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將焦土遍地的森林覆蓋，雪白蓋住了焦黑。

待到來年冰雪消融，埋在地底的種子會發(fā)芽，樹林頑強的生命會重新讓這片土地充滿綠色。

羅馬城的城墻已經(jīng)修繕的差不多，現(xiàn)在羅馬城的矮人和史萊姆工程隊的的工作重心在修建住宅區(qū)上，城內這個大工上魔物們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陳凡剛進城來到中心的花園，幾只小精靈飛到陳凡身邊。

“萊拉在哪？”陳凡率先發(fā)問。

“守護者大人，元素使在智慧古樹大廳?！?

來到智慧古樹大廳，看到陳凡出現(xiàn)，萊拉大感意外。

“你不是回高地了嗎？這才半個月就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是要做好準備，我們馬上又要開戰(zhàn)了?！?

“這才結束和盟軍的戰(zhàn)斗，馬上又要開戰(zhàn)？”萊拉不敢置信道?！昂驼l？”

“沒辦法，又不是我想的?！标惙矡o奈道：“是戈什洛，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打上我們主意，剛好我在高地揪出叛徒的時候才知道我手下的族長和戈什洛勾結了?！?

陳凡又說道：“盟軍那邊有來過消息說什么時候湊足保釋金嗎？我不想等開戰(zhàn)了還沒完成換人，給人類那邊知道我們還在戰(zhàn)斗這可不好?！?

“一個星期后，剛才我還在想你要是沒回來我要怎么把人交回去?！?

“我去和盟軍那邊交換，你去動員所有所有能參加戰(zhàn)斗的人員，在我回來之前做好動員準備。”

看到萊拉欲言又止的樣子，陳凡問道：“怎么了？”

“我在想放她回去真的好嗎？我和她交談過，像她這樣意志堅定的人，放回去以后肯定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不放她走又能怎么樣？囚禁在這浪費糧食？還是把她殺了？她死了就毫無意義了，還不如換取最大的利益。她死了教會依然不會放過我們，死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頂上。比起那些我們不清楚的，我更愿意對手是貞德，至少我們還了解她的習慣?！?

......

陳凡帶著貞德上路了。

是的，的確只有兩個人。貞德身上的蔓藤已經(jīng)解開，身上再無束縛。

在解開貞德之前，陳凡和貞德約法三章。

他會放貞德離開，因為盟軍那邊決定要付贖金贖回她，他會帶貞德到克魯姆洛夫交換。

他可以解開貞德身上捆綁的繩索，讓貞德回去時更體面些。前提是結束交換前貞德不許逃跑，更不許動手反抗。

還有的就是，貞德要借肩膀載陳凡一程，因為陳凡懶得自己走。

陳凡倒不擔心貞德會反抗，貞德堅守的教會的準則，教會對于誓言的準則，“絕不背起誓言?！?

既然貞德已經(jīng)向他發(fā)誓，自然不會中途逃跑或者出手襲擊他。

再退一萬步來說，即使貞德有這個想法，想要逃走的前提是打的過陳凡。

一人一軟泥怪，走在冬季森林的雪地，向克魯姆洛夫出發(fā)。

“我挺喜歡下雪天的，你喜歡嗎？”路途無聊，陳凡隨口問道。

“我討厭下雪。”貞德不愿多說，踩著積雪前行，雪花在她的外袍積了一層白色。

“為什么，總有個理由吧?！?

“沒有理由，就是討厭?！必懙吕淅涞恼f：“下雪天我就是沒來由的討厭?！?

“人總會把很多不美好的事情深深刻印在某個特別顯眼的東西上，以此提醒自己。你討厭下雪，因為下雪天你遇到了讓你難過的事情。”陳凡說道。

“我相信我沒有你說的這個?！?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早，深藍色的天空只剩下一絲斜陽，很快天就要黑了，貞德停下趕路，找個角落準備休息。

“天黑了嗎？”陳凡問道。

“你看不見？”貞德隨口問道。

“誰讓我現(xiàn)在是軟泥怪呢，我只能感知光暗，軟泥怪視力都很差，基本分辨不出顏色?！?

“那估計你永遠都不知道顏色的區(qū)別了?！必懙码S口說道。

經(jīng)過陳凡一路的話癆轟炸，貞德從一開始的懶得回答到惜字如金再到現(xiàn)在的愿意隨口說幾句，連貞德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我知道顏色的區(qū)別?！标惙舱f道：“流出的血是紅色的，天空是藍色的，草地是綠色的。被火燒過的土地是黑色的，雪是白色的，這些我都清楚，雖然我現(xiàn)在看不見顏色，但我記得一清二楚?！?

貞德?lián)靵碇車⒙涞目葜?，在一根粗樹枝上插下一根細樹枝，準備生火?

“你還會生火？”陳凡意外道：“誰教你的？”

“不知道，可能我生來就會?！必懙码S口說道。

“鉆木取火是需要掌握的技巧，沒人教你你不可能會的，你現(xiàn)在懂得怎么鉆木取火是因為你身體的慣性記住了這個動作?！?

“我記不得了。”

“那不用你學會鉆木取火的技巧是在那段被刪去的記憶里面了?！标惙舱f道：“真是奇怪，難不成教會覺得鉆木取火也有不能讓你知道的地方？”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必懙吕淅湔f道。“我知道你在試圖擾亂我的思想?！?

“那好，不談這個?！标惙颤c頭：“長夜漫漫，繼續(xù)繼續(xù)談一下你討厭下雪的原因？既然你討厭下雪，那你肯定也討厭冬天咯?！?

貞德點了點頭，繼續(xù)鉆木取火。

“這個也是什么都記不得？”陳凡問著，張嘴吐出一團火球，點著了柴堆。

貞德看向點燃的火堆，又看了下手中冒出縷縷青煙有點燃跡象的枯樹枝，隨手把樹枝扔進火堆。

“誰都討厭下雪的冬天，冷風吹的人身體凍僵，只有靠近火焰才能感到一絲溫暖，只有溫暖的火焰才能讓寒冷慌張的心安靜下來，溫暖的火焰里我能看到很多美好的事情。”

“聽起來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标惙苍u價道。

“賣火柴的小女孩？”貞德疑惑的問。

“一個童話故事。有個可憐的小女孩，因為新年夜里賣不出一根火柴，她又冷又餓，于是她擦亮一根火柴取暖，當火亮起來的時候，她看到香噴噴的烤鵝；火柴滅了，什么都沒了。然后她擦亮第二根，他看到漂亮的圣誕樹；當她擦亮第三根的時候，她看到了外婆。然后她擦亮了所有火柴，她看到了美好的一切。第二天，人們發(fā)現(xiàn)小女孩在新年夜里悲慘的死去，沒人知道她在生前看到的美好景象?！?

“搞不好其實你的過去和賣火柴的小女孩很像。”末了陳凡還補充一句。

貞德別過頭：“無論你說什么，你也只是個魔物，你根本不了解人類。”

“不，我很了解，至少比你更了解，尤其是換了個身份后讓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待人類?！标惙舱f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個人類，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