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給她印象最深的，還是程老爺子的坐姿——真正是坐如鐘。背脊挺得直直的，雙手輕輕扶在扶手處，硬是給人一種狂風驟雨也無法撼動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高人的風姿啊！

秦雪在心里感嘆著，不由對學武這個拍腦門而出的想法更加執著了。

程老爺子的雙眼終于睜開了，完全不似老年的渾濁，如嬰兒般清澈的眼眸仿佛閃過一道睿智的寒光。“原來是樂丫頭，怎么想起來到爺爺這來了？”他似乎很高興，笑著招了招手。

“瞧您說的，好像我很久沒來了似的。”程樂翻了個白眼率先走了過去。杜絲絲大氣也不敢喘似的跟在她身后，秦雪則是一臉恭敬。

“這兩位是？”程老爺子在兩個女孩身上看了兩眼。

程樂拉過兩人，介紹道：“爺爺，這個小個子的叫杜絲絲，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另外那個小美女叫秦雪。”

杜絲絲苦著臉，小聲在秦雪耳邊說道：“為什么她的介紹讓我的心有種被刺到的感覺？”

秦雪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程老爺子似乎也聽到了，爽朗地哈哈大笑：“歡迎歡迎，程樂很難得帶朋友來。”

“對了爺爺，我有事跟你說。”程樂也不客氣，三兩句將來意說了出來。

程老爺子聽完，笑著點頭應允：“這是好事。是要你們不怕上下山太累，隨時都可以來這學習。爺爺我保證沒有人會去打攪你們。”

“謝謝爺爺。”程樂和杜絲絲一起道謝。

秦雪卻急了，暗中拉了拉程樂的衣袖。

“啊，對了爺爺。”程樂這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說，連忙將秦雪推到了前面：“秦雪說她想跟您學功夫，您也知道啦，美女總是需要一點特殊保護的。”

秦雪真想找塊抹布塞到這丫頭的嘴里，看她說的那叫什么話，好像她出門就會被壞人盯上似的。雖然實際情況可能更糟些，不過這個理由去學武也太沒有誠意了！

而且，程老爺子在聽到程樂的話后，和藹的笑容似乎收斂了許多，讓秦雪更不由揣測那句話是不是讓他老人家感到很不愉快。

所以她連忙道：“程爺爺，程樂開玩笑的。我是真心想學功夫，不是為了什么美女的特殊保護。”

“哦？”程老爺子不置可否，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女孩子練練身手也不錯，功夫太深了，你還是和樂樂玩玩跆拳道之類的比較不辛苦。”

杜絲絲敏感地感到似乎氣氛有些不對勁，使勁朝程樂打眼色，偏偏那丫頭只顧著看院子里那些練功的人舞弄，急得她恨不得去擰她的耳朵。

秦雪心中更急，上輩子她跟程樂學跆拳道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一個星期最多也就是三節課六個小時。可結果就是她照樣沒抗得住病魔的侵襲，在28歲就被確診了絕癥。雖然以她剩下的財產或許能拖個三年五載的，可那種只能在藥瓶和醫院的人生，她真的沒有信心自己一個人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