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行了一個禮,便緩緩?fù)肆顺鋈ァ?
姬無儔仍舊不放心:“殿門,帶上。”后面的三人同時一頓……顯然又有些擔(dān)心了……
姬無儔俯瞰著九狂,聽得殿門厚重的合并聲響,感覺到殿內(nèi)光線黯淡了不少之后,眼中的那份鄭重這才微微化解,看向九狂,眼中有些尷尬。然后姬無儔這才彎下腰去,一雙眼同九狂的眼直直地對視在了一起。
“本皇雖然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可是并不代表,本皇便要道歉。”一雙紫眸中霸氣凜然,傲氣沖天,姬無儔顯然是喜歡掌控一切的主,唯我獨(dú)尊慣了,“本皇做錯了就便是做錯了,這種過失,本皇還承擔(dān)得起!”
然后,施施然地挺直了小腰板,在九狂的顏色從‘白眼’到‘驚愕’的不斷變換中悠悠道:“本皇知道你聽得懂,也記得住。本皇在此許諾,等你的爪子能夠抓緊匕首,本皇……本皇毫不還手地讓你討還回來。”
九狂驚愕了……她不得不驚愕……這……這……這小皇帝的話中意思是……等她長大了,便乖乖把屁股奉上?讓她鞭撻?
“呵呵呵呵!”不過,驚愕之后,九狂的臉上就笑開了花,那花朵和臉上未干的淚漬搭配在一起,無端地可愛至極……
姬無儔有些尷尬地別開了臉,然后干咳了一聲,閑庭信步地走了出去……臉上風(fēng)輕云淡,恍若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而九狂……腦中已開始浮想聯(lián)翩……將來啊……期待啊……那白白的小屁屁啊……爽啊……爽啊……
月宮,這是北月皇宮主殿,宮中設(shè)宴、君臣早朝都在此處。
今日姬無儔前去寒月宮,也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今日對于九狂來說,卻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北月有一個習(xí)俗,孩子滿兩月之后,都要設(shè)宴舉辦一場‘月月酒’,九狂如今被封為寒月長公主,自然也不會例外,而今日,正好便是九狂成為長公主的第二個月。
九狂今日才算第一次在北月皇宮華麗麗亮相,一出場,便是四周恭賀不絕于耳……
九狂微瞇著個眼睛,性意闌珊地躺在意畫懷里,瞇眼看著面前。不過當(dāng)然,這種表情在其他人看來,便是睡眼朦朧了……
月宮內(nèi)部格局非常清明,君臣分隔明顯,姬無儔于上座,冰藍(lán)雕花大椅,上面鑲嵌著金光閃閃的星月光輝,帝王座椅,當(dāng)仁不讓。姬無儔位置的下方,便是一道傾斜而上的冰藍(lán)階梯。獨(dú)處高位,俯視眾生。
此時此刻,月宮內(nèi)已經(jīng)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寒月長公主的亮相,無論眾臣的心中是如何的想法,不做出興奮的神情,那是不行滴。所以……
九狂很煩惱!閑情逸致被一點(diǎn)點(diǎn)擊破,眉間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實(shí)在不是她的耐心差,而是,瞧瞧瞧瞧,這些個臣子都是什么人啦?
這邊,一身著官服,體型冒油、臉蛋冒油的男人正一個勁兒地朝著九狂激動地吐著唾沫星子兒:“寒月長公主!您果然如同傳言那般!如天仙下凡!美麗不可方物!簡直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星辰光輝都為您黯淡,日月之芒更將因你沉寂……”
張口說白話的九狂不是沒見過……可是這一位,那簡直就是說白話的高手……她不過一兩月大的嬰兒,這人竟然有一雙如此慧眼,能瞧見她傾城傾國的本質(zhì)!高!實(shí)在是高!
意畫緩緩湊到九狂耳邊,雖然不解陛下的這道命令,可是還是老實(shí)地對九狂介紹道:“朱貿(mào),門下省大人,掌管審議,所屬右翼。”
聽得意畫的話,九狂的眉不由得一挑,眼珠子緩緩移動了方位,朝著高坐上的姬無儔瞧去。
姬無儔今夜換了一身黑色鑲金炮,一頭黑發(fā)隨意地捆扎在腦后,額前有幾縷發(fā)絲悠然垂下,他一個人坐在那萬眾矚目之地,下面的熱鬧似乎一點(diǎn)也影響不了他,懶懶地靠在帝王座椅上,平日的慵懶不變,可是卻褪了幾分邪肆,多了幾分冷酷霸道。
這樣的氣質(zhì),很難想象竟然是屬于一個七歲稚童。九狂咂了咂嘴,心里頭卻在納悶……姬無儔,為什么讓意畫對自己說這些?
似乎是感覺到了九狂的目光,姬無儔垂下的眼簾緩緩抬起,紫色的眸在找準(zhǔn)對象之后,光芒瞬間變化,瞬間灼灼燃燒,里頭的興味盎然至極,有些像看獵物,燦爛生輝。
九狂愕然了一下……這種目光她太熟悉,在她遇到足以放手一搏的對手時、遇到乖乖躺著任她宰割的小綿羊時、遇到別人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好戲時……她便是這種目光……
不過現(xiàn)在姬無儔看她……是屬于哪種情況?
九狂的心怦怦直跳,剎那間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快速從姬無儔的臉上移開,臉上多了一絲興致盎然,看不清道不明的,那才是最刺激的挑戰(zhàn)吶。瞧瞧瞧瞧,日子,不會那般無聊了!
只是,姬無儔小樣兒!你對堂堂穆九狂我做的事情,我可還懷恨在心,我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要給你攪亂一池朝水!
現(xiàn)在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是朱貿(mào),換成另一個面目干瘦的老者,一雙棕色眸子中精光閃閃,可外表看上去卻有些儒雅:“長公主聰慧可人,長公主定然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意畫悄聲道:“尚書省大人,李可,掌管執(zhí)行,所屬右翼。”
右翼,又是右相的人。九狂眼睛亮亮地從從朱貿(mào)和李可身旁掃過,現(xiàn)在說話的人,又已經(jīng)換了一個……
“吏部尚書大人,黃務(wù),所屬右翼。”
“禮部侍郎,吳海,所屬右翼。”
“兵部尚書大人,陳路,所屬右翼。”
“刑部侍侍郎,吳林桐,所屬右翼。”
意畫這一路介紹下來,九狂的眼睛已然越發(fā)的明亮,方才的那種興致缺缺已經(jīng)被完全的彌補(bǔ)了回來。九狂清楚的發(fā)現(xiàn),這一群人,不僅是屬于右相這么簡單,這一團(tuán),雖然嘈雜不已,恍惚一看,他們不過是在各做各事各說各話,可是仔細(xì)一看,每一個人說完話之后,下一個人便是井井有條地跟上,沒有一點(diǎn)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