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顏劫
- 極品紅顏
- 筱語依依
- 2031字
- 2013-08-03 03:47:57
“心兒,弦已斷,情,你可聽見了?”聲音,似在耳旁,包含著無盡的凄苦,無窮的情意,夏如心不禁一陣心悸。
風起,白色布蔓迎風而展,在夏如心頭頂,肆虐張揚著……香燭的味道,濃烈地擴散著,燒成灰的紙屑,在空中卷舞了幾番,輕輕落定……狹小的床,竟不得翻身……
床?有如此形狀怪異的么?床沿高高筑起,床身僅限一人平臥,開口處微向內收起,似有蓋,可關闔……夏如心攀著高高的“床沿”,緩緩支起身子,陌然地適應著周圍,橫梁,雕木,白幔……
窗臺旁那抹素白的身影攫住了夏如心的視線,高高束起的發,末端披散在雙肩,垂至在胸前。匍在琴箏上的背影,微微抖動……窗外潔白的梨花隨風飄落,偶有幾片揚過窗,灑落著淡雅的芬芳。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愁斷腸……
哐當……盤子落地,遺留一股清脆,喚回了夏如心的神智,也直起那抹素白的的視線……
“啊……”凄厲的叫聲迅速外擴,驚恐的雙眼在夏如心身上逡巡著,瞬間,倒地,不省人事……
門口人聲開始嘈雜……夏如心淡然地瞟了一眼,莫名其妙!視線收回,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棺材里……
這里,有睡棺材的癖好?升官發財么?
“心兒……你……”那抹素白,睫毛沾著淚珠,晶瑩剔透,雙眼蹦出一抹光彩,隱隱的,略帶一絲恐懼……
“少爺,別過去,那是詐尸!”一聲帶著怯懦的勇敢大叫在門口傳來,掩不住的驚恐……這一聲,讓疾奔而來的素白,遲疑了……
夏如心好笑地看著他,男子漢大丈夫,竟哭得這般柔媚……
面若冠玉,唇染胭脂,眸似燦星,舉手投足間,優雅不已。美……很美……但陰柔……太過陰柔……
只遲疑了一下……那抹素白便義無反顧的走向依舊坐在棺材里冷眼旁觀的夏如心,全然不理門口一連串的抽氣聲!為了心兒,死,又何懼……
“心兒!”猛然落入懷抱,令夏如心顫動了一下,刺鼻的檀香串入鼻尖,熏得難受,莫名的肢體接觸,摩擦出隱隱的難堪。掙扎……拉扯出和那抹素白的距離……
“你是誰呀?”輕柔的嗓音,如黃鶯出谷,似清水淙淙。夏如心,也愣住了,這清澈的嗓子,恁般的陌生。
門口的抽氣聲又此起彼伏,而眼前的人,睜大眸子,一臉不可置信……
“一定要完全融入那人的身份!”綠殤的話開始在耳邊懸蕩。一無所知,又怎么完全融入?夏如心有些無奈……
也許,可以的,只要忘記夏如心,一切,從頭開始……無需背著包袱,隨心而行……至少這段時間,忘記夏如心!
“心兒,你……我是謙哥哥!你,不記得了?”那雙修長的手,欲撫上那嬌嫩的臉龐,卻被輕巧的躲過。
“謙哥哥?”夏如心抑制住雞皮疙瘩的泛濫。古人也這般肉麻。她從棺材里出來,臉上依舊淡然。那白布條上赫然的“奠”字顯擺著,原來是追悼會,難怪氣氛這么詭異。是死而復生……還是傳說中的詐尸?
“心兒,你不要嚇謙哥哥!”聽不出是心酸,無奈,還是惶恐!可夏如心的嘴角,卻劃出玩味的唇線……
“哦!那我,是誰?是人?是鬼?”眨著無辜的眼眸,夏如心略帶楚楚可憐的望著那抹素白,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心兒……叫大夫,快點……”那抹素白擔憂的眼色不做任何掩飾,那么地赤裸裸。如此的疾呼,有些破壞斯文形象。令夏如心,微微有些愧疚。然,微微而已,很快便消逝了!
“剛剛的曲子是你彈的?”眼神略過窗臺旁的琴架,幾片梨花殘臥。閉上眼,那韻律似乎還在幽幽回蕩,此曲只應天上有……
“心兒,告訴我,你真的沒死!”期盼的眼神,纏綿的愛意。人生自是有情癡……可,消受不起,夏如心吶吶想著。
“大白天,還真能見鬼么?”夏如心促狹地挑挑眼角。可秋如心,是真的死了!
“那首曲,為你而作的,我以為你……”話結處,依舊蹦出破碎的音符。
“徒聞音繞梁,寧知顏如玉。我終于深深體會這個的意境了。那曲叫什么名字?”
“紅顏劫!”
紅顏劫?好殤,但也這般應景。自古紅顏多薄命,劫數總難逃。
紅顏劫,劫了誰的紅顏?
夏如心淡然一笑。她是善變的女子。所謂的善變,是善于變化自己的情緒,如變色龍般,對人對事,披上不同的顏色。
心兒,心兒。看來這身體的主人,名字也有個心字。這是,所謂的宿緣么?
“我是誰?你是誰?這是哪里?為何我在這里?這,又是怎么回事?”眼前這個男人,無害的,夏如心知道。除了讓自己患上失憶,不知道還有何辦法?
“心兒,你當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個眼神,似一泓秋水,盈盈潤潤,而他,竟是男子!
“不記得了,一丁點,都不記得!不好嗎?”夏如心微嘟著嘴,又眨巴眨巴著星眸,她只想隨心,卻不知,這幅模樣,會多惹人疼愛,會另多少人,忘了呼吸,停止心跳。
“心兒……”喃喃的低語,癡癡的模樣。夏如心有種惡作劇后的快感。
“我是誰?”
“秋如心……”
“你是誰?”
“南宮文謙……”
“這是哪里?”
“南宮府……”
“我為何在這里?”
“被追殺……”
“我家何處?父母何在?”
沉默不語……
探尋的眼神……
依舊沉默不語……
“孤兒?”夏如心不禁猜測著。
搖頭……
“身世不明?”
又是搖頭……
夏如心不耐煩了……
“身世很不堪?”加重了語氣,這次,該聽得見話里的怒氣了吧?
剛才還天真撒嬌的心兒,此刻竟有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南宮文謙有些訝然。他不忍心兒傷心難過。但她,終究要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