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暴力,暴力,哪里都是暴力,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沒有情感的世上?爸爸,救救我,救救我,求你,我想去死····?!?
死寂的角落,鐵銹紅的墻壁,灰暗的地面滴了好多血漬,棕黃色發絲上沾了一塊一塊暗紅色的血,小男孩無力的低著頭癱坐著背靠著墻,白色的襯衫黑漆漆的,米色的西褲血一塊土一塊,雙腳上的黑色的皮鞋破破爛爛,從褲腳露出的沾滿血的襪子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慘白的皮膚沒有了血色,從襯衫袖里順著手臂流出的紅色液體不斷的順著手腕滴到地上,滴在地上已經變為夜紫色凝結的一灘血上。幾滴無色的水滴從血肉模糊的臉上滑落掉在血灘上,融合,融合,被紅色吞噬殆盡。
···········
病房內,多克先生含淚醒來,劉探長坐在床邊,表情凝滯,眼神透著同情,溫和的看著多克先生。
“警官,我妻子怎么樣了?她身體一向不好,我想你們一定將我的事通知我的家屬了吧?”
“她很好,就在隔壁房間等你,你先將病養好,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眲⑻介L慢慢移動身體,傷口隱隱作痛,他輕輕的將手邊的盛著白開水的玻璃杯遞到多克先生的手邊,咳了兩聲,問道:“你知道你家有遺傳病史嗎?”
多克先生接過水杯,點了點頭,“遺傳性羊癲瘋···很不幸,我女兒就是因為這個病去世的,很可憐吧?·····以我這年紀失去了我最重要的孩子,警官,你懂嗎?你懂我的痛嗎?”
“我也是個有孩子的父親,怎么可能不懂?可是你·····”劉探長欲言又止,看多克先生沮喪要命的表情,他垂下了眼皮,不說話了。
隔壁房間,一面色蒼白的中年女士用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微微抬起頭,兩片干裂的淡紫色嘴唇稍稍動了動,有氣無力的發出細微的柔弱聲音,“警官,我丈夫他情況怎么樣了?我想去看看他?!?
高警官攔住剛要起身的女士,“現在家屬還不能探視,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問多克先生,抱歉女士,請您諒解?!?
一位年邁的老先生伸出暗黑色的松弛的長滿皺紋的粗糙的手用力的拉住女士的手臂,搖搖晃晃的將女士拖回到床榻上,“再等等吧,秀娟,這里是美國,不是中國,他們哪里會有人情味!”其他親屬聽了這話沒有了好臉色。
高警官心一驚,反駁道:“老先生,我也是中國人,但同時我是一個秉公辦事的警察,并不會因為我在美國任職而沒有了人情味,還有,不論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制度都不會變,警察辦事,你們做家屬的請盡量配合?!?
“哼!配合?你們就因為我們是華籍的,你們才對我們這么無理的吧?!我知道,你們找借口不就是為了多收我們一些錢嗎?在美國治病有多貴,我們心里還沒底?你們不就是怕我們治完病不掏錢跑掉才不讓我們見面的嘛,說一堆有的沒的對我們沒用,我們都明白??!秉公辦事?哼哼,說的真輕巧啊?!崩舷壬鷼獾妹嫒菖で?,對著高警官挑釁的橫道。
“老先生,你這話什么意思?。堪?,我們掏錢給多克先生治病,你還有意見了?不明白你就別瞎說!”瑞斯警官氣狠狠地沖老先生大叫道,高警官拉住瑞斯警官的手臂,瑞斯警官不耐煩的調過頭瞪著高警官,高警官皺著眉盯著他的雙眼搖搖頭,其他警官也來阻止瑞斯的粗魯行為,這才消停了下來。
瑞斯警官咬著牙握著拳,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