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前路

騷動一瞬間爆發起來，軒轅拍了聲桌子，桌上的劍從包裹黑布中彈出，目光所接，寒光一閃，軒轅飛去的身影隨著劍直逼向角落呆滯那人。

劍中帶著殺氣，威嚴直逼，就算久歷江湖也沒有此刻驚險，根本來不及躲閃，更別說抽出武器。

葉秋身上濺到了些水，耳邊傳來巨響，便感覺到寒冷的劍氣旋繞軒轅周圍，下一秒軒轅便已經逼向那人。

這溢出來的殺氣，讓葉秋無法掌控，更加來不及思考，只能在軒轅鑄成大錯那一瞬時阻止他“別殺他?！?

軒轅動作在聽到葉秋聲音的一瞬間，戛然而止，憤怒眸子幾乎要將眼前的人燃燒殆，“為何不殺？他要殺你?！?

劍逼近的一瞬，那人怔愣，忘記了呼吸，臉上早已了沒有血色，他從未這般恐懼過，他確實有意挑釁，但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只是這短短的幾秒，震懾了大廳內所有人，殺意在不斷的蔓延著，僵持的局面，隨時都可能變得無法收拾。

一身藍衫青年上前勸戰道，“少俠？方兄并非有心傷人，一切都是誤會，想必你們也注意到，聚賢樓里發生了些事情？”

“與我何干？這本不會死理由?！避庌@盯著姓方的家伙，眸中怒火不減反增，姓方的面上已經有了在劫難逃的神色。

葉秋微皺著眉頭，上前拽著軒轅往后走，對著軒轅搖了搖頭，若是今日鬧開了，怕是日后舉步艱難了。

軒轅知道葉秋的顧忌，怒火稍稍減了些，橫眉冷眼的掃向眾人，嘴角上勾，盯著姓方的時，眸中殺意依有“今日姑且留你一命，若有下次，定然不饒?！?

話畢間，軒轅反手旋轉劍，插入黑布的劍柄中，有心人也才發現方才那把劍的奇妙。

楊笑捏著手中被劍氣震裂的水杯扔掉，跳出來，看著目瞪口呆的武林人士豐富多彩的臉，那驚慌害怕不敢吱聲模樣，心里別提多爽快，“不愧是是師兄，真是太厲害了?！?

軒轅瞪了眼楊笑，楊笑笑容一僵，自討沒趣的又回到桌邊坐下，重新拿了個杯子，順著方才水流痕跡轉著。

葉秋注意到了軒轅的目光，軒轅手拿著被筷子插穿的茶杯，意味深長看了眼葉秋，葉秋無語，抽出筷子，信手彈出，筷子從楊笑面前飛過，筆直的扎向墻壁。楊笑嘴角帶笑，動作也不慢，隨著飛轉的筷子方向一同前進，不過太過得意了，沒控制好力道一頭撞上了墻壁，吃痛叫了聲，一臉委屈的又回到了桌邊。

短短的幾分鐘，大廳內不到十人江湖人士，已經對著三個小鬼重新定位，對他們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測，誰也不敢小瞧他們。

被這么盯著楊笑也立馬閉上了嘴，大廳內只有視線互相傳遞著，不到幾秒，靜的連喘息聲都能聽得清楚，氣氛異常壓抑憋悶。

直到一波人走了進來，才緩解了這種緊張沉悶的氛圍。

“李兄，我剛才就在找你了，就這么討厭人多的地方嗎？”洪亮的聲音從內廳傳出，一身彪悍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藍衫青年回過頭看向聲音來源，倒是有些慶幸，慶幸？他倒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感覺。

“怎么面色如此難看，該不是擔心王兄，擔心出病來了吧。”

“王兄情況如何？還是昏迷不醒嗎？”

“想知道，不如親自看看如何？”旁邊一斯文青年，上前拍了拍李兄的肩膀，嘴角笑意帶著意義未明的感覺。

“既然莫兄都這么說了，想必也沒有什么大礙了，可有找到兇手？”

“恩？還真不知道誰人有這般能耐，會將王兄打成重傷？不過懷疑是那邊的小鬼下的手，就顯得太過輕言草率了。”

“莫兄說的不錯，以他們能耐，做不到傷了王大俠之后，還能全身而退?！?

