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你知道嗎,以前我為了出海,一個人做了一艘小破船,第一次航行就遇到了海獸!”
南柯坐在甲板上,將腳伸出圍欄,任由溫涼的海風吹拂在臉上。
在他背后,桅桿最頂端的瞭望臺上,一面朗姆酒碰杯的海賊旗迎風展開。風帆鼓起,天高海闊,與海面交織的天空上片片白云飄浮。
“遇到海獸挺正常的呀,我以前跟著海象號出海十次有八次遇到海獸的。”
黑崎正在甲板上練劍,不斷揮舞長劍,尋找最佳的出招角度和穩度。以前只要不出海,他花在劍上的時間比睡覺的時間都多。
“可我遇到的海獸……怎么說呢,就是長得怪里怪氣的。”南柯轉過身,在袋子里掏著,“在這!我把它們的鱗片打下來的,你看看吧。”
他們在經過一番意外后,被丹尼斯一番嘮叨終于安全駛離了拿騷。
經過半天航行,他們已經進入了法斯蔚洋的西海海域,入目之處無不是藍色的海面和天空。
一疊疊波浪拍打著船身,海風陣陣而沁涼。
黑崎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接過南柯扔過來的黑色鱗甲——那是一片上面有著規律紋路刻痕的堅硬的鱗片,形狀卻像羽毛,摸上去極涼。
而黑崎看著,雙眉越皺越緊,抬起頭來問著。
“你確定你是在西海遇到的?”
“我是不是很厲害,能夠從這種怪物手下逃走!”南柯朝他擠眼弄眉,興奮的說,“那怪物長著魚尾,但上半個身子卻像鳥一樣,長著羽毛一樣的鱗片!”
“這應該是海雕獸,我小時候在一本介紹海獸的書上,看見過類似的圖片。”
黑崎疑惑的說。
他兒時是由原拿騷總督親自教導的,看過不少文本書籍,但此時的他拿著這羽甲,疑惑不已,“可是……可是海雕獸只在渦流海域附近存在呀!”
“渦流海域?”南柯來了興致,轉過身來好奇問。
“我們所在的陸地為‘九汀大陸’,被名為‘法斯蔚洋’的海洋圍繞,而‘法斯蔚洋’分為東海、西海、南海以及北海。而在這四個海域中央交界處受洋流影響,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渦流海域”
黑崎長劍放下,向南柯科普。
“那么……就是說,我是在渦流海域遇到這海雕獸的?”
南柯驚奇,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即使他原來生活的小島已經被吞海獸吃了,但一定還留下了什么,他想回到那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
他想找回被他遺忘的那個白色身影,這個世上除了盧斯,就只有那個白色身影記得他以前存在過。
他要找回她。
“我們還有多久到達下一個小島呀?”南柯沒有再糾結以前的事,將那鱗片收好后問著。
“我們今天才出海你就想這陸地的生活了?”
黑崎笑了笑,在海上的生活除了來自海洋和海賊海軍的危險外,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一成不變的景色。
海上可不必陸地,各種自然景觀山川河巒,只要細致觀察總能夠發現新景色,令人目不暇接。
而只要在海洋上,無論你航行到了哪里,永遠都是一個樣子。
內心的枯燥與厭煩,也是海上的挑戰之一。
“怎么會,我以前可是一直期盼海上的生活,整天整天的看著海。世上沒有比航海更有趣的事情了!我只是好奇下一個島是什么樣子罷了。”
南柯回答,這讓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海島上的日子,他以前看著肯尼大叔他們出海的漁船,眼中滿是羨慕。
如今,他也過上了以前夢想的生活。
然后他倆有一聊沒一聊的說著,大多數都是南柯問黑崎答。
黑崎以前當過海賊,在船上飄過好幾年,對于海上的生活十分熟悉,而南柯還是一新手。
每過不久,他們都要停下來查看一下方向,黑崎定位,南柯掌舵,倆人配合得極為默契。
很快,天地昏暗,即將入夜。
黑崎點起了一盞油燈掛在甲板,提著另一把進了船艙中。
希叔在挑選帆船時極為用心,這個獅鷲號的船艙分為上下兩層,下面一層主要是放置壓艙石和存放貨物的,而上面一層很獨特的將船艙分割成了三個板塊。
一個是船長室,里面裝設較為精致,辦公桌、睡床、航海圖一個不少,甚至還有一面書架。不過黑崎可不覺得這船長室,對南柯這半吊子船長有什么用。
另一個就是休息室,最為寬闊,擺設也極為簡單,現在就只掛著兩個吊床,其余位置擺滿了裝著朗姆酒的橡木桶。
最后一個自然就是廚房了,里面的設備一應俱全,廚具都是全新的。一張長矩形的餐桌擺在中央,廚房緊挨著儲存食物的倉庫。
黑崎穿過休息室,邊走邊想,推開半掩的門。
“吃飯了吃飯了!”
南柯正將一盤熱氣蒸蒸的羊腿端上桌,桌上的蘑菇湯、烤肉和小麥面包都冒著熱氣,香味飄散在房間之中。
“你會做菜?”
黑崎驚疑的問。
他正想著和南柯商量要不要在下一個島找個廚師,他可不想一路冒險都吃著干巴巴的面包和冷湯,也并不認為以酒為生的船長大人會下廚。
“當然了,我可是多才多藝居家旅行的萬能小能手!”
