,你是兇手?幫兇?不是的話,為什么不報警,報警就行了吧?”

話音剛落,章顏用力搖頭趕緊否認,又迅速把眼皮垂了下去,微微低頭,有些瑟縮的樣子,莊遲沒見過她這幅姿態。

章顏一向是把自己塑造得溫雅大方,淡定從容的。

“你不會真沒報警吧?章小姐?!”莊遲后退了一步,撈起自己的手機。

“別!別……”章顏視線余光瞥到她的動作,連忙出聲阻止,“他是自殺,但,但也可能不是,我在現場看到了這個。”

章顏一邊說還一邊從包里掏出一個什么東西。

莊遲都傻眼了:“你還從現場拿東西回來給我看?章顏,你腦子呢?”莊遲原地走了兩步,試圖緩解急躁和想要暴跳如雷的沖動。

“你!別的不說,你這會膽子倒不小了,敢從死人面前擅自拿他的東西了,長進很大,章小姐,以前在我面前不是那么義正辭嚴嗎?”

包里拿出來的是個文件袋,章顏一邊拆開,一邊聽莊遲說話,在聽到某個關鍵詞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地顫動了一下,似乎還起了雞皮疙瘩,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也,不是偷拿的,我就是看了一下,放回原處了,這個不是現場的,這個是,家里的備份。”章顏很是平復了一會兒,才開口解釋,并把手里的兩張紙遞出來。

“那你放桌上,我看看。”莊遲狐疑道。

“這是一份報告單,好像路縉和柳舜是……”章顏輕聲開口,客廳大門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閉了嘴,轉頭朝那邊看去。

是鐘礫。

“礫哥?謝謝啊,過來喝口水嗎?”莊遲也抬起頭,示意鐘礫過來。

鐘礫看了眼安靜坐著的章顏,目不斜視地走過來把手里巴掌大小的小本子遞給莊遲。

“小遲,我今天負責檢修,就先不坐了,有事兒你喊我就成。”鐘礫嘴角咧出一個笑容,正是莊遲看慣了的面容,臉上傷疤隨著面部動作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莊遲沒再看他,點點頭讓他走了。

倒是章顏,鐘礫走后顯出點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點坐立難安,不過終究沒說話。

“出生日期好像是一樣的吧?”莊遲把剛拿到手里的小本子放在一邊,重新坐下來敲了敲茶幾問。

“對。”章顏點頭。

“雙胞胎啊,那所以呢?”路縉隨便跟誰雙胞胎吧,也總歸不關她的事啊。

章顏搖搖頭,又拋出一個炸彈:“柳舜自殺的東西,是莊冉的那根腰帶。”

“什么意思?什么腰帶?跟莊冉有什么關系?”莊遲眼神一厲,章顏又垂下視線。

“就是一年多之前,吃宵夜那次,大家一人買了根手藝人現場做的腰帶,莊冉那根是綠色的,你的是米黃色,我是白,路縉不喜歡,當時他買了黑色。”章顏解釋,“勒死柳舜的,是綠色。”

莊遲沉默了,室內一片安靜,章顏也沒再說話。

最終還是莊遲打破了沉默:“所以呢,有什么事情還是先報警吧,你亂猜測沒什么意義,我跟我姐的視頻電話剛掛,她在國外,在沙灘上把自己當貝殼曬。”

她撥通了報警電話,詳細說明了情況,還貼心地幫章顏解釋了一下因為驚恐所以第一時間跑到她家求助的事。

“你不怕嗎?”章顏沉默地看著莊遲跟警察通電話,突然問。

莊遲回以一個疑惑的眼神,手上正好掛了電話。

“你不怕十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嗎?”章顏還是說了出來,莊遲的動作停了。

她笑了,說:“十年前什么事情?記不清了。”

路縉再也沒在莊家的別墅里出現過,莊遲這段時間窩在臥室里畫畫,也沒太注意過樓下搬家的動靜,只是某天莊遲突然想起這事的時候,去二樓看時,那間路縉住了幾年的臥室已經搬空了。

字面意義上的搬空,連床都只剩下一個架子。

這會兒管家鐘叔在一樓喊了一聲她,說要把最后的床架子也搬到倉庫去。

“上次你說想重新裝修,我就先騰空了,這幾天也打不通他的電話。”管家跟莊遲解釋,這個“他”自然說的是路縉。

莊遲已經不為這事兒生氣了,這男人怎么想都不值當生氣,而且她想,就她姐那個脾氣,要是這趟回國之后看到路縉還杵在家里沒走,說不定才會生氣。

“沒事兒,先空著吧,我要想想。”莊遲一邊下樓一邊說話,“礫哥呢,找他幫我跑個腿唄?”

