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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虹飛
  • 夯出未來
  • 3185字
  • 2017-06-26 23:18:21

“那你有沒有幫過她們?”

“我跟她只是交易,算不上幫。”

蔚揚想當然脫口而出的話被活生生咽了下去,嗆得直喘氣,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趙逸靈,心想:“不會吧?”

“你破陽了?”

“沒有啊。”

“哦,哦,”蔚揚知道趙逸靈是不會騙人,也不再問他些具體的細節,心想著大概只是纖腳或者推背吧。

被趙逸靈這么一刺激蔚揚的心情也沒那么沉重了,他趁勢努力彎出微笑,問道:

“你對我怎么看?”

“本心難追隨。”

就在此時河上傳來了鼓聲,由遠及近,三只龍舟從北面滑了過來,是虹大的龍舟隊。他們幾乎每天早上都要在這條名叫橫涇的河里訓練,不管刮風下雨,鼓聲雷打不動。

從北邊1.4公里外虹大的龍舟隊小碼頭一直劃到南邊0.8公里處的申江,一路如雞鳴般叫醒了人們,告誡著一日之計在于晨的箴言。

虹飛的住宿生也被他們照顧著,住在靠河那排的新生一開始會抱怨睡不好,但慢慢地他們就會忘記了為自己的鬧鐘更換電池。

龍舟破舊得不算好看,只是用來訓練的,若想見識真正的游龍就得等到端午。船上的大學生們個個虎背熊腰,即使穿著救生衣也不能阻擋他們那結實肌肉的爆發。船頭敲鼓的人相對輕松一些,但也是赤著膊毫不示弱。

每當他們經過時,除了趙逸靈和小黑,南邊橋上路過的遛狗大叔,買菜阿姨都會停下腳步觀賞一番,仿佛如每日必須完成的心事一樣。

半個多月來,蔚揚也是第一次駐足觀看這鼓聲的真面目。目送著他們消失在橋南邊很遠的地方,只剩下了淺淺波紋。

盡管歷經了這一段震撼的表演,但蔚揚沒有忘記那句“本心難追隨”,他似乎有些明白趙逸靈為什么總是這幅溫水般模樣了,覺得難追隨,索性就連心都沒有了!

周末一大早,M記內充滿了苗婉茹的忙碌身影,當蘇鏡問她這店是否還招人時,她只搖了搖頭說現在人夠了,莫宵卻不滿她的敷衍,笑著問她既然人夠了為什么還會忙得手忙腳亂,得到的只是一擊白眼。

雅晴和莫宵已經知道了白鵲的情況,表示會盡力幫忙,或者讓白鵲住去她們寢室,現成就有為了張麗潔而鋪好的床。在莫宵看來,她倆即為閨蜜,誰睡誰的床也就沒什么關系了。

319的5人總是去另一家名叫“雙羊”的餐廳吃早飯,那里有面也有飯,還有小籠包,格調比M記低一些,很適合他們的身份。“雙羊”的老板娘從開店起就一直與M記別苗頭,看到對方在門口豎了牌子,她就在招牌下掛個橫幅,立志要與M記平起平坐。

這日,她依舊為319準備好了套餐,還附贈了幾樣試驗新品,但卻沒見蘇鏡,心中惶惶的就詢問眾人,得知蘇鏡是被兩個女孩挖去了M記之后也便沒了活潑勁,苦笑自討沒趣,走開去忙生意了。

與319一同吃早飯的還有老板娘的女兒趙卿伶,是他們的同班同學。身為新聞部的一員,她具有靈敏的感知能力,得知了蘇鏡被兩個學姐拐去了M記,她就把一個紙盒扔在319的那張桌子上,雙手插著腰得意地說:“嘿嘿,小兄弟,要不要抽個獎?”

趙卿伶是個直爽而可愛的女孩,臉總是紅紅的,扎著兩只麻花辮,故得了一個形象的綽號叫“大麻花”,小學如此,初中高中依舊如此。

她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讓別人抽獎。這是從小就養成的樂趣。

那時候,虹鎮二小的外面總有很多抽獎的玩意兒,就是在一塊半個課桌那么大的塑料泡沫上挖出許多的洞,然后在幾個洞里塞進不同的獎品,如電子表、小掛件、彈簧球、黃金烏龜等,最后在上面貼一張吸引人的紙,就算做好了。

五毛一次,抽的小朋友也特別多,趙卿伶就是其中之一,把母親給的買早餐奶的錢全送到了那些洞里,往往挖到再來一次的時候就特別開心了。

最后,不滿足被這樣捉弄的她打算自己做獎池的主宰,于是她做了一個紙盒,里面寫了許多獎勵,然后給班上的同學抽。同學們見不用給5毛錢也便樂于過一把癮,于是抽出了幾根鉛筆芯,半塊橡皮,半本練習簿,而趙卿伶也真的就給他們了,仿佛把自己所遭到的不幸全都補償到了這些小伙伴的身上。

漸漸長大了之后,當同學們不在能被這些小物件提起興趣的時候,她便轉換了策略,開始玩起了占卜。依舊是做一個紙盒子,依舊是寫了許多小紙條放入其中。

起初是給要好的同桌,然后是體育課上不愿出汗的一群女生無聊地這樣打發這時間。后來,她就把紙盒放在講臺上,上學進教室的同學如果感到那一天特倒霉或是特開心便會去摸一張看看,然后笑著或怒著把紙放回去或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或窗外。

對于這種自我感覺能掌控命運的事情,她卻堅持得比其他任何一個興趣愛好都要久遠。

“不抽嗎?”趙卿伶說,她盯著花哉又問:“還是跟那個趙逸靈一樣任憑命運安排嗎?”

