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到。”隨著侍從的叫喚,正上位出現一人。
眾人行禮完畢后,簡木然這才看清來人,只見鳳傾國君大約不惑之年,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仿佛能把人心看頭一般,帶著凌厲的氣勢,身著冕服,以玄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繪有章紋,腰間還掛著數個白玉佩綬。
在修養的那幾日,簡木然已經大致了解了這里的情況,無論是皇宮還是官職,皆和那漢朝有些類似,但是在衣食住行這方面又先進得很,而且簡木然有一種感覺,這里各國的格局似乎開始慢慢變化。
酒過三旬,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些許醉意,伴著優雅的竹樂聲,整個殿內似乎蘊藏著一抹不安的情愫。
鳳傾國君身旁的夫人輕聲呢喃,“王,既然今日大家興致這般高,為何不讓他們助助興?”說著眼角輕瞥臺下的眾人。
鳳傾國君鳳眼一瞇,是了,今日可是把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都叫上了,若讓他們展示下才藝,有好的也可為那些皇兒指婚。
“既然心夫人都這么說了,今日大家也有此雅興,那你們幾個展示下才藝,助助興。”鳳傾國君一聲令下。
臺下那些名門閨秀聽到國君的話都躍躍欲試,國君的意思就是今日誰表現好了很有可能直接飛上個指頭當鳳凰,但是女子該有的矜持又讓他們不敢逾越,誰也沒敢先上臺。
看著周圍那些女子隱忍的模樣,簡木然聳聳肩,展示才藝什么的應該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看鳳傾國君那色迷迷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找獵物,而自己已經被指婚,也就是有夫之婦了,這種場合不適合自己,遂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簡木然那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司馬少揚雙眸不禁蒙上一抹笑意,這女子,倒是豁達得很,今日鳳傾國君擺下這辭宴,明里是為了幫自己送行,但是又請了那些名門閨秀,目的何在呢?
見沒人敢先上臺,心夫人掃視了一下臺下四周,見簡木然好似無所謂般在那里自顧自的吃喝,心里不禁升起一抹厭惡。
“那就讓三妹先來如何?”心夫人嘴角輕瞥,帶著一抹玩味。
話音剛落,滿堂皆驚。
世人都知道簡家三小姐不僅容貌有異于常人,才藝方面更是一竅不通,更別說上臺展示了,心夫人這般叫她,難不成是為了讓她出丑么?
簡木然感覺眾人的眼光怎么齊刷刷的看向自己,難不成自己做錯了什么么?只不過啃了一個雞腿,至于那么小氣么?還有就是他們剛才聊什么來著?
“三妹,你就展示一下才藝吧。”簡木心擺出自以為溫婉的神情,看著簡木然,心里早已樂了,今日讓木然出丑,不就是讓那司馬世子蒙羞么?也就達到國君要求的意思了。
簡木然看著眼前的局勢,他們是要自己表演么?還有就是,坐在王身邊那個穿著純白貂毛裘襖的夫人竟是自己那未成謀面的大姐么?
簡木然看著正上位鳳傾國君身邊那嬌羞的女子,雖身著雪白貂毛裘襖,但是好似還很冷一般,身子一直往國君身上靠去,她確實很美,精致無暇的臉頰畫著艷麗奢華的檀暈妝,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泛著誘人的顏色,尤其是那黑琉璃般的雙眸,透著神秘,讓人無法琢磨,一頭烏黑的長發挽成幽雅的流云髻,頭發上還插著幾個鏤花簪子,尤其是那斜插著的云步搖,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晃眼的亮色,讓人不禁驚嘆。
看周圍的形勢,想來自己不表演下還真愧對他們那熾熱的眼神了,不過說到才藝什么的,自己好像確實不大會,琴棋書畫么?那些文縐縐的東西自己哪懂,可是眼下自己哪里還有退路,只好起身,朝大殿正中走去。
那些名門閨秀見簡木然被當眾欽點表演,看著簡木然的神色便多了分嫉妒,而且她今日的裝扮雖不至太出眾,但是朦朧之中卻別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那額頭上的花鈿,簡直把風頭都給搶過去了,世人不是說其容貌有異于常人么?今日一見,直接把這謠言不攻自破。
見簡木然那一臉茫然的神色,司馬少揚嘴角一勾,看情形,貌似她什么都不會吧,不過,以她那股倔勁,想必也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不知她今日會做出什么讓人驚嘆的表現呢。
簡木然看了看大殿右側那些奏樂的樂師,看他們用的樂器應該是“瑟”吧,這種樂器是用整塊木料雕鑿而成,上面的圖形隨使用者的愛好而定,整個“瑟”呈長方形,有二十多根絲弦,分三組,也是極考驗樂師功底的。
見簡木然好似很懂樂器一般,琴歌微微站起,朝鳳傾國君躬身,“大王,琴歌愿意與簡小姐合奏一曲。”
不帶一絲波瀾的聲音,輕輕的蕩漾在整個大殿。那些閨秀見一向對人冷淡的琴歌主動要求與人合奏,對象還是那臭名昭著的簡家小姐,看著簡木然的眼神由嫉妒變成痛恨。
鳳傾國君雙眸微瞇,看了一眼琴歌那淡然的神情,雖不知他今日為何會提出這般要求,但是名震四國的樂師琴歌主動提出要求,自己也沒有不應予的道理,遂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簡木然呆呆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琴歌,雖然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幫自己解圍,但是自己在琴藝這方面也確實一竅不通。
“拿十二個碗來。”琴歌說著找了個位子做好,將鼓瑟放下。
雖不知他要做什么,侍從也在鳳傾國君的許可下拿了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