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予羲心頭一熱,剛剛的氣悶仿佛隨著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而被打開。
她站在原地,望著車子漸行漸遠。
“米予羲?”一道清幽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米予羲轉身,驚訝道,“李賀?”
“我聽舒彥說你和她在找實習單位?”他笑著走近,顯然沒有注意到剛剛開走的車輛,“正巧我現在工作的地方正在招人,你……要不要去試試?”
米予羲驚喜道,“真的?”
李賀點頭,“不過就是累,可是當你堅持下來之后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我去,我去?!泵子梏诉B忙應道,“還有舒彥,她也會跟我一起?!?
“我知道?!崩钯R笑望著米予羲,眼底的憂傷漸漸少了一些。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有多希望在上一次她遇到困難時是他給予她幫助,那么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旁邊,而不是那個開著保時捷的男人。
但是錯過不代表“不可能”,所以他傻傻地依然守候著這個“堅持”。
利用周三下午沒有課的時間,米予羲和姚舒彥來到了這家公司,這是一個小型雜志社,主要以娛樂新聞為主。但米予羲和姚舒彥剛來到這里,只需要幫那些編輯們打打雜。
這家公司的經理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男人,才三十五歲,長得很清秀,戴著一副無框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文而成熟。
“我現在的理想就是希望能在兩年內坐上經理的位置?!崩钯R小聲對姚舒彥說道。
姚舒彥輕笑,用眼瞟了一下旁邊的米予羲,了然道,“那你可要加油哦,你的對手可是很強大的?!?
李賀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要她的心里還有剩余的位置,我就有希望。”
正在忙著幫人復印文件的米予羲顯然沒有聽到兩人的低聲議論。
米予羲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好人緣,剛來半天就和其他員工們熟絡了起來,雖然是打雜,但是不辛苦,偶爾他們也會叫她幫忙看下稿件。
晚餐桌上,米予羲快速地扒著飯,不是因為不好意思面對黑廖風,而是她真的餓了,像是龍卷風的速度,她一下子將靠她最近距離的一盤子菜都吃干凈。
坐在她對面的黑廖風依然優雅地拿著筷子夾著米飯粒,他幾次勸她慢點再慢點,但卻沒有用。
他無奈地笑了笑,放下飯碗,從文件夾里拿出兩份文件,推給米予羲,“這是你和你朋友的實習證明。實習的崗位,我已經為你們倆安排好,明天就可以來報到?!?
米予羲扒飯的手一頓,抬起頭,米飯??蓯鄣仞ぴ谒膬蓚茸旖巧?,“是端茶倒水?”
“我已經安排了員工指導你們?!焙诹物L探身,將她嘴邊的米飯粒扒拉下來。
米予羲咽下口中的飯菜,“那我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黑廖風笑道。
米予羲更是樂開了花,這樣更好,她就可以去那家雜志社繼續實習。
只是這次對他說謊,米予羲心中有些內疚,但她以為那是一個善良的謊言,他應當會原諒。
然而,她忽略了:謊言,一旦有了開始,卻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于是,再也停不下來。
“予羲,拜托拜托,趕緊幫我找份資料吧?”一位資深的胖編輯對米予羲求道。
米予羲放下手中的復印紙,她趕忙跑過去,“是哪份資料?”眼前的這個胖編輯是這家雜志社里最有能力的男人,四十歲的他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他的老婆更是賢惠。
“是一份五年前關于一起明星醉酒打架的事件報道?!迸志庉嫿忉尩?,“你幫我從倉庫里找找,每一摞上面都貼著年份呢?!?
“噢?!泵子梏它c頭。
五年前?那就是2007年……
“07年,07年……”米予羲一面找著一面念叨,“啊,找到了?!彼龤g快地走過去。
沒想,07年的文件那么多,整整摞起來也要將近兩米高。
米予羲坐在地面上,認真翻閱每一份文件,無用地摘出去,一份份掃過。
這時,一份白皮信封上面寫道“黑氏家族丑聞”卻沒有署名的文件吸引了米予羲的注意。
黑氏?顯然在這座城市里,僅有一家。
她好奇地打開信封,里面的照片‘嘩啦’一下都滑了出來,她一看,登時傻了眼。
那是一張張露骨的照片,有男人與男人在床上的裸照,也有男人與女人在床上一面抽煙,更有男人摟著女人在街上親昵的照片。
而照片上那個頹廢而狂妄不羈的男人就是……黑廖風!
被指認為畸戀的其中一個女主人公卻是米予羲只見過一面的……黑廖顏!
怎、怎么可能?
“予羲?”胖編輯走了進來,“找到了嗎?”看米予羲沒有反應,他走近,低頭看向她手中的資料,一嚇,“以前就叫他們都處理掉,怎么現在還放在這里?”胖編輯喊人,“小劉小劉?”
小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趕緊把這個信封以及里面的東西用剪紙機剪碎。”胖編輯一臉嚴肅道。
小劉應了一聲,就拿著那個信封走去。
“找到了嗎?”胖編輯扭頭問道。
米予羲眉頭顰起,“可……可他們是兄妹?。俊?
胖編輯怔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他諷刺道,“豪門家族那些丑聞已經見怪不怪。但是作為咱們這種小階層的人還是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不該惹的人不能惹,即使它能成為頭條,讓你一炮而紅,尤其是剛剛照片里的男人,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擁有兩大集團的老總,實力比以前更加強大。他說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