“鐘礫上周就去了公司訓練,目前應該還在海邊的基地,聯系不上,培訓照舊是半個月封閉式,這周末就能回來了。”鐘叔順手給莊遲倒了杯水,笑著解釋。

“哦,那也行吧,沒啥事兒。”莊遲點頭,靜了一會兒又轉頭道,“還是之前那家安保公司的培訓嗎,有資料嗎?”

鐘叔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瞬,莊遲緊盯著他,沒有錯過這一抹不尋常的神情。

他很快恢復笑容,道:“有的,都是電子資料,我一會兒發給您。”

“一會兒記得發我,我出門一趟,手機上看。”莊遲沒喝水,直接往門外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回頭,逆著光直視著鐘管家在光線下格外清晰的蒼老面容,那雙總是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裝滿了來不及收斂的冷刺。

莊遲毫不意外,笑道:“今晚不回來,我有事,鐘叔你正好給家里安排一下掃除,我姐和我爸也要回來了。”

柳舜死后,章顏先來找了莊遲,莊遲直接報了警,警方過來的時候,把莊遲一起帶過去做了筆錄,那時候她跟著一塊兒去了一下證物,老實說,那根綠腰帶雖然確實很像當初他們幾個人一起買的那款,但材質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章顏怎么會犯這么大個烏龍,連這都能認錯。

她今天自然是要去找章顏敘敘舊的,畢竟人家都命案都不報警,冒著那么大風險跑她家來報信兒呢。

下午四五點的時間,外頭有微風吹過,太陽還掛在天邊兢兢業業散發灼人的溫度,莊遲沒開車,在網上定了輛網約車,目的地是云濱路。

云濱路是緊靠著江邊的一條濱江大道,跟處在山里的莊家別墅并不太近,坐車需要穿過半個城區。

莊遲靠在司機后頭的座椅上,歪著腦袋看外面一閃而逝的風景,越來越嘈雜的人聲,還有剛剛放學的小學生一窩蜂穿著一樣的衣服擠在路邊,她被吵得眼睛發脹,于是收回了目光,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不知在想什么。

章顏是獨居在這里的,以前她還跟柳舜在一起的時候,他倆一起住在這里,不過莊遲確實也搞不太懂這些人腦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路縉悄悄往章顏這里跑過好幾次,還老往這里送東西,生怕別人不起疑似的,幾乎從不收斂。

就連章顏正牌前男友柳舜,都沒見有過什么反應,實在費解。

老實說莊遲并沒有真正來過這里,她是曾經在路縉寄的快遞上看到過這個地方,后來自己去查的,她在這方面還算有些經驗。

門敲了沒有兩下就開了,章顏披散著的長發被精心打理過,身上穿著一件簡約但具設計感的淺紫色緞面連衣裙,肩上挎著個珍珠鏈條的小包,整個人十分精致整潔。

“準備出門?”莊遲問。

章顏顯然沒預料到莊遲會突然造訪,捏著門把手的那只手動了動,勉強笑道:“沒,沒,我剛回來。”

莊遲看著她腳上穿著的棉拖鞋和朝著門口擺放的小涼鞋,不置可否:“那我打擾一下方便嗎?”

屋內明顯十分涼快,莊遲穿上章顏給她擺到面前的拖鞋率先往里走了幾步,章顏在后面先是摘下了肩膀上的珍珠鏈小包,又把外出的鞋子收進鞋柜。

“是有什么事嗎?”

