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聽完他的話，連言咳的更厲害，這白莊主還真是自來熟，那話聽來好似自己和他有多熟悉似的。

蘭兒菊兒已疾步走了進(jìn)來，口中急急喚道：“公子怎么了？”說著紛紛掏出手帕在她臉上又擦又拭。

“無妨無妨！”連言趕忙推開兩人的手，瞄到一旁的白莊主面露笑意，看著自己，只好說道：“在下失態(tài)，白莊主見諒。”

白鳳衣微微一笑，已轉(zhuǎn)身重新坐了回去，長發(fā)軟軟披瀉而下，他低頭伸手輕輕撥弄著手中的杯蓋應(yīng)道：“無妨，公子無需介意。”

“咳咳！”連言掩飾似的輕咳兩聲，起身拱手說道：“在下打擾白莊主多時(shí)，也該回去了，就此告辭！”

本想替蘭兒打聽打聽，哪里知道這位白莊主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該打聽的一樣沒打聽到，自己倒是被他套去不少，再這樣下去，怕是自己連家底都說了他老人家都不會開口……連言再次抬眼看看悠游自得的白鳳衣，這個(gè)人……有點(diǎn)兒邪……

“連公子不再坐坐？”白鳳衣斜眼看來，鳳目微瞇，似笑非笑。

“在下還有其他事務(wù)在身，白莊主也是忙人，就不多打攪了。”連言打著呵呵，只盼快點(diǎn)離開。

白鳳衣放下手中撥弄的杯蓋，口中輕聲應(yīng)道：“連公子既是要走，在下也不挽留了。”

“在下就此別過！”連言再次拱手。

白鳳衣緩緩抬頭，雙眼含笑，唇角微揚(yáng)，開口說道：“好，只是不知連公子剛才所說幫忙一事可還算數(shù)？”

連言眨著一雙美目，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道：“自然算數(shù)！”

“那日后在下若有事相求連公子，還望公子切莫推遲才是。”白鳳衣起身，依舊含笑說道：“在下送連公子出莊。”

連言皺皺眉頭，趕忙說道：“白莊主留步，在下有蘭兒菊兒相陪，不勞白莊主大駕……”

這邊話未說完，那邊白鳳衣已走到連言身旁，口中道：“無妨，在下帶連公子走另一條路出莊。連公子請……”

連言一抹淡笑僵在臉上，眉頭打結(jié)怎么也理不平，這位白莊主實(shí)在是熱情的過了頭……卻也只得跟在他身后一路行去。

白鳳衣所說的另一條出莊路原來是鶴園。

鶴園背靠青山，園中草青花紅，水流魚游，微風(fēng)吹過，蘆葦輕蕩，放眼望去，倒也心曠神怡。三三兩兩的仙鶴有追逐嬉戲，有閉目小憩，有展翅高飛，有收翅歇步……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聲聲長嘯。

“沒想到白莊主莊中還有此巨大的后園！知白莊主侍養(yǎng)仙禽，卻不知數(shù)目如此眾多……”連言看著遠(yuǎn)處的仙鶴，嘆道，“白莊主的品味真是獨(dú)特！”

“連公子怎知我園中侍養(yǎng)此物？”白鳳衣雙目微瞇，依舊唇角上揚(yáng)，滿臉盈盈笑意邊走邊問道。

“來時(shí)聽到鶴鳴與展翅的聲音，推測罷了。在下多言，還望見諒！”連言趕忙道歉。說不定這白莊主是個(gè)低調(diào)的人，不愿別人知曉莊中有這些仙鳥。

“連公子僅憑鳴叫展翅之聲就能猜測是鶴類，真是聰慧過人。”白鳳衣淡淡笑著，放慢腳步輕輕問道，“公子曾經(jīng)可見過鶴？”

“沒有！”連言搖搖頭，只好如實(shí)答道：“鶴在鳳國是少有的仙禽，在下未曾見過……不知為何，剛聽到就覺得應(yīng)該是鶴……許是幼時(shí)聽過鶴鳴展翅之聲，所以有些印象……”說到這，連言不由皺起兩彎清羽眉，疑惑的思考，自己曾經(jīng)見過鶴？

“原來如此！”白鳳衣雙眼望向鶴群，又扭頭看向還在納悶的連言，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連公子這邊請……”

連言帶著滿腦的疑惑出了顏衣莊，那白鳳衣一路送至莊門口，她都沒有回頭打個(gè)招呼，便徑直去了。

蘭兒菊兒頓時(shí)傻了眼，她們的連大美人何時(shí)犯過這種錯(cuò)？疑歸疑，惑歸惑，趕忙替她們家小主人向白莊主一番婉言道歉，才緊跟在連言身后去了，看著連言滿腹心事，二人也沒有追著問，只是一路悄聲細(xì)語，回了天香閣。

顏衣莊鏤空的雕花鐵門前，白鳳衣看著那滿心疑惑徑直離去的人兒雪白的身影，微瞇一雙丹鳳眼，清淡的唇角微翹，露出一抹淺笑，待那人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才轉(zhuǎn)身進(jìn)莊。

雖是滿心疑惑卻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覺得實(shí)在是庸人自擾，連言搖搖頭，隨他去吧，誰還在意不曾記得的東西？不能被記住，自然就不是重要的，既是不重要的，也就無須在意是否存在過。

一回到天香閣，連言就讓人把那柄破損的白鳳扇送去顏衣莊。

察覺連浣紗近來異常安靜的連言趕到浣紗居，進(jìn)門就見梅兒含笑站在書桌旁，連浣紗正端坐在書桌前寫著什么，走近一看，原來是在作畫！

看那專注神情、熟練動作，抬手下筆的沉穩(wěn)，細(xì)細(xì)筆墨層層勾線淺淺潤色，絲毫看不出作畫者心智異于常人。

“紗紗所繪可是言兒？”連言走近，柔聲問道，“可是送給言兒的生辰禮物？”

“嗯？”連浣紗猛然雙臂疊起，全身前傾虛蓋在畫上，口中嬌嚷道：“言兒不許看！趕快忘掉！”

連言趕忙后退一步，雙手遮住眼睛，連連叫道：“不看不看，言兒什么都沒有看到！”

“浣紗小姐還不信公子？她說未曾看見，自然就是未曾看見。”梅兒也在身后說道：“小姐小心弄臟了衣裳，公子可就不喜歡了。”

連浣紗放下胳膊，滿臉疑惑的問道：“言兒真的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