南柯在身上擦了擦滿手油湯的爪子,炫耀的說,“快來嘗嘗我的手藝怎樣!”
“拉倒吧,這些都是希叔吩咐酒館廚房做的,你就是熱了一下。”
黑崎直接殘忍戳破。
“管他誰做的,來,我們慶祝第一天出海順利!”南柯端著羊腿,咧開嘴興奮又激動。
“我去把酒桶抬來!”
黑崎把燈吹滅,也興興的小跑到休息室抬來一桶朗姆酒。
作為夫人的孩子,他是在燈樓的女人群里長大的。
只從他能夠自己活下去后,就從燈樓搬了出去,一直尋找海賊團加入——但是沒有海賊團愿意接納,不愿接納他這么一個在**堆中長大的小子。
自從海象號海賊團同意他加入后,即使船上的人都不待見他,他也堅持的在那船上呆了兩年多——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愿意接納他的人罷了。
而如今,南柯就愿意接納他。
他始終記得南柯對自己說過,“黑崎——你愿意做我南柯的伙伴嗎!?”
南柯是第一個邀請他上船的人,是他的伙伴。
“讓我們為第一天安全航行——干杯!”
兩個橡木杯在餐桌上相碰,濺出的朗姆酒灑落下來,這一刻的景象,就如他們的海賊旗畫的那樣。
一起碰杯,永遠都是伙伴。
他們兩個開心的大喊著,端起橡木杯咕嚕咕嚕喝下肚,興奮的表情浮現在臉上,開懷大笑。
喝完酒后,南柯直接抓起桌上的烤肉吃了起來,黑崎默默的將準備拿刀叉的手收回了,也抓住肉一陣狂啃。
如果他還像以前一樣斯文的話,他還沒開吃,南柯就得將烤肉全都給抓完了……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黑崎說著,默默的抓起兩串烤肉放到碗里。
“誰說沒人跟我搶的!”
南柯瞄著他碗里的肉,露出“我已經看破一切”的表情,“你太奸詐了,要我慢點吃,你就偷偷儲糧!”
南柯眼疾手快,手一伸,就將黑崎碗里的肉抓來塞嘴里,黑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哪有在別人碗里搶吃的的!
看來他還是小看這船長了……
黑崎沒有生氣,保持微笑,眼皮一抬,將視線落在正中央的烤羊腿上。
烤肉有不少,但今晚的烤羊腿就只有一條。
這是今晚的必爭之肉,成敗在此一舉。
黑崎毫不含糊,一挽袖子,直接將手伸向沒有被咬一口,還是處的烤羊腿。
南柯的視線早以籠罩整個戰場,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監視。
當他看見黑崎的小動作,發現他將魔爪伸向烤羊腿時,南柯直接將手中的烤肉塞進腮幫子鼓得老大的嘴里——
兩人同時對著中央瑟瑟發抖的烤羊肉,狠狠抓去!
“你賴皮!你嘴里明明吃了這么多,還要和我搶!”
“我是船長我最大!都聽我的!”
“屁咧!我要求召開投票大會,我要把你這黑心船長投下船!”
兩人抓著烤羊腿,力氣都相差無幾,在飯桌上僵持著。
南柯沒有再和他吵,扭著屁股爬上桌,對著空中的羊腿狠狠咬去,嘴里還哼哼示威。
黑崎也不含糊,他知道若今天在飯桌上輸了,以后在飯桌上他再也抬不起頭了。
他顧不上什么形象,也爬上桌,對著羊腿另一側狠狠咬去!
兩個人像小孩子一般爬上桌,一人咬一邊羊腿,瞪大眼睛毫不讓步,倔強得像兩頭牛對壘。
最后還是南柯退步了,擦了擦油嘴爬下桌。
“我這么有素養的船長怎么會和船員爭東西吃。”
屁咧!
“剛剛誰從我碗里搶烤肉來的?”
黑崎狠狠吐槽,暢快的撕咬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烤羊腿。
南柯看著他啃著羊腿一臉舒暢,猛吞唾液,隨后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
首戰以黑崎勝利而告終,而戰敗的南柯一臉不服氣,洗著盤子,心中醞釀陰謀,準備在下一次爭奪戰上,將今晚輸的東西全盤討回來!
很快,晚宴結束后,他倆就坐在甲板上,將腳伸出圍欄外有一聊沒一聊的說著。
當深夜時,他們決定采用換班制,輪流在瞭望臺上守夜。
黑崎卷著毯子先守夜,南柯打著哈哈躺在休息室的吊床上先睡了。
當到了換班的時辰,黑崎用盡了十八般武藝,就差把劍架到他脖子上了——任是沒有把熟睡的南柯叫醒。
無奈,黑崎放棄掙扎,再次爬上瞭望臺,守著守著就打起瞌睡睡著了。
在寂靜的海面上,浪聲嘩啦,朗姆酒杯碰杯的海賊旗幟舒展,在晚風中徐徐飄動,深黑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浪花舒卷。
在東方,魚肚白漸漸從海平面下暈染而上,抱著劍卷著毯子的黑崎一驚,睜開朦朧睡眼,然后又低頭酣睡。
第二天,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