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騷海港,海象號。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在船頭,站立在梯子上的杰羅姆說著。
他不僅僅是海象號的大副,而且是船上的會計,在一群沒有經(jīng)過教育的海賊中,這種技能是極其難得的。
無論是販賣貨物還是采購生活物資,各種支出都由他統(tǒng)計。
在他下船后突然想起忘了清點船上的油煙等必須的調(diào)料,于是在已經(jīng)快要穿過沙灘時掉頭回來。
可是沒想到看見了那個使劍的小雜種正坐在甲板上,手中還抓著什么東西。
“沒什么,一個小玩意。”
黑崎裝作鎮(zhèn)定將手中的羊皮卷收進懷中,在手背接觸到胸口時他能感到劇烈起伏的心跳,像一張小鼓敲著一樣。
在他看見從船頭處探出的頭時,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差點使他拔出旁邊的劍,但手撐著地面盡量克制了下來。
絕不能讓這海狐貍看出點什么,雖然他不知道羊皮卷中包的是什么。
但昆廷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在危險海獸群出沒的魚澤海域守了近三個月,還冒著失去信任的風險集體搜查船員,不管那個是什么,總歸是見不得人的。
“你這小雜種能有什么東西,不會是你那漂亮媽媽留下來的吧?我可聽說她是個大人物,來頭可不小留下了不少寶貝。”
杰羅姆踩著梯子跳進了甲板,漫步走來。
“不是那女人的東西?!焙谄樽テ饎ε榔穑氡M快離去躲開他。
在他們迎面相錯的那一刻杰羅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黑崎快速挑劍,只要對方有什么動作他就會迅速拔劍砍過去。
“放開我!”
黑崎低沉著聲音說著,陰沉的面容像漆黑的海底似的,表面含威發(fā)怒,內(nèi)心卻驚濤無比。
他感到懷中意外得到的東西像一個炭火般,快要將他的勇氣都燃盡了。
“你應(yīng)該知道,你能夠留在這艘船都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我說服船員們,海象號也會像其它海賊團一樣,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一個在妓nv堆中長大的小雜種!”
杰羅姆將他那圓溜溜的小眼睛睜大了,即使矮他一頭需要上仰才看得見眼前的少年。
但現(xiàn)在的他像一條海蛇看一條肥大的鯛魚般,露齒含毒,抓著他的手想逼問出什么。
“你應(yīng)該知道,你那漂亮媽媽上島之前,可是拿著比她乘坐的商船還要值錢的東西,是一尊能夠買得下半個島的小金象,是不是?”
“你是她的兒子,你不可能不知道它的下落!我能讓你上船,也能夠?qū)⒛愕氖w抬下去!”
杰羅姆猙獰的說著,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當年那件事他還真實的記著,他在火光狂舞的黑夜中遠遠的看見過那個女人抱著一尊人頭大的小金象逃命,那一尊小金象被抱在懷中,發(fā)出的金光晃得他睜不開眼了。
那是差不多十幾年前的一個晚上。
拿騷海港還沒有明目張膽的承建海賊團的灰色生意,那時的喬安娜還只是一個在她父親拿騷總督后面的小姑娘,昆廷還沒有逃來這組建海象海賊團。
而杰羅姆也不是海賊,還只是一個在總督手下記賬的小會計。
在那個晚上,一艘遭遇海賊的商船在這個港口被迫停泊。