花哉知道在整個11班乃至學校,讓她最討厭的就是趙逸靈了,以及他那句“順其自然”。

“抽!”他笑著說:“但你要給個安慰獎。”

“什么安慰獎?”

“酒釀圓子。”

“那是冬天才做的,換一個。”

“豆腐花。”

“好嘞,你抽。”

“楊兒。”

蔚揚放下手中的勺子,看了看趙卿伶微妙的表情,伸手就去摸了一張,可手還沒有收回,那紙條就被趙卿伶甩手帶出的一陣風給吹沒了。

趙卿伶打開紙條便皺起了眉頭,疑惑著自己是非寫過這樣一句話,“膽子要大,卵子要勃”。

蔚揚知道趙卿伶的紙條上寫的都是從先賢那里抄來的至理名言,但既然是名言就不至于像她現在這樣拖拖拉拉說不出口,于是便問:“寫了什么?”

“額,”趙卿伶把尾音拖的老長,也覺得在母親和奶奶面前說不出這樣的話,便把紙揉成一團塞進褲袋里說:“這張不算,再抽一張?”

“什么?”湯誠詫異道:“算命這事怎么這樣隨便?”

“是哪個古人寫的哪首詩你不會念了吧?”花哉也笑了。

“再抽一次,再給一碗豆腐花!”趙卿伶命令道。

“不抽了,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抽了。”蔚揚假裝生氣地說。

“那拉倒吧,好心當成驢肝肺!”趙卿伶哼了一聲就轉身走進了后廚。

蔚揚收回了笑容,把那心事說了出來:“你們覺得我要不要報仇?”

湯誠看了看其他兩人說:“我覺得要。”

“我也覺得要,”花哉說。

“你們兩個只是為了自己想玩的開心吧?”飛鳥說:“唯恐天下不亂。”

“阿飛,我知道你平時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但我也知道你這個人是非分明,”蔚揚認真地說。

“呵,拉倒吧,是非,”飛鳥嘆了口氣說:“你知道這是對的?”

“我心里是這么想的。”

“你心里想的就是對的?”

“至少不算是錯吧。”

飛鳥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伸手去拿水煮蛋卻被蔚揚搶先一步。只見他把蛋殼敲碎又在桌上晃了兩圈,然后放在手掌中搓了一陣,穩如一個剝蛋老手。當他把蛋遞給飛鳥時還贈了一句“飛哥”。

飛鳥無奈地接過蛋,捏著蛋殼的某處破碎只一拉,整件衣服被瞬間撕去露出了光溜溜的蛋身。

“誒,你很色情的,”湯誠恰到好處地在飛鳥張嘴吞蛋的時候說出了口,然后看著飛鳥的窘態笑了出來。

就著豆漿咽下了蛋,飛鳥也恢復了嚴肅的表情,說:“小蘇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

“那就好,”飛鳥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花哉問。

“答應什么?”

“去把錢包偷回來呀。”

“那是犯法好嗎。”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覺悟呢,”花哉說:“你那手藝不是白學了嘛。”

“嘖,報仇可以,”飛鳥說:“但我們不是執法者,只能收集證據。”

“怎,怎么搞?”蔚揚示意其他兩人安靜,然后看著飛鳥等待他的計劃。

“當然,這樣收集證據也可能是非法的,還會有侵犯肖像權之類的麻煩。”

“偷拍?”蔚揚問。

“你說偷拍就偷拍吧,”飛鳥看到了趙卿伶端著一碗豆腐花正向他們走來就不再把話題繼續下去,對著她說:“你這樣,你媽媽遲早破產。”

“要你管!”

在回去的路上飛鳥把他的想法一一展述。聽得小伙伴們連連點頭。

白天依舊是訓練,比往常更刻苦,因為明天是中秋的緣故,所以雅晴把兩天的量壓縮在了一起。

雅晴并不知道昨晚319的變故,而對于蘇鏡的沉默寡言早習以為常,一起吃早飯也當是為了商量白鵲的事。只是察覺到了這不和諧的氛圍讓她惴惴不安,心想著是不是白鵲的事破壞了他們的心情或者某人有闖禍了。

直到下午,彩名的來訪如及時雨澆在幾人愁苦的心頭。她的笑容總能在烏云中畫出一道彩虹,飛虹館也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她帶來了自制的月餅和桂花酒。月餅又分蘇式和廣式,白蕓豆餡香甜而軟滑。桂花酒依舊是用聚才中學的那顆桂花樹上掉落的花瓣制作的,輔以桂圓、枸杞、冰糖,用米酒浸泡發酵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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