“不是什么大事,上次你問了我十年前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十年前什么事情?感覺你好像有點害怕。”莊遲開門見山,順著章顏的指引坐到沙發上,并沒有去看章顏忽地刷白了一個度的臉色。

“口誤而已,抱歉。”章顏在沙發另一邊坐下,輕輕說。

章顏十分后悔當初她慌不擇路跑到莊家去的行為,如果不是她沉不住氣,眼下也不會陷入這么尷尬的局面。

莊遲喝了口水,章顏家里的裝修是極簡的風格,連茶幾上的器具都是最簡單的純色款式,薄胎白瓷在燈光下能隱隱透出一點手指的血色。

她沒說話,靜靜等著,章顏大拇指掐著食指的指腹,低著頭:“也不算,十年前那誰不是死了嗎,我怕這事兒再跟你們牽連上,就想來提醒你一下。”

“牽連談不上,你的眼力應該沒那么差,你如果真的不想說,告訴我就是了,不用那么難去思考怎么敷衍我。”眼力自然說的是“看錯”腰帶的事情,莊遲看出章顏的緊張,臉上嚴肅的神情一掃而空。

章顏的神情和小動作,小的時候她和姐姐就悄悄討論過。

這個與她們同班的小姑娘,長得特別漂亮,莊遲很喜歡她,總想找她玩,但章顏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挺怕跟人相處的,莊遲和姐姐兩人輪番上陣,都沒打開她的心房,始終都沒當成朋友。

還是后來莊遲心情不好,章顏自己悄悄湊上來安慰,讓莊遲的冷臉一嚇,當下就答應了跟她做朋友。

莊遲掌握了訣竅,她這才發現原來看起來很乖巧的章顏吃硬不吃軟,后來就習慣了屢屢以恐嚇之名,行關心事宜,主要是章顏咬著牙點頭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只是沒想到都十年了,這丫頭還是沒變。

章顏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莊遲別的事情不好說,但是對她總是這樣,習慣了一松一弛地說話,她只要笑了,后面就不會有什么事了。

“當時挺緊張的,我,我挺擔心柳舜真死了還要把你們牽連進來,到時候十年前……要是又被人翻出來說,感覺不太好,所以有點慌。”

莊遲點點頭,她一遍又一遍被人提醒回憶起當年的事,心里總有些莫名的煩躁。

“沒事就行,那你休息吧,我要出門轉轉去。”莊遲又想冷臉了,她在章顏面前比在家里還要來去自如,點了個頭就告別出門了。

徒留章顏一個人在安靜的房子里發愣。

十一

莊遲知道自己想干嘛。

她在云濱路靠江的一邊吹了會兒江風,這里的空氣里帶著些與山上完全不同的潮濕氣息,風特別大。

莊遲轉身迎面站在風里,頭發被吹到后面,她從手腕上捋下一條彩繩瑪瑙手鏈,伸手把頭發盡數綁起來,直接團成了個潦草的丸子固定好,隨后把手揣到褲子口袋里,打了個車去遠在城南的學校。

城南是以前的富人區,到現在也有很多富人定居在這里,只有包含莊家在內的少部分人搬到了城北新城的別墅區。

這里有兩所在省內都排到前列的中學,明暉私立,樹風公立,兩所學校在城南的大區里一東一西,頂尖學生資源上總喜歡一爭高下。

莊遲以前是明暉的學生,章顏是樹風的,當然,還有當初那個叫蕭暖的高三女生,也是樹風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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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質量雄競+獸夫全潔+團寵+治療異能+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沐瑤穿越獸世,開局正在流放部落虐待五個絕美獸夫。而她剛穿越就在現場。據說她本來身份尊貴還擁有十個獸夫,只是其中五個獸夫寧愿廢了一半異能實力也強行跟她解除關系。其他五個獸夫沒有辦法解除關系,只能跟她被流放到最貧瘠寒冷的部落。看著被虐待的病弱絕美五獸夫,蘇沐瑤手握空間系統,開始尋找食物種田美食經商。她還擁有木系異能治療傷勢,生育力極強,能生下天賦頂尖的寶寶。一不小心就洗白成了團寵,還一不小心驚艷了整個獸世大陸。身世尊貴的高質量雄獸人都求著做她獸夫。還有說好三個月就休夫的,哪想到獸夫們不但不走了,還各個強寵她,每天爭寵修羅場。清絕冷寒的狼獸人魅惑妖嬈的狐獸人溫潤如玉的蛇王獸勾魂攝魄的血族獸冰清玉潔的冰雪獸俊美冷酷的龍獸人等等。一開始他們厭惡她,后來他們為她百聯鋼化繞指柔,拿命寵她護她。更是一個個爭著搶著要做她的獸夫要侍寢。曾經流放前拋棄她背叛她的人就算是追妻火葬場,她也絕對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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