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也是一種愛情——有別于郎才女貌,有別于榮華富貴,卻也是愛情。她說:“離婚又再婚,我以為我們的生活只剩下了柴米油鹽,沒有苛求太多,卻也得到了不少,在簡單的生活中,我體驗到了幸福和愛情和味道。”
而他則修改了以前對愛情的那個比喻:“愛情也許就是那杯茶,第一道,迫不及待地喝了,沒有來得及細品,或者苦澀多于清香;而第二道茶,你會耐下心來品嘗,一小口一小口地回味,茶的味道就全出來了;我們的婚姻就是這第二道茶。”
【人生感悟】
愛情不只是鮮花和巧克力、浪漫和約會,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相濡以沫、寂寞相守,才是愛情的底色。
因為愛所以離開
他三十出頭了,還是單身。盡管家人心急如焚,朋友們催促不已,還不斷給他介紹女孩,但他卻一直不著急,一副要把單身貴族的生活進行到底的樣子。
其實,他的條件還不錯,父母都是退休公務員,經濟條件不錯,他雖不能說是玉樹臨風,卻也是陽光俊朗。大學畢業后他在一家影視公司工作,目前收入不菲。也不是沒有人追求他,而是他一直沒有找到一個讓他心動、讓他愛戀的女人——他相信緣分,相信感覺,總覺得上天已經安排了一個好女孩在等他。
有一天,他去一家雜志社找一個朋友。去得早了,那位朋友還沒有回來。于是,他在一個空桌前坐了下來,隨便翻開一本書來打發這等人的時間。十多分鐘后,朋友還是沒有回來,他有些焦急了,放下書,抬起頭來向四處看。在他的目光即將掃過一圈時,他看到了幾米外與他相對而坐的一個女孩,她低著頭,手里慢慢地翻著一本書。他像被吸住了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有著白皙的臉蛋,長長的眉毛,一頭飄逸的頭發。那一刻,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心劇烈地跳了又跳,他被女孩兒身上那股淡雅的氣質和濃厚的書香氣吸引住了。或許是看書太專注的緣故,她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談完事情后,他略帶緊張地向朋友詢問了那個女孩的電話號碼,朋友心領神會地將號碼給了他。
沒過多久,他們就認識了,然后就慢慢熟悉了。他不止一次地感謝上天——這個美麗的女孩美麗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同樣美麗的心,他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她;而他的人品修養,家庭事業也讓女孩很滿意,兩人戀愛了。
戀愛中的幸福讓他們興奮不已,他沉寂了太久太久的愛,都傾注到了她身上,她則幸福地享受著這美好的愛情帶來的幸福。
一年后,他們結婚了。他們還像戀愛時那樣手牽著手去超市買菜,也常常在月光下相互依偎著說悄悄話。他們陶醉在彼此體貼入微而又浪漫的愛戀中。
也許他們的幸福讓上天嫉恨了。一天,他開車將她送到單位后,返身自己去上班,突然感到手腳像遭到電擊一樣沒有知覺,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車停在路邊,大汗淋漓,他不想讓她擔心,就沒有打電話給他,幾分鐘后,他的手腳才慢慢地恢復了知覺。
之后的日子里,他常常這樣突然感到渾身麻木、手腳無力,而且發作次數也越來越頻繁。他瞞著她來到醫院檢查,診斷結果讓他震驚。醫生說他可能得了一種類似于肌肉萎縮和肌無力的病,并且說這種病很難治,即使傾家蕩產也很難治好。醫生說完就走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開車去了幾個醫院檢查,結果更悲觀——病情很難控制,或許半年,或許三個月,肌肉就會萎縮到讓他靠輪椅度日的地步。
那天晚上,他摟著她在床上聊天,深情地問她:“你知道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嗎?”女人不無調皮地說:“別的男人我不知道,你最大的幸福呢,就是娶了我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最大的痛苦嘛,當然也就是失去我咯!”
