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衛一拍桌子，沉聲道：“你們欺人太甚。”

向前道：“孫董，我們說的那一點不是公平合理？你倒說說看。”他站起身，對著全場的人說道：“大家好好想想，是坐以待斃，還是引入外部力量，謀求新生。我們的出價并非漫天要價，趁人之危，我們是公平的。當企業做大做強的時候，你們會發現，雖然持有的股份少了，但得到的卻比以前多得多，這筆帳，你們好好算一算。”

大家都覺得這個帥哥講的話有道理，對他也刮目相看起來。看來，這個人不像吃軟飯的。

向前接著說道：“我們的意向已經表明，請大家慎重考慮。”他對鄭姍姍和陳佳欣道：“今天就這樣吧，讓他們想一想。”兩人點頭。

三人就此告辭。

孫誠衛挽留他們吃完中飯再走，鄭姍姍沒有答應。于是，孫誠衛心情復雜地領著一眾人送向前他們出去。

他呆呆望著汽車轉過彎道，慢慢在視線中消失，才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

——

三人馬不停蹄，下午接著去了另外兩家談判，照例提出五折收購的提案，讓廠方鄭重考慮。

回到城里已經華燈初放，陳佳欣開著車要去一家小飯館吃晚飯。鄭姍姍道：“佳欣別進去，今晚我請大家吃好點。”

“好耶，鄭總今天請客。”陳佳欣道。

鄭姍姍苦笑道：“沒辦法，誰叫我跟了一個沒錢的老板。”

陳佳欣直接開車往花苑酒家奔去，這里的菜最貴。

向前知道這里的菜貴，但他說沒事的，我讓靜瑤打個電話，拿個大大的折頭。

偏偏鄭姍姍不干，叫陳佳欣開車去了另外一家高級餐館。

吃飯的時候陳佳欣問向前，這三家估計會是什么態度。

向前笑笑說：“我們這是要他們的命呢，想想看，二千萬的資產，我們五百萬就控股，一般人是無法接受的。”

鄭姍姍道：“讓他們糾結幾天吧。”

陳佳欣道：“你們真的想半價收購呀，會不會過分了點呢。”

向前道：“其實也不算過分。就像我說的，他們那些資產有一大部分是不良資產，另外，我們輸入技術和管理，難道不算無形資產么？”

陳佳欣點頭：“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換成我，恐怕也是很難接受這個現實的。”

鄭姍姍道：“我們只是報價而已，后面肯定要做一些讓步，就看談判的效果了。”

陳佳欣對鄭姍姍的手段還是很欽佩的，問她：“你覺得談判最終能成功么？”

鄭姍姍道：“一定能。”

——

回到住處，韓東出來告訴向前，電飯煲里有綠豆湯。

向前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不吃方便面，喝起綠豆湯來了？”

韓東道：“不是我做的，是小莉看見你這段時間辛苦，特意為我們煲的。”

“這兩天好像沒見小莉過來呢。她現在怎么樣？”向前問。

“她媽媽的病又犯了，走不開吧。”

“這孩子，自己都忙不過來，還惦記著給我們熬湯，難為她了。”向前道。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劉小莉這個小妹妹何止是家里的一個未成年女孩，肩上挑的那是半個家庭。這邊承攬了幾乎所有的家務，照顧母親弟弟，還到向前這邊做鐘點工攢錢，還不能拉下自己的學習。向前說她是能干婆那是一點都不假的。

百忙之中，她還抽空為自己熬上一鍋湯。

向前有點心痛這個妹妹。

為她做點什么吧。

他突然想起了吳艷華。

她不是市醫院神經科的醫生么，以她博士學位的學歷，八成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對，找找她，看她能不能治好小莉媽媽的病。

向前撥通了吳艷華的電話。

下班了，吳艷華還在醫院整理論文資料。看見向前的電話，有點意外。

“喲，蝙蝠哥呀，居然還記得我。怎么樣，又要我扮女朋友嚇退你那些追求者嗎？說吧，你要我怎么做？”吳艷華在電話里說道。

向前有點不好意思：“艷華，上次的事還沒謝過你呢，謝謝你了。”

吳艷華道：“客氣話少說，我知道沒事你不會找我的，找我做什么？”

向前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確實如此，沒事自己從不和人家聯系，有事就找上門來了。“那個，艷華，是我不對，抽空我請你吃飯……”

吳艷華打斷他的話：“先說找我什么事吧。”

向前略微有點尷尬，只好直說了：“我一個義妹的媽媽以前在工地摔成半身不遂，已經好多年了。我想讓你給看看，能不能治好。”他把劉小莉說成是自己的“義妹”也是沒辦法，如果看病的人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就要求人家過來為人家看病，講不過去吧。

“‘義妹’？你的相好啊？”

“別胡說八道、胡思亂想。人家還是小女孩呢。”

“小女孩你都不放過啊。”吳艷華半開玩笑說道。“算了，相好也罷，不是相好也罷，我這就過來。”說著她就背上診療箱出發了。

向前過去對門和劉小莉家打了個招呼，說等下有個朋友過來，是神經方面的專家，可以給小莉媽媽看一看。

小莉的父母親趕忙表示感謝。

吳艷華來了后箱子都沒放，直接要向前帶路去病人家里。

——

吳艷華檢查了病人的病情后神色凝重。

向前把她拉到自己的屋里問她病情怎么樣。

“她的下半身神經久治不愈，有壞死跡象，必須馬上進行組織干預。”吳艷華道。

“有沒有治愈的希望？”

“希望渺茫。”吳艷華如實說道。

向前臉上露出遺憾。

吳艷華安慰向前：“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我導師有一個課題組正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好像取得了成果，我去打聽打聽。”

說完她馬上撥通了老師的電話。

一番溝通后吳艷華掛了電話，興奮地告訴向前：“我老師說，她這種情況有治愈希望。”

“真的？”向前高興起來，“太好了。要是真的能治好她媽媽的病，小莉會高興死呢。”

“你這個義妹對你這么重要么？”吳艷華問。

向前點點頭：“她真的像是我妹妹。”

他問吳艷華；“接下來怎么做？”

“你讓他們明天上午來醫院找我，我帶她去我老師那里治療。”

“好的，我這就讓她們按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