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此刻坐在桌前，顏色迷離，心事重重，楠兒端上來飯菜，楠兒道：“才人，今日的菜共四品，珍珠丸子，翡翠燒雞，口蘑燉湯，素色菜心。”

武照拿起筷子，看見楠兒站著，說道：“楠兒坐吧，一起吃。”

楠兒立刻道：“才人，奴婢不敢，不合規矩。”

武照拍了拍她的手，嗔怪道：“無妨，我是個默默無聞的才人，無人可依的，也就只有你和屏兒，張營，相依為命罷了，坐吧，一起吃，就像在家一樣，倒不像在宮里，拘束得很。”

楠兒看見武照如此失落，知道她的心思，小心說：“您是因為，太子的婢女有孕了吧。”

“沒有！我為太子感到高興。”武照厲聲說道，試圖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

這時，張營又進來：“才人，太子殿下來了。”

“說我睡了。”還沒等武照說完，門外的男子便進來了。

武照叫他進來，閉口不再言語。

男子身材修長，皮膚白凈，比起他的父親李世民，他更具有才子儒家氣質，相貌堂堂，令人神往。

“武姐姐。”李治開口，眉目盡顯情義。

“太子殿下，武才人參見太子殿下。”武照違心地說道。

此時，楠兒和張營知趣地退下。

李治對武照的過激反應略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不知如何放置，武照見他如此，冷笑道：“晉王殿下如今貴為太子，皇權巔峰，不要再來這了，免得臟了您的名聲，您長大了，不再需要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才人，對你無所裨益，況且您都已經要當父親了，陛下也準備為您辦理婚事了，您的東宮不缺美人。”

李治被武照的話激得面紅耳赤，他的嘴唇在顫抖，不知說著什么，武照瞪著眼睛看著他，良久，李治才擠出幾個字，聲音極小：“那是因為她的名字叫劉杏云……”

“什么？”武照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沒什么，武姐姐，我只想讓你知道，就算我成了太子，我也還和從前一樣，你還是我的武姐姐。”李治沒有重復，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武照見李治這么說，眉心一顫，又想起李治即將有孩子，有會有太子妃等一群的女人，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無名的醋意，無色無味，難以抑制，武照又說起了違心的話：“恭喜太子殿下即將為人父，為人夫，不知陛下想為您指哪位富家千金？”

李治見武照這樣說，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武照看見李治的背影，眼淚落了下來。

楠兒，屏兒和張營站在琉璃軒門外，看見李治失魂了一般走了出來，三人大概知道了發生了何事，便依規律行禮：“奴婢（奴才）恭送太子殿下。”

李治被他們這一聲給“驚醒”了，他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又說了一句：“好好照顧他。”聲音很小，楠兒點了點頭，李治便走了。

武照站在窗前，看著如此失魂落魄的李治，心中揪心，又有些痛恨自己為什么要進宮，為什么要對李治動情，為什么要出言傷李治。

武照望著黑夜的月亮，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