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點兒饅頭,那小狗也吃得十分歡喜,小尾巴一搖一搖的,似乎在向主人撒嬌。
吃完了饅頭,顏楓又端來些米湯,那小狗也是一口不剩的喝了。
“這小狗倒是好養(yǎng)。”嚴(yán)知秋沉默的看著顏楓給小狗喂飯,點頭說道。
“嗯,我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了這么個小狗。小四初始還不肯,但聽到是留給咱們一家看家護院的,便痛快的答應(yīng)了?!毙∷拿汹w明,正是村里的鄰居,得知顏楓要去投軍,便興致盎然的要一起去。
趙明是個豪爽的,原也和顏楓一家并未有多少接觸。自從知道顏楓也要參軍,一連幾天下來,竟是親熱了許多。顏楓聽到趙明閑談中,得知他家里那條威風(fēng)凜凜的大狼狗生了小狗,便央求道送給他家一只。
趙明是個孝順的,知道顏楓要狗的意思,便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顏楓只看了一眼,便喜歡上這只小狗,趙明雖然不舍,但還是咬牙答應(yīng)了顏楓的要求。
顏楓看到趙明這人重義氣、又守信,心中更是對趙明高看了一分。不過幾日,便兄弟相稱,顏楓更是時不時的把趙明的小名掛在嘴上,連帶著兩家也走近了不少。
顏樺默默吃著飯,默默看著顏楓兩口的互動,心中頗有些愧疚。他想了幾天,便決定從今兒起要好好努力,在大哥離開后好好保護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侄女兒。
分別的時刻終于到了。顏淮山老兩口眼淚汪汪的看著大兒子離開,卻連說句挽留的話都不能,不免心中凄然。
父母在,不遠游。只可惜為了家里,做兒子的還是要決定遠離家園,到外面做一番事業(yè),以后也好衣錦還鄉(xiāng)。
這時,正是農(nóng)閑之時,竟是有好幾個要投軍從戎的。有村東頭的李家二小子李亮,村頭的王家王晉陽,還有趙家的趙明,再加上一個顏楓,這送行的隊伍除了四家的家人,竟是村長帶著村民們都跟在后面,將四人送出村去。
其中以顏楓年級最大,其余三家是不約而同的囑咐三個小的,到了營地,要好好的聽顏楓的話。三人或許有些不滿,但年紀(jì)放到那里,竟是都點點頭,算是表示記住了長輩的叮囑。
四個人提著包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顏如卿扯著嚴(yán)知秋的衣擺,默默看著父親離開,小小的人兒心中雖然不甚明白出人頭地的意思,卻也知道父親遠離是為了她們兩個女兒。
小小的顏如卿心中有些黯然,聯(lián)想到平常聽到的嫁妝銀錢等字眼兒,顏如卿便決定要好好跟村尾的老人學(xué)習(xí),以便日后能賺到更多的金銀。
刑傲天看到小徒弟如此用功,不免笑瞇了眼睛,更是用心的教授小徒弟學(xué)習(xí)他所知的所有技藝。只是,若他知道小徒弟的用功只是為了在以后賺大錢,會不會氣得罵他的小徒弟見錢眼開呢?
所幸,刑傲天被小徒弟蒙在谷中,只覺得小徒弟這用心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順眼。便不知不覺的將更多自己所知的醫(yī)術(shù)交給顏如卿。
等待的日子是難熬的。半個月以后,顏楓終于寄來了平安家書,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小錠細(xì)絲銀子。嚴(yán)知秋將銀子握在手心,喜極而泣,恨不得寫了書信,讓他回來。
老兩口知道送回了銀子,便換了十貫銅錢,自己存了四貫,將剩下的六貫給了嚴(yán)知秋,讓她自己斟酌著用。
嚴(yán)知秋便將六貫銅錢存到床底的大甕中兩貫,其余四貫做成一月的花銷。
小村子里雖然物質(zhì)匱乏,但每家屋前屋后都種了菜地,除了鹽油等必需品以外,幾乎可以自給自足。
顏如卿從外祖家一回來,便央求父親,在院子里搭了雞籠,養(yǎng)了十來只毛茸茸的小雞。每天除了跟著刑傲天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外,竟是將心血都花費在照顧這群小雞身上。
或許是顏如卿照顧得當(dāng),竟是在顏楓離開將近兩個月時便開始下蛋了。
顏如卿除了給家人和師父留幾個雞蛋以外,竟是將剩余的雞蛋都存起來,存一籃,便托叔父幫她帶到鎮(zhèn)子上賣了。
大半年過去,顏如卿的小瓷罐竟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銅錢。
顏如卿很高興,從里面取出十幾文來,給家人和師父加菜,然后又將小瓷罐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底。
嚴(yán)知秋知道了顏如卿的做法,雖然笑她年紀(jì)小就一副守財奴的做派,但這笑中卻是帶了點兒心酸。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啊!
這一日,顏家正要到田地里除草,就看到里長帶著一封信和一包袱遺物匆忙的趕來。
嚴(yán)知秋看到里長那嚴(yán)肅惋惜的神情,便知道事情不妙,手中的鋤頭落了地,連砸到了自己都沒感覺到痛意。她顫巍巍的接過信件和包袱,看到了信中所說的事情,頓時眼前一陣黑蒙,似乎要暈過去。
顏淮山和丁氏聽到著消息,更是驚得厥了過去。嚴(yán)知秋看到這兒,只得忍住眼前一陣陣的黑蒙,連忙叫顏樺幫忙,將老兩口搬回到房中。
顏樺幫著嫂子將父母搬回床上,又心急火燎的到了隔壁村中,請來了大夫。
只可惜那大夫一來,只把了脈,便道心病難醫(yī),竟是連副湯藥都沒有留下,就走了。那急急而走的模樣,竟是有人在身后追趕一般。
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人走茶涼?!顏如卿看著家里亂成一團,突然感覺到自己肩上摞了副很重的擔(dān)子。
此時正是三四月,萬物復(fù)蘇的春天,村子邊上的迎春花開的特別旺盛,可顏家的心卻猶如被放在冰窖中凍著。
一家的支柱已然轟塌,而兩個老人也扛不住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消息,相繼病倒。
積攢的銀錢大部分都被拿去換來了草藥,只可惜,老兩口的病情卻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顏如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跪在刑傲天的面前,央求他救救自己的祖父祖母。
刑傲天有些為難,若是救了,自己躲在這里的消息難免會被泄露;若是不救,又違背了自己做人的準(zhǔn)則。
突然,刑傲天眼中一亮,笑道:“如卿,你的穴位也背的熟了,今天為師的就給你傳授六六三十六穴鎮(zhèn)魂針訣!只要你學(xué)會了這針訣就能治好你祖父祖母的病。你可敢愿意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