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歡笑著應聲,看眼司馬云瀧,就輕踢前面的高頭大馬,樂顛顛的拉著韁繩將車往前趕去。
而停在另一個路口內的馬車,里面的人清楚的看見兩女暗潮洶涌的這一幕。
“我今天算是第一次了解……原來披著羊皮的狼,這樣的字眼同樣可以用來形容一個女人!果然最毒婦人心啊!”常宿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對于方才的情形唏噓不已。
昨晚王爺訓斥司空小姐的時候,他也在場。所以,常宿知道昨晚彩花賊的事情是司馬云瀧攛掇的司空寅月。
在一聯想到容輕羽昨晚對付刺客時的表現,哪里收到半分傷害?內衣事件恐怕和她脫不了關系!而常宿此時說的人當然是容輕羽!
只因打從心底里,他一開始也以為:司馬云瀧這個東楚第一才女會和自家王爺會是一對,會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而不是容輕羽這個掃把星!
即使昨晚容輕羽救了他和他家王爺,但是下意識的他就是認為這一定是容輕羽招惹來的霉運。因為那些刺客可是在容輕羽出現后,才隨之出現的!
所以,即使司馬云瀧主使了彩花賊的事情。換成是他,他或許也會支持,因為他只想他家王爺沒有事就好!
馬車內斜靠在厚實的軟榻上的南宮襲襄聽了常宿的話,眸光微深了幾分,對于常宿的話不置一詞。
“王爺,要不要過去看看司馬太傅?”常宿有些敵意的眸子望著容輕羽離去的方向,繼而有些擔心的望向被幾個丫鬟扶上馬車的司馬云瀧。
剛才那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容輕羽與司馬云瀧簡短的接觸間,興起的暗潮洶涌。
常宿不禁暗想:瞧司馬太傅那個嬌弱的樣子,估計是被容輕羽那個惡女給氣傷了身子吧!
“王爺,咱們去璇璣閣,要不要邀上司馬太傅一起?”常宿又問,望向車內的南宮襲襄。
雖然他們家王爺很少上朝,但是卻是經常會去司事機簧兵器的璇璣閣轉悠,司馬云瀧小姐也是那里的常客。
近年來,有不少用于軍事上的武器和一些有利于民的器具,可都是王爺和司馬太傅一起探討研究出來的……所以,算起來,司馬云瀧還是他們家王爺的紅顏知己,而不僅僅是君臣關系。
難得的是,司馬太傅還不嫌棄他們家王爺。
一想到這里,常宿頓時覺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說著已經準備起身。
“常宿,你最近的話越來越多了!”南宮襲襄這時卻說,聲音和煦中帶著幾分低沉。
常宿一聽,頓時一訝,王爺這是不高興了!
“司馬太傅此時未必想被熟人撞見!”南宮襲襄又說:“抄小路去璇璣閣吧!”
聽完南宮襲襄這話,常宿猛然一亮。心道,剛才他以為王爺是不高興他說容輕羽的不是呢,原來王爺果然是在意司馬太傅的。
想起,司馬太傅臉上昨天被容輕羽身邊那個兇悍的丫鬟打的還沒有完全消腫呢,肯定也是不想這個樣子被自己王爺看見的吧!王爺這是為了顧全司馬太傅的顏面,所以才不出現的呢。
于是常宿趕忙笑著應道:“誒!”
比較嚴實的車窗簾內,南宮襲襄收回輕掀著窗簾的修手前,最后望了眼熙攘著還沒有完全散去的人群。
掩在車簾后的妖冶眸子里波光瀲滟,羽睫微斂間,仿佛無數璀璨的星光沉落銀河,讓人難辨其中太多的復雜顏色。
人說,倒霉的時候喝涼開水都會塞牙縫。
賢王府的馬車剛剛穿過兩條狹窄的小巷,突然咔嚓一聲響。
電光石閃之間,在南宮襲襄跌出馬車之前,常宿快速飛身進車廂,將南宮襲襄帶了出來。
南宮襲襄被常宿扶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剛才還坐著的馬車車轅斷裂,砰的一聲巨響,車身墜落在地上,車轱轆因為慣性摔壞,而滾到了一邊。直到撞上窄巷的墻角,才反彈著在地上又滾了一圈停下。
“王爺,您沒事吧?”常宿第一時間擔憂的望向身邊的南宮襲襄。
“無事!”南宮襲襄輕應,卻是望著馬車,心底有些驚訝。
“怎么會這樣?屬下今早出門的時候還特意檢查過!”常宿這才想起馬車,驚錯的望著幾乎四分五裂的馬車。又愕然的發現架在馬車后面的南宮襲襄的專用輪椅,也因為剛才的變故摔在了地上。看樣子,已經是不能用了!
正發愁間,主仆二人突聞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主仆二人跟著一抬頭,正看見從巷子旁的另一條路插進來的馬車,而那輛過分華麗的馬車一眼就讓人過目難忘,不是容府的還是哪家的?
“我說怎么這么倒霉,原來是遇到掃把星了!”常宿忍不住當即嗤道。
駕車的容歡本來看見前方阻了道路的破馬車,還很意外。
一聽見這譏誚的話,尤其是話里“掃把星”三個字,立即轉了眸子,越過馬車望向不遠處的主仆。
看見南宮襲襄的時候,先是出于本能的忍不住一怔。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之色,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望了眼南宮襲襄平和的俊美容顏,才轉向明顯一臉不郁的清秀少年。
“哪家的狗沒有拴好,放出來隨便擋道還隨便咬人?”容歡立即不客氣的頂了回去,也停住了馬車。
“你說什么?好大的膽子,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常宿一聽,頓時怒斥了回去。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大多數時候和容輕羽幾乎形影不離的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