“等等，你好像理解錯我的意思了，莫某想說的是，就算那小鬼本領再如何，也沒有理由去傷害王兄的。”

“莫兄，你怎么也這樣認為？莫不是那些小鬼還真的有什么能耐？”

“凡事不能只憑外表臆斷，不親自交手，是不知道真正高下的，我也相信他們絕不會隨意傷人?！崩钕氲较惹鞍l生的事情，面色嚴峻。

“李兄所言甚是，王大俠那么看好他們，或許早已與王大俠相識，王大俠又怎會識人不清呢?！?

“別把話說的那么滿，有人看到出手的是個小鬼，若是他們身手非凡，自然是第一懷疑人，方兄你可贊同？”

“??？”還在被恐懼圍繞著，臉色都快成臘青色。觸及到軒轅方向的目光低下了頭，整個人不由的輕顫。“我。?！?

“方兄，你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生病了，該不是也在擔心王大俠身體啊。?！?

“沒，沒，只是有些累了。”方錯開那人的視線，緊握著雙手按在雙腿間，企圖阻止這種輕顫。

“不是我的錯覺吧，我怎么感覺你們都有些怪怪的，該不是你們都在害怕了吧。”

“說起來好像，方才一進來，氣氛就怪怪的。”莫掃了眼大廳內坐的些人，眼神都有些閃爍，故意的避開軒轅那桌，難道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情？

軒轅注意到靠近的腳步，余光瞥了眼來人，不顧面上男人神情，又轉移了視線，那男子手尷尬停在空中，想到當時王岳也是如此，倒是有些釋然，嘴角微微上揚了些微笑，“在下，莫元清。”

葉秋正在思考些事情，聽到名字愣了下，轉身斬了起來，以示禮貌作揖，來人渾身氣息濃郁，身手定然不凡，好像在哪里見過？“晚輩葉秋，不知道前輩有何指教？”

“前輩，自問不敢當，指教那什么更沒什么了，在下也只是早出江湖幾年?！蹦逦⑿ψ灾t道，語氣中卻透著些說不出的飄飄然。

只要入這江湖莫元清這個名字，黑白兩道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但對葉秋來說，莫元清之所以會在意，則是因為六年前發生的事情。

“前輩謙虛了，葉秋自入江湖，早已聽聞前輩事跡，更一直以前輩為人為目標，希望能夠在江湖上創出一番作為，”

“在下的事情能夠讓少俠你上心，看來莫某這幾年來混的還是不錯的？”莫元清本來以為葉秋也是向江湖上其他人對他溜須拍馬，但是少年眼中竟然沒有一絲做作，更加讓他不好意思?！翱墒钦娴囊晕覟榘?，那就前途就堪憂了，畢竟傳言不可信?！痹挳叺囊凰玻魄逍σ馐諗?，緊盯著葉秋，葉秋感到來自莫元清單方面的施壓，彼此不動聲色，相互試探著。就在莫元清要收壓時，葉秋抬頭迎上了莫元清的眸子，莫元清微愣了下，打量了眼葉秋，這小鬼？！

見兩人這么干看著，四周人更是不明所以，軒轅聽到葉秋的話，有些意外，他倒是不知道在葉秋的心里把莫元清看的如此重，有些不悅，“莫前輩，該看的也都看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若無其他事情，就請離開?！?

軒轅說的話不大，但在場人都聽到了，更是有人高喊著，狂妄小鬼，活的不耐煩之類。軒轅一律充耳不聞，雙眸緊盯著莫元清。

兩人對視著，莫元清有些驚訝，能夠用這樣目光看著他的人這天底下也沒幾人吧，撫著額微微搖搖了，目光觸及到左側露出些劍柄痕跡，大笑了起來。

眾人不解，莫兄這笑的未免太驚悚了“莫兄何時會引你發笑？”

“恩，只是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這么開心了?！蹦寤卮鸬哪且凰惨呀浭諗苛诵σ猓袧M是肯定的說道“我莫元清敢以性命擔保，今日偷襲王兄者，絕非他們三者其一?！?

