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管呢,”張麗笑著,“有個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你出來。”
張麗神秘兮兮的把清然拉出來,告訴她,陶瓷廠現在要做出口,需要一個會英語的翻譯,董事長讓張麗問問清然愿不愿意來廠里工作。雖然這個廠不怎么樣,根本入不了清然的眼睛,卻是縣城最大的企業了。清然剛剛畢業,本來是要在外面打拼的,但是父母就她一個女兒,不想讓她離得遠了,爸爸說要給她托人在縣城的工商稅務部門找個穩定的工作。這些清然不是太在意,她想著反正剛剛畢業,先看看再說,抱著這種心態,在家坐了一個月就呆不住了,巴巴的跑到爸爸工作的賓館當服務員,也就圖一玩兒。
今天張麗說了這事,她不由想起了中午賓館經理讓她道歉的事情,她知道那個地方不適合她呆,遲早是要走的,不如現在就不去了,也省的給那個什么勞什子經理道歉啦。
“好吧。不過,我不會呆的太久。”她對張麗說。
“傻瓜,待一天也不能說要走,走的話走的時候再說。”張麗轉身復命去了。
韓躍心里惦記著“報仇”的事情,婉拒了陶瓷廠領導的晚宴。他快步下車來到賓館,在大堂碰見了賓館經理。
“韓經理,您回來啦?”賓館經理笑的很諂媚。
韓躍點點頭,向里面走去。
“那個,小林今天去給您道歉了吧?”身后傳來的這句話讓韓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
“她根本就沒有來!”韓躍俊臉鐵青,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
“怎么會?”經理很是意外,同時恨不得抽自己嘴巴,那么多事干嘛?“我從您房間一出來就讓她去了呀!”
韓躍冷冷的看著經理,“我有必要說謊嗎?”他的聲音低沉,大堂里的氣壓驟降。
經理心里罵一聲清然,滿上依然小心的微笑,“我現在就讓她上去。”說完轉頭看小米呆呆的一臉花癡的看著韓躍,不由生氣,“你去把林清然找來,馬上!”
小米一伸舌頭,跑了。
韓躍轉身回房,坐在沙發上,連茶都沒泡,把那張揉皺的鈔票拿出來,細細的端詳著,看著看著,真是越看越氣。
有人敲門,韓躍的心突然砰的跳的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激動還是刺激!“進來。”
當看到賓館經理快要謝頂的頭伸進來的時候,他鼓起來的一肚子氣又泄了。
經理一副無措的模樣,“韓經理,真正是實在是太對不起了,你說這女孩怎么就這么犟呢,我就是讓她來給您道個歉,她竟然辭職不干了,你說,這多大點兒事兒,唉,我現在是沒辦法了,要不您大人大量,別再和她計較了,您看,她工作都不要了。”
韓躍突然心往下一沉,一種莫名的頹廢的情緒在心里滋長起來,“至于嘛?”他在心里問她,難道她也認出了他,畏罪潛逃了?“我知道了,你告訴她還讓她來上班吧,不用道歉了。”韓躍覺得有點兒無聊了!
“好,謝謝您,您真是寬宏大量!”經理諂媚的奉承讓韓躍覺得他是在嘲諷他,他不由心里一哼,你知道什么!
清然現在真是痛快,剛剛在電話里把經理搶白了一通,報了這幾個月來被他奴役的仇,還讓她去道歉!有完沒完了!那個家伙是不是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呀?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卻被她嚇跑了,呵呵!活該!經理還說那個女人也正在找她,讓她賠償她的損失。
啊——呸!
惡不惡心,還損失,要說損失也是我損失好不好,我為了救你連工作都丟了,還被人“追殺”清然故意在心里夸大其詞,她對經理說,“經理,我不干了行嗎?你什么意思,讓我給他道歉,還讓我賠償那個女人的損失,你干脆再讓那個女人進去那個什么經理的房間,不就行了,他們你情我愿,我想你不用費多大勁吧?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拉皮條’啊?哈哈!”清然笑著掛了電話。
這是不是就叫做破釜沉舟?她心里想著,新的工作還沒落實,舊的路就被自己堵死了。
不過,誰讓她運氣好呢?她不但有了新工作,而且,新領導今天還要請她吃飯。
清然有生以來第一次,將在她曾服務的賓館最豪華的套間,被未來的領導待若上賓的款待,當然這是清然自己認為的,因為真正的上賓另有其人。
不過最讓清然爽的是,剛剛中午被她損了的經理,現在不得不諂媚的站在旁邊,招呼他們吃飯,當然包括清然,呵呵!
看他滿臉推笑卻對清然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心里樂翻了,小聲在張麗耳邊說了一句,拉著她,逃也似的跑到洗手間。
“哈哈……哈哈……”清然環顧四周無人,終于可以放聲大笑了。
“神經病!”張麗白了她一眼。
“哈哈,你不知道我們經理那模樣有多滑稽,從來他對我們都是黑臉的,沒想到他的臉也會變。哈哈。”清然痛快的手舞足蹈,“我終于不受他奴役啦!你知道嗎?上午他竟然要讓我給一個小姐介紹生意,靠!雖然事情是讓我給攪黃了。”
張麗瞪著眼睛不知所云,清然于是把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呀……”張麗對她兩次闖入樂不可支,“你真是個生瓜!”說著也像小米一樣在她頭上敲了敲,先走了。
“切,什么人,都以為自己是熟飯呀!”
清然咕噥著,她來到洗手池邊洗手,邊看著鏡子里短短頭發的自己,白皙光滑的臉蛋,看著生澀,其實,已經被煮了!她甩甩頭,心內不由黯然,不想去想過去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