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就在另一頭,張一航和謝朵朵對于流火劍的爭奪也進入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流火劍此時從巖漿中激射而出穩穩的定在空中,周身散發出的靈力如同火焰一般在劇烈跳動,聲勢十分驚人。
教習連忙趕上前去,張一航是麓山書院年輕一輩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而這把流火劍也是劍冢內最頂尖的一批靈寶。從他內心來說自然是希望自己書院的弟子能夠祭煉成功。
但是顯然從目前情況來看,謝朵朵始終占據了一定的優勢,若是張一航在最后一段不能實現趕超,這把流火劍的最終歸屬很有可能就是謝朵朵了。
張一航對于當前形勢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在祭煉的一開始,他的速度就很快,而且在中端時候反超了謝朵朵一大截。但是這把流火劍的威勢實在太過驚人,到了最后一段時,他的祭煉變得越來越困難。
祭煉中消耗的元力也越來越多,流火劍灼熱的靈力一寸寸的灼燒著他的身體。祭煉也變得越來越舉步維艱,他感覺自己已經施展了全力,但反觀謝朵朵在祭煉速度始終保持著穩步上升的勢頭,最終將張一航甩在了后面。
從一開始到最后一程,謝朵朵幾乎都是以同樣的速度在前進。一直以來都被師長,同窗視作天才的張一航,在這一刻感覺實在太沮喪了。果然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他的天才放在謝朵朵的身上,明顯又黯淡了不少。
但是張一航從來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從一個小家族中走到今天,歷經的大小考驗無數,多數時候他都是靠著自己的堅韌和頑強才能一步步成為麓山書院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張一航哪怕在明顯落后的情況下,也始終咬牙堅持著。他內心憋著那一股勁,終于在最后關頭徹底爆發了出來。
教習發現張一航在被謝朵朵反超的情況終于開始了他的發力。流火劍內屬于張一航的那股元力開始朝著終點再一次加速。
“快!快!快!再快點!張一航你可以的!”教習緊張的觀望著局勢,心里在不斷的給自己書院的學員加油。他能明顯感受到張一航為了流火劍,已經完全是豁出去了。
就在張一航的元力超越謝朵朵的那一刻,謝朵朵也終于徹底爆發了,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將張一航再次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原來她之前就一直保留了實力!”張一航在親眼見證謝朵朵的爆發之后,已經完全沒了脾氣。
流火劍的靈力核心幾乎近在矩尺,只要將元神心印種進靈力核心,祭煉就算完成。只是張一航突然覺得這觸手可及的距離這一刻顯得如此之漫長。
勝在已經完全倒向謝朵朵,就在她即將成功的那一剎那。她的元力卻停了下來,并在眨眼之間撤出了流火劍。
“她放棄了?”遠處觀望的那位麓山教習也是驚掉了下巴,元力一旦撤出靈劍,再想要祭煉只能從頭開始。
謝朵朵從地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聲音略帶疲憊的笑道:“我真正想要贏的并不是這柄劍,而是你們當中最厲害的那些人,無論是誰。”謝朵朵一邊說著話,還一邊特意往陳默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要讓你一輩子永遠記得,這把劍是我謝朵朵讓給你的。哈哈哈。”謝朵朵說完,轉身便往地宮的傳送法陣而去。
一把上品的靈劍說放棄就放棄,估計也只有謝家的人才有這樣的底氣。張一航自然是沒有謝朵朵這樣的底氣,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他還是將流火劍祭煉完成了。
這柄流火劍,真的很有可能會是跟隨他一輩子的本命劍。靈寶有分上中下三個不同品階。擁有一把這樣的上品的靈寶做本命劍,對絕大多數修者而言,傾其一生都只能是種奢望。
謝朵朵把這種奢望以這樣的方式讓了給張一航,張一航怎么可能不會記一輩子呢?
“簡直是幼稚!”教習對于謝朵朵的做派很是不屑。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何不食肉糜,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狹隘。生在最有錢的謝家,又如何了解一個普通修者的艱辛。
張一航得了流火劍,心情卻沒來由的有些失落,他看了一眼陳默,發現他此時祭煉似乎也到了一個關鍵的時期,雖然不清楚他所祭煉的靈寶具體是什么,但也不好上前打攪他。在跟教習禮貌的道別之后,懷著復雜的情緒帶著流火劍離開了地宮。
流火劍被張一航帶走,地宮中的溫度隨之也降低了很多。少了流火劍的高溫,陳默此時身體在眨眼之間便結了一層細細的薄霜,體內的那股寒意再也壓制不住。
整個眉毛和頭發上全都結上了一片冰霜,雪白一片。那位留守的教習都看呆了,他這才轉個身,怎么這年輕人轉眼就凍成這樣了,而且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湛若水院長的本命劍果然是非同凡響。
他隔著陳默那么遠,都似乎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寒意。他心想壞了,要是這小子就這樣凍死了,我不但要給他收尸,說不得還要被老教習處分。
他運用元力準備將自己的心念直接投入都對方心神中,勸他及時收手。誰知他剛一接觸陳默神識,感覺自己心識被一道兇猛狂暴的力量差點吞吸了進去。
這遭遇簡直太可怕了,就像一個人推開門,剛提腳想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腳下竟然是萬丈高空。
這位教習也是被嚇個半死,好長時間都沒能緩過勁。他完全不知道陳默身體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作為當事人的陳默也同樣費解,自從一場突然起來的靈力風暴降臨之后,身體吸收靈力的速度便開始出現暴增。甚至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似乎這些靈力拼了命的要鉆進他體內。
海量的靈力灌入體內原本就是一個很大的負擔,靈力中的煞氣簡直就像催命符一般。好幾次命懸一線的時候,總是莫名的每從天而降一股溫熱的液體。
這些液體帶著絲絲腥氣,流遍全身,所到之處,大小傷勢立馬復原。他此前練的金蠶種玉神訣都沒有這么強的恢復力。
在陳默原本設想里,吸收這些靈力無異于踏上一段異常兇險的征程。但是按照當下來看,兇險倒是沒有了,剩下的全變成了異常痛苦的煎熬。
急劇增加的靈力同樣帶來了巨量的煞氣,每一次當他處在死亡的邊緣上,那股溫熱的液體又總能將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乍一看覺得是好事,只是這些救命的液體倒像是無限拉長他的痛苦。
陳默覺得十八層地獄里的折磨也不過如此了。他身體的筋骨血肉幾乎前一秒被煞氣摧毀,下一秒又會重新被治愈。肌體在這種反復的摧殘重塑中,也變得越來越堅韌。照目前來看,在藍色靈海中的靈力被完全吸收之前,這種痛苦將會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