軒轅順手將黑布遮好劍柄，掃了眼莫元清，便看向葉秋，葉秋還看著莫元清，這讓軒轅很是不舒服。

“莫前輩，你信任我們，我們很高興，但是不見得見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信任我們?！睏钚Φ穆曇艉茌p，伴隨著杯子滾動的聲傳出，自然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目光。

“怎么說？”莫元清也注意到桌邊那個最小的小鬼，看年紀也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聲音還帶著孩子的稚嫩。

楊笑抬頭看向莫元清，滿是無趣，充滿委屈，“我們什么都還不清楚，一回來就把我們當犯人看，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不準我們回房間休息，最要緊的還不給吃的，連喝個茶都喝的盡心動魄，目光灼灼的?！?

“是這樣？”莫元清回頭看了眼其他武林人士，大家面面相覷，尤其是之前那些人更是焦躁不安。

大廳內短暫的沉默，還是被一些季度不安打斷了，雖然說話的人有些底氣不足，但是絕對代表了絕大部分人的意見，“莫大俠，此事還是要個結果的，李兄和方兄也應該清楚，這三個小鬼并非等閑之輩，是不是兇手還有待定論，并不是莫大俠你一句話就可以撇清的?！?

“哦？那你還想怎么說？就是這幾個小鬼做的？你說我一句話不能決定，你覺得一句算不上一面之詞的證據，你又有何證據證明。”

“我就知道，他就是懷疑我們，這種懷疑的目光，真是讓人討厭。”楊笑立馬站了起來，下一秒面對面目光交接，由于個子矮太矮，只得仰視，但是那人觸及到小鬼的那雙眸子時，忍不住的退后，跌坐在地上?！巴髂銈冏苑Q大俠前輩，干起事情來竟然連個小鬼都不如。”

“別鬧了，楊笑，回來?！避庌@等到楊笑說完話，才讓楊笑回來。

“哼，知道了?！睏钚o了地上那人一個鬼臉，便走回去了，看到遠處晃動帽子，“小二，天色都差不多了，晚飯還有沒有的吃，不吃我就要去睡覺了?！?

小二方才就見到這里劍拔弩張，躲在后面看了半天見到楊笑叫他，慢慢站起身來，點了點頭憨憨的笑了笑，“各位少俠在等一會兒，半個時辰后就準備開飯了。”

“還要半個時辰，未免也太久了點，你能給我們換副茶具嗎？茶杯全都被玩壞了?！睏钚粗郎献詈笸旰脙蓚€杯子，一個滾到地上摔碎了，還有一個被軒轅給捏碎了

“好好，我這就去?！毙《e開眾人目光，有點想死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好不容易換了茶具，感覺有點從死亡邊緣走回來。

小二還沒有走遠，不怕死的又問了一句，他們好歹也在江湖上見過世面，別幾個小鬼嚇成這樣也太有失體面了，“今日未時左右，你們三人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楊笑剛想要說，軒轅冷冷的聲音帶著些挑釁傳出，“在什么地方？干什么？還需要向你報備，憑你也夠資格。”

“你。?！蹦侨擞行饨Y，反正這么多人在，量那些小鬼不敢做出什么來？提高了些聲音，字字緊逼，“我不需要有沒有資格，但是你說不出，是不是說明，當時你就在此地行刺王大俠呢？”

那人面上露出的點笑意，那張笑意看起來讓人很惱火，但軒轅還沒有動，莫元清先一步動作了，“有點過了?！?

那人面色一沉，笑意也僵住了，“莫大俠，我不覺得過了，不然他們干嘛不說當時他們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莫元清露出點為難的神色，然后帶了瞥了嘴帶上了些笑意，“其實很簡單，他們只是不想回答你的問題，畢竟這幅令人厭惡的嘴臉，就算我也不想回答。”

“莫大俠的意思，若是你問了，他們就會回答了嗎？”那人臉色很難看，緊盯著莫元清，還帶著些嘲諷的表情。

“這個，我就姑且一試好了?！蹦逄裘伎慈ィ侨嗣嫔粶?，看著莫元清轉過身看向葉秋三人“你們也聽到了，這里的情況也該注意到了，要不要回答我呢？”

“這里無論發生什么，都與我們無關?！避庌@看了眼前說話的人，注意到葉秋的目光，語氣依舊深冷。

“這未免也太過敷衍，莫大俠看來就算是你也無法讓他們開口，那也不怪我們將這件事與他們聯系起來，他們必然脫不了干系”

這句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共鳴，勢必要幾個小鬼做出個交代，莫元清也有些頭疼了，號召力還挺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