杰羅姆記得這艘商船極其巨大,比現(xiàn)在的海象號還要大上一倍,船上配有當時最先進的二十倍口徑火炮,將來襲的倒霉海賊團逼退,但商船也船體嚴重受損。
那時的拿騷海港除了名聲差點經(jīng)常遭遇海賊外,并沒有對外傳出總督已與海賊團合作從事海上骯臟的灰色生意的丑聞。
所以那艘商船在這停泊想得到總督幫助。
然而,拿騷海港已是海賊的天下。
港中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海賊。
商船風帆已經(jīng)燒毀被困于此,船上水手拼命反抗,掩護了一個女人逃離沙灘。
也就是那時,在海邊散步的杰羅姆看見了躲在水手后面的人。
看見了那個嬌媚如花的慌亂女人。
看見了她摔倒在地,從懷中露出被黑布包裹的小金象。
也就是那么幾秒的時間,足夠這個始終跟金幣打交道的小會計,看清金晃晃的寶物。
杰羅姆至今也不知道那艘商船從哪起航要到哪去,也不知道船上為什么會載有如此價值千金的寶物。
可他知道,那個女人沒有逃出這個海港,那尊小金象留在了這個港口中。
在那一晚,燈火燎亮人聲鼎沸,整個海港像沸騰起來了,無人入眠。
商船被攻破,無數(shù)的海賊爬上船拿著大刀瘋狂的搜刮船上值錢的東西,猙獰的大笑慌亂的尖叫充滿了整個海港。
安靜的海面映著船上瘋狂的大火,海浪撲打在木板上沙沙響,像誰在隱隱的低聲哭啼般。
一個晚上足夠海賊們將商船分割完畢。
在天蒙蒙亮時,一把大火徹底的燒毀了這艘倒霉的大船。
上面的火炮甚至是能夠拆得下的木料都被貪婪的海賊們瓜分了,只剩下一個破損的船架在大火中苦苦掙扎。
火光滔天將所能見的海面都染成了紅色,滾滾濃煙冒了整整一天。
也就是這一天之后,拿騷的惡名徹底傳開,這一個在總督統(tǒng)治下的海港在火光濃煙和大刀慘叫之中――
徹底的將掩蓋的幕布掀開,海賊之港的名聲在蔚洋之中傳名四方。
可是還只是一個小會計的杰羅姆并沒有參加那場洗劫,他在背后跟著被水手護送出的女人。
在他眼中只有那女人雪白的胸口,和藏在黑布中的小金象。
他跟著那個女人到了總督府也就是現(xiàn)在的酒館,水手們在途中遇到了一小隊海賊被拖住了。
杰羅姆從后門進入總督府,在黑暗捂住了那個女人口鼻拖進了一個房間。
杰羅姆即興奮又害怕,光滑的絲裙遮不住裸露兩人。
他趴起將身下的亂動的女人制住,從她懷中的黑布搶出純金的小金象,抓在手中瘋狂的大笑親吻,然后繼續(xù)俯下身壓住裸露的女人。
這個港口火光滔天打殺聲不絕,而在沒人注意的總督府一個無人而知的小會計卻是此次最大的贏家。
他發(fā)現(xiàn)了最珍貴的寶物得到了別人最渴望的東西,那一刻,他笑得比任何人都要開心猖狂。
也就是這件事之后,這個膽小怕事的小會計嘗到了掠奪的甜頭,一改懦弱的性情。遇到從海軍監(jiān)獄逃出的昆廷后,他果斷參團成了一個從前最厭惡恐懼的海賊。
他一直輔助昆廷,最終成為了拿騷最強的兩大海賊團之一的核心領(lǐng)袖人物之一。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卻是那個大火滔天的夜晚,那個膽小的小會計在黑暗中壓在女人身上手中抱著價值連城的小金象。
他一生都無法忘懷,就是那個夜晚,心中所有的獸性都被釋放出來。
第二天早晨,他提刀走到了經(jīng)常壓迫他的一個惡痞壯漢面前,將他的頭砍下扔進了海里。
可是,杰羅姆始終沒有得到那尊小金象,那個女人死了已經(jīng)找不到了,但他找到了她的兒子。
黑崎猛地發(fā)力從他手中掙扎出來,警惕的后退幾步緩緩的抽出刀來。
杰羅姆詭異的發(fā)笑,抿唇如刃向他逼去,右手像干枯的爪子像鋼鉗般再次抓著他,左手猛地向他懷里的東西……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