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什么？你們說沒看到有人離開這間教室？”

“一聽見聲音我們就推門看，沒有任何異常。”旁邊辦公室的老師幾乎都這么說。

“那窗戶呢？”目暮警官感到頭大。

“亞紀讓我盯著那邊的窗戶。”真造舉了一下手，“我確定沒有人從窗戶離開。”

“那……”目暮警官看著音樂教室，“那這不就變成不可能犯罪了嗎？”

亞紀看著目暮警官絕望的眼神，瞇著眼睛又掃視音樂教室一圈，拄著下巴陷入沉思……

「五年前回憶完」

…………

“尸檢結果出來了。”橫溝警官翻著平板上剛收到的消息，“死者是被燒死的，在尸體體表檢測出油脂燃燒殘留的成分。”他停頓一下，接著說，“死者脖子上還有一道勒痕，但解剖醫認為不足以致死。”

“勒痕？”柯南思索，“這么說極有可能是謀殺。”

“可是，火是怎么著起來的呢？”真造也嘗試思考，“我們滅火的時候沒發現有行為怪異的人啊……”

“點火裝置。”亞紀輕聲說。

“嗯？”柯南一愣，“可是如果有那種裝置，警察勘察現場不可能沒發現啊。”

“我想，那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點火裝置。”亞紀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真造努力搜索著高中時代殘存的理化知識，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會不會是白磷？我記得白磷好像可以在空氣中自燃，燃燒還會留下白色粉末。”他指著鋼琴周圍地上的白色粉末，“那些……”

“那些是干粉滅火器噴出的粉末。”亞紀兜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啊？”真造一下子卡殼了。

“不光是點火裝置，還有鋼琴聲。”柯南提醒他，“我下樓的時候也聽到了鋼琴聲。目擊者說聽到了鋼琴聲，如果當時死者已經失去意識，那鋼琴聲是哪來的？”真造抓著亂糟糟的頭發，感覺一陣心煩。

“還有，目擊者說死者當時是坐在鋼琴旁邊的。”柯南接著提出疑問，“雖說隔著鋼琴和柱子看不清死者具體的動作，但一個人是坐著還是倒著還是能看清的。”

“那個倒是不難。”亞紀站起來走到橫溝警官身邊，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橫溝警官點點頭，讓手下馬上去調查死者的通話記錄和網絡聊天記錄，還有對死者所穿的衣服、所攜帶的全部物品再做一次鑒定。

“通話記錄……對啊！”真造一拍手，“能發出鋼琴聲的東西，手機也可以啊！只要提前錄下聲音再定時播放就可以了。我記得五年前……”

…………

「五年前」

“目暮警官，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鋼琴聲和尖叫聲都是煙霧彈呢？”亞紀提醒目暮警官，“如果在發出那些聲音前兇案就已經發生了，兇手離開時就可以不被發現。”

“你是說，那聲音是假的？”目暮警官一向對機器不太感冒，所以并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也許是提前錄下鋼琴聲和尖叫聲，在特定的時間播放，讓我們誤以為兇案剛剛發生。”亞紀說，“錄音機這類東西，音樂教室有很多。如果兇手真的使用了錄音機，他應該沒有時間把錄音機帶走銷毀。”

后面的事非常簡單。警方把音樂教室所有能發出聲音的設備全部檢查了一遍，最后在鋼琴的琴凳里找到一部手機，手機來電鈴聲就是那段鋼琴聲和尖叫聲。兇手行兇后把手機塞進琴凳，離開音樂教室后撥那個手機，鈴聲響起造成了兇案剛剛發生的錯覺。通過手機的購買記錄，目暮警官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兇手。

「五年前的回憶完」

…………

“沒想到現場還有這么多被忽略的物證。”橫溝警官翻看著最新鑒定結果，“琴凳里面發現一部燒焦的手機，手機后蓋被撬開，電池暴露在外。看來手機電池很可能就是火源。”

“這根電線兩端分別連接電池正負極的導線，連接的位置各有一個圈。”亞紀瞇著眼睛盯著放大的照片，“只要手機不動，這根電線就不會接觸到電極，一旦手機有微小的移動……”

“電線就會直接把電池的正負極連在一起，引起短路，讓電池爆炸燃燒，進而引燃琴凳，再引燃死者。”柯南說，“看來兇手不僅使用了手機的錄音功能，還使用了來電振動的功能。”

