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不待人回話,直接飛步進大門,侍衛們也不攔阻,習已為常般繼續尋夜。
一路趕來,這小小的人兒竟也無半點喘息,可見之神奇!
一雙寒星似的眼睛掃過高高的圍墻,不經意的皺了皺眉。
小小的身形一動,夜色之下,哪里還有少年的蹤影。抬眸一看,只見高墻上的小繩子一收,人影一閃入了高高的圍墻,就在剛剛少年站立的地方,他腳一離地,便有一群尋夜的侍衛走來。
要走過長長的圍墻,以他的腳程怕是走上半個時辰,心急如焚中才選擇了跳墻。
今天云淺好不容易擺脫了碧兒的眼線,一想到今天下午時他們的計劃,心急之下什么也顧不得的往宮里來。碧兒那群人雖然對他已經沒有多大的顧忌,但為了安全起見那些人還在暗中派人監視了自己。
熟悉的在皇宮重地里奔跑著,首先的方向竟是太子殿。
“云公子?”守夜的丫環瞧著小小的人兒往這邊沖來,驚出聲來。
這宮中的女人特別的喜歡這個神仙般的小人兒,所以第一次見著了他總能喜上半天。
每一次見到人總是笑瞇瞇的云淺,此時連理都不理兩人,直接推開太子的門。
兩個機靈的丫環面面相覷,今個兒的小云公子怎么了?
“慰哥哥!”一推門二話不說,就往里走去。
聽到清脆的叫喚聲,浴池中的孤獨慰一驚,幾乎是彈跳起來。浴池四周白紗垂,白霧蒙蒙升騰,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樣子。
“淺兒!”白煙裊裊中,孤獨慰的聲音有些沙啞,若不是那一聲“慰哥哥”傳來,恐怕他早已拿起放在浴池旁的利劍刺出去了。想到自己會誤傷云淺,孤獨慰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也沒有心情呆在浴池中,水聲輕響,已然上了浴池套上褻褲,掀紗一出就迎上一雙耀目攝人的眸子。
那寒若冰骨的黑瞳在碰上云淺時,揚起一抹溫柔,邪魅一笑,不到十歲的孤獨慰也長得一副禍國殃民的臉皮,真是罪過,“淺兒,今夜怎么……”
云淺心中大嘆,這個男人簡直不是人,小小的年經就長成這般,但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先不說這些,我來是……”說著就伸出小玉手拉著愣住的孤獨慰。
“太子殿下!”孤獨慰還未明白是怎么回事,門外就響起了一個十萬火急的聲音。
孤獨慰臉色一沉,“何事?”
“皇上遇刺!”一句暴炸性的話撞擊著孤獨慰與云淺。
想起今天的談話,云淺臉色一沉,沒想到他們行動如此之快,從一旁撈過一件衣裳就住孤獨慰身上拋去。孤獨慰也利落的套上,接著云淺就出了太子殿。
外面跪著一個侍衛與那兩個守夜的丫環,聽到這個消息,皇宮中人心惶惶。
“走!”兩手一扣,緊緊的拉著,孤獨慰雖然心中十分的急需知道皇帝有事無事,但為了讓自己跟上云淺的步子,還是故意放慢了些。
皇宮因遇刺一事亂成一片,里里外外的圍了起來,侍衛們的警戒更是提高了一個層次,望著晃來晃去的侍衛,云淺微微皺眉,也不知道碧兒姐姐有沒有被捉到?雖說碧兒是判黨,但平常時對自己也是極好的。自己此次如此著急的入宮,主要的是為了救那個待自己如姐姐的碧兒,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思緒飛遠間,忽然云淺瞥見了黑暗的墻角處人影一閃,那身形十分的像一個人!
皇后!
云淺幾乎是叫出聲來,再抬眼看去時,人影已精妙的躲閃重重侍衛,躍上漆黑的天空消失不見了。
好功夫!
聞訊而來的大臣們跪在殿外一地,個個憂色重重!其中也不知是參和幾分真假,云淺一一的掃了一遍,發現沒有自己的爹在里面,暗中松了一口氣。
“可捉到了刺客?”孤獨慰劈頭就問一旁守在外面的御前侍衛,而孤獨慰這個問題正是云淺想問的。
那御前侍衛聽言,身子微微一顫低下頭顱,不敢看孤獨慰寒冰般的眼睛,“回太子殿下,捉了十三人,死了三十七人,逃掉的……”
孤獨慰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那活捉的十三人呢?”孤獨慰這個時不關心皇帝的龍體,反而在這兒尋問刺客的下落,說實在的,他也是十分的堅信以皇帝的武功怕是沒有幾個人傷得了他。
那侍衛背后直冒冷汗,感覺眼前的不到十歲的太子殿下比皇帝還要難應負,“回太子殿下,人已經咬毒自盡!”
“廢物!”孤獨慰冷哼一聲。
侍衛打了一個顫,身體更是壓得低一些。
云淺聞言,臉色一變,問道:“里面死的人可有一個女人?”
孤獨慰有些詫異的低眸,看著皺著小眉頭的云淺神色一緩,“淺兒?”眼神閃爍,似乎猜出了他今夜突然進宮的目的。
云淺搖搖頭,眼里一片清澈,揚起一抹春風般的笑意。
這太子太過精明了,再沒有確定碧兒姐姐有沒有死之前,她只能暗暗的尋找答案。
太子孤獨慰雖然有些凝惑,但還是沒有追問下去,云淺做的事他向來不過問到底。拉起云淺的手,推門進了大殿門,一股濃濃的藥味從內殿傳來,宮中所有太醫在里邊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龍床邊,薰煙裊裊。
那平常妖媚迷人的皇后,此時神色暗淡,淚花在那雙晶瑩的眼珠子里打轉。
床上躺著的正是那白日還在沖云淺發怒的年輕皇帝,此時,那引女人瘋狂的邪魅已被一片蒼白所取代。那雙星光寒目早已渙散無光,兩眼空洞的望著頂上。那胸口處被白色的紗布包起,隱隱還有點點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