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0。

亞紀推開博士的家門，沖著冰涼的雙手哈了口氣。屋里的一眾人正等的心急，見亞紀回來，都恨不得撲上去了解情況。

“案子解決了？”茱蒂問道。

“都解決了。”亞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剛剛收到的消息，眼角的余光接觸到眾人的視線。

“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當然是擔心你啊！”茱蒂的臉上寫著不滿，心里嘀咕著“真沒良心”之類的吐槽。

“我說你們啊……”亞紀笑了，“擔心個什么勁啊？這不是還有四個小時呢嘛？”

“你……”茱蒂已經搞不懂這家伙是真不在乎還是在安慰他們。

“好了，不要急，順其自然就好了。”亞紀伸了個懶腰，“我累了，先睡一覺去，養足精神。”說完就向著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還打了個哈欠。

“……”你心真大，我們佩服！

……

17:00。

“怕嗎？”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季美渾身發抖。她現在被關在一間酒吧的隔間里，室內溫度很低，她卻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寒冷，再加上恐懼，季美能感覺到連牙齒都在打顫。

外國女人笑了笑：“別擔心，我會讓你安全地回去的。”

“別騙我了，你們不會放過我的。”季美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恐懼，“你是想以此為餌，引姐姐來是嗎？”

貝爾摩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嘆了口氣：“那個笨蛋，我早就提醒過她，不要做出格的事，是她自己亂來……”

“你，會幫組織……對付姐姐嗎？”

“我還能怎么樣？”貝爾摩德把杯中的酒一口灌進嘴里，沖著季美苦澀地笑道，“我還能怎么樣？”

“不要……我求你……”淚水從眼眶涌出，季美抓住貝爾摩德的手臂，拼命地抓緊，“我求求你，救救她……”

貝爾摩德看著季美，靜靜地看著。許久，她把季美的手推開，站了起來，走向窗邊，望著夕陽，靜靜地站著。

“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在那之前，老老實實呆在這里。”

“嗡——”手機響了起來，貝爾摩德皺了皺眉，接起了電話。

“那位先生有令。”話筒里傳來琴酒毫無情感的聲音，“今晚，你，親自處決馬丁尼。”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么做。”貝爾摩德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可不想被你們認為我跟那個女人有什么瓜葛，萬一你們把我也當成叛徒怎么辦。”

“這樣最好。”

貝爾摩德放下電話，靠在窗框上。“又是這樣。”貝爾摩德心說，“你們這一家人可真能給我找麻煩！七年前當媽的想脫離組織，現在當女兒的又要跟組織做對……”

還沒吐槽完，電話又響了。這次，對面是亞紀。

“季美在哪？”

“在我這里，我明天一早就把她送回去。”

亞紀瞇瞇眼：“你……真這么想？”

“你什么意思？”貝爾摩德心里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我這是在幫你！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早跟你說過不要做出格的事，你都當做耳邊風，現在暴露了，我還要為了你被懷疑，我招誰惹誰了我？”

亞紀沒有回話，靜靜地等貝爾摩德發完火，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計劃跟貝爾摩德說了一遍。

“你……”貝爾摩德聽完了亞紀的計劃，憋了半天才吐出來一句“瘋了吧？”

“我沒瘋。”亞紀輕輕地說，“請你再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了，搞不好可能是最后一次……”

“閉嘴！”貝爾摩德說，“別弄的像是永別一樣，我相信你可以。”

亞紀笑了：“謝謝。但是，我必須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清楚。如果，我真的……”

“都說了閉嘴！”貝爾摩德大喝一聲。

“拜托你不要打斷我好嗎？”亞紀說，“一定要把季美保護好，這是我唯一想求你的。”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么做的。”貝爾摩德感覺鼻子有點酸，她感到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即使是當初被赤井秀一打得半死不活，她也沒有流淚的欲望，但是現在，這種久違的感覺突然襲來，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再次看向窗外，紅色的夕陽慢慢地暗了下來，夜幕即將降臨。

“但愿那個計劃能成功吧……”

……

18:00。

真造被莫名其妙的心慌攪得手足無措。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么時候？好像是在鈴木家的豪華游輪上吧，自己被兇手綁起來，聽說亞紀去找兇手了，自己的心就莫名地慌了起來。結果，他趕到的時候，看到亞紀滿頭是血地倒在地上……

而就在中午，他小憩了一會兒，就那么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就做了一個噩夢，他這么多年來做的最可怕的噩夢——自己喜歡的人，在冰涼的海水里掙扎，但是，不會游泳的她還是不停地下沉，然后，沒了氣息……

“不，不會有那種事。”真造安慰自己，但是內心并不想接受這種逃避式的安慰。

于是，真造在心里掙扎了半天后，決定打給亞紀。

無人接聽。

真造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心里傳來“咯噔”一聲。

阿笠博士家。

“宮野警官，你電話響了好久了。”

亞紀揉著惺忪的睡眼，接過灰原遞過來的手機。

“你真的要去嗎？”灰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不然呢？”亞紀一邊給真造回撥電話一邊說。

灰原張了張嘴，正想繼續說，但亞紀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里了。

“你給我打電話了？有什么事嗎？”

“我……”真造小聲地說，“就是很久沒見你了……還有今天我做了個噩夢，夢見……”

“你啊……”亞紀笑著搖搖頭，“你怎么跟季美一樣喜歡胡思亂想啊？”

“最近你還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亞紀保持著笑容，“不過最近兩天有點小忙，等我忙完再聯系你吧。”

說完，沒給真造繼續說話的機會，亞紀就掛斷了電話。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告訴他又有什么用？”亞紀說，“他幫不上忙，只會瞎擔心。”

“宮野警官，要不，要不，你別去……”

“別胡說。”亞紀微笑道，“季美在等著我呢，我總不能把她丟下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亞紀的目光越發堅毅，“她是我妹妹。”

窗外，月亮已經出現，給大地披上朦朧的面紗，那面紗下暗藏的殺機卻越來越近……

（2019-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