“可是，這上面采集不到指紋啊。”橫溝警官還是有些擔心，“手機、電池都已經燒焦了，即使能證明這就是點火裝置，也沒辦法確定兇手身份啊。”

“所以我讓你查通話記錄。”亞紀說，“兇手用這一招應該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但是想讓這套裝置啟動，就需要給死者的手機打電話讓手機振動。”

“通話記錄顯示，在起火的時候，瀨戶浩二往這部手機打過電話。”橫溝警官翻出通話記錄，“但是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現場被火燒過，什么指紋DNA全都廢了。”

“也許，我們需要搜查瀨戶浩二的隨身物品。”亞紀揉了揉太陽穴，“如果能找到相同的電線或是相關的東西應該可以作為鐵證。”

“可是，現有的證據恐怕不足以開搜查證……”

柯南看看就立在旁邊一根柱子旁邊的漁具包，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主意。

“啊咧咧——”柯南跑到漁具包旁邊，“這里面裝的就是釣魚用的東西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哎！”

“喂！小朋友，別亂動啊！”看著柯南把手伸向拉鏈，瀨戶浩二急了，上前一把抓住柯南的衣領。柯南借著他的力氣用力一扯，嘩啦一聲，漁具包被拉開，里面的工具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你這小鬼！”瀨戶浩二正要發飆，被橫溝警官攔住了。

“有電線，還有鉗子。”亞紀蹲下來看著那堆工具，“還有拆手機用的撬片。哎？這個是什么？”她伸手拿起一個發黃的手機殼，“有意思。浩二先生，這手機殼看起來跟你哥哥的手機很匹配啊！”

“你！你們什么意思？”瀨戶浩二把柯南丟到一邊，“誰讓你們翻我的東西的？”

“我們已經確認，兇手用一小截電線和死者的手機制作了點火裝置，你漁具包里這些東西剛好符合兇手使用的工具。”橫溝警官舉起手機，“看來我可以申請搜查證了。”

“你們……你們懷疑我？”瀨戶浩二的腦門上開始冒冷汗，“可是，不是有人說事發前我哥在彈鋼琴嗎？如果手機著火，他怎么可能老老實實坐在那里等著被燒死？他一定會掙扎！”

“你說的沒錯。”亞紀瞇眼，“但前提是，死者當時還有意識。”

“法醫在死者的脖子上發現一道勒痕。”橫溝警官舉起照片，“兇手事先把死者勒暈，用釣魚線把死者的身體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上。吊燈上有幾道很細的燒黑的痕跡，就是這一手法的證據。而你帶在身上的釣竿和釣魚線，剛好可以幫你完成這一手法。”

“還有就是死者手中緊握的徽章。”柯南插嘴，“浩二先生，你衣服左胸的地方好像被刮破了。是死者從你身上扯下徽章的時候被別針刮破的吧？”

很快，鑒定結果出來了，點火裝置上的電線與瀨戶浩二漁具包里的電線是完全相同的材質和規格，切口也與瀨戶浩二的鉗子相符。瀨戶浩二漁具包里的手機殼上也檢測出大量屬于死者的指紋和DNA，確定應該是屬于死者的物品。

瀨戶浩二垂頭喪氣地承認了，死者失業后沉迷賭博，不停向弟弟要錢還債。瀨戶浩二說，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也會被哥哥拖累死，所以他忍無可忍決定殺了哥哥。至于他那一直沉默的妻子瀨戶美里，她知道丈夫的計劃，但是沒有選擇阻止。最終，夫妻倆一起被帶上了警車。

…………

“美好的周末……”園子斜倚在自家房車座位上，一邊喝茶一邊唉聲嘆氣，“就這樣被兩起事件毀得什么都不剩了！”

“有什么辦法？我們也控制不了這個。”小蘭只好無奈地笑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安無事不是很好嗎？”小鈴安慰她們。

“你說平安無事？”亞紀白了她一眼，“如果真的平安無事，我就不需要預約眼鏡店了！”

“還不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小鈴撇嘴，“我說，你一個刑警不會游泳，像話嗎？”

“要你管！”

看著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圭子無奈地搖搖頭，無意間一扭頭看到灰原正一臉好奇地盯著她看。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灰原快速把頭扭向窗外。

這小丫頭……圭子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頸上的珍珠項鏈。她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又被柯南完完整整看在眼里。

…………

“姐姐，我好想你……”

（2017-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