他溫柔地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慢慢地說:“是啊,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讓自己所愛的人幸福;最大的痛苦就是你很愛你的妻子,但為了她的幸福而不得不離開她。”
她覺得他說的有些太悲哀了,不讓他再說下去,只是鉆進他的懷里,享受她現在所擁有的最大的幸福。
那天后,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都早出晚歸,上班不去送她,下班也不去接她,對她的關心不理不睬,還經常喝得大醉而歸。她不知道為什么,還以為他工作上有什么不順心的事,便加倍地對他好。
但是,當聽到朋友議論他在外面有了情人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問他這是為什么,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他的回答讓她痛不欲生:“你沒有哪里做得不好,只是我喜新厭舊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再次回來,是一個星期之后,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端莊的女人。
她愣了一下,是你同事吧。他望著她驚慌的眼睛說:“不是,是我的情人。”屋里的氣氛尷尬無比,她臉色蒼白,眼里噙滿了淚水。他卻和身邊的女人眉目傳情,好久,他冷漠地說:“我們離婚吧。”
她默默地收拾了些衣服,深情地繞著房子看了一圈后,拿出一瓶新買的胃藥,說:“你有胃病,自己要想著吃藥,少喝點酒。”他卻是像吃了鐵一樣,隨手接過藥,丟在沙發上。她哭著說:“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個多月前還把我抱在懷里說愛我的男人,現在為什么會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她轉身離去,他淚如雨下,身體像失去了支柱,慢慢地癱倒在沙發上。看著這個已沒了女主人的家,他放聲大哭,那個漂亮端莊的女人眼睛里也有淚水滑落,說:“你還是向她說明白吧,現在還來得及。”他搖搖頭。
他們很快就簽了離婚,協議書上,他的簽名筆畫扭曲,不像以往那樣剛勁有力——除了那個漂亮端莊的女人,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
勉強支撐了一年后,他住進了醫院,他的病嚴重到了每天只能依賴藥物維持的地步,每次發病都讓他痛不欲生。在身邊照顧他的,除了他的父母,就是那個漂亮端莊的女人——她是他的主治醫生。或許是為他對妻子的愛而感動,她常來跟他聊天,而且曾數次勸他,何必瞞著自己的妻子,躲在這兒獨自忍受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痛苦。
他吃力地說:“我知道她很愛我,為了我,別說變賣家產,就是付出她的生命她也愿意。但我對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再說,就是拿再多的錢也救不活我的命。與其讓她徒勞地挽救我的性命,還不如讓我一個人靜靜地離去;我既然不能陪她到老,不如早早斷了這份癡情,她還年輕,還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說完這話,那個漂亮端莊的女人早已掩面而泣。病情可以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卻永遠無法結束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
又堅持了半年后,他的生命已到終點,他蜷縮在病床上,痛苦地叫著她的名字。那個女醫生問他要不要見妻子一面,他點了點頭,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他想再見一見自己深愛的人。但是,他沒有如愿——她已離開了這個城市。
與他離婚之后,她傷心欲絕,便去了另外一個城市。她用了幾年的時間來忘記他,來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又用了兩年的時間來接受一個愛她的人,她又結婚了,重新過起了夫妻恩愛的生活。
當她再次回到那個讓她銘心刻骨、愛恨交織的城市,已是八年后了。故地重游,自然會觸景生情,她還是想去見見他,看看他過得怎么樣。
她竟然找到了那個漂亮端莊的女醫生——端莊依舊,漂亮總是不如以前了。女醫生也知道她的來意,沒有說太多的話,徑直將她帶到一個芳草凄凄的墓地,指著一個墓碑說:“他現在在這里。”
女醫生告訴她,自己是一個醫生,負責治療他的病,他自知得的是不治之癥,所以不愿她為了給他治病而受拖累;所以才懇求自己假裝是他的情人,然后以此為由跟她離婚。
女醫生把他臨終前的話轉說給了她,末了,女醫生加了一句自己的話:是他讓我明白,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為了所愛之人的幸福而獨自忍受痛苦。
她跪倒在墓碑前,望著他的遺像,痛哭不止。
【人生感悟】
有時候,愛情不是單純的不離不棄,而是為了所愛之人的幸福而甘愿離去。照顧她、陪伴她,給她一生的幸福是偉大的愛,放開她、遠離她,獨自去忍受寂寞和痛苦,讓她去尋找幸福,更是一種偉大的愛。
清水白菜湯
每次回到家里,如果在客廳里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就會直接向廚房走去。每次都不差,她肯定在廚房。通常,飯已煮好,菜也已切好,只等他回來就下鍋——她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做出幾道精致的小菜來,而他最期待的則是她做的湯——清水白菜湯。
他曾說,她是天底下最會熬湯的女人,而那一碗清水白菜湯,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從廚房出來,他洗過手,坐在餐桌邊。她迅速地端上來兩碗飯,幾碟小菜,他在外面應酬多,回到家里最喜歡吃一些家常小菜。
最后,她會端來一只小瓦罐,里面有綠有白有紅,好看得很,她舀出一小碗,放在他面前。清清的湯色,上面是一點青菜、豆腐,還有幾粒枸杞。但是,這幾樣常見的東西熬出來的湯卻是無比美味。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湯匙,放進嘴里一口。然后閉上眼睛,仔細品嘗其中的美味,清、香、甘、滑……依次在舌上綻放,感覺人的全部器官都被這一小口湯滋潤過了。
真是好湯,好湯,他接連喝了三碗。然后才饒有余味地就著菜把米飯吃下去。她像一個慈祥的母親看著兒子吃飯一樣,笑吟吟地看著他吃完,然后才去收拾碗筷。
他們的家是讓人羨慕的,他本來是一個機關干部,后來下了海,幾年打拼之后,成了四有新人:有錢,有車,有房,有型。她是他的大學同學,當年是學校里的美女,即使現在也一樣清新可人。結婚十二年,女兒都八歲了,很少有人見他們吵過架。
小倩的出現純粹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他在一次宴會上認識了小倩,她比他小12歲,剛大學畢業,人長得漂亮,也有才華,更吸引他的是——她不是那種見財眼開的女孩,即使小倩后來主動接近他,他也是如此認為。
起初,他真的沒有動心,他知道自己已過了那種見到漂亮女孩就想追的年紀了,何況是家有賢妻。但是,小倩真的是讓人無法抗拒,她有的是十足的魅力,而不是讓人感到惡心的誘惑力。她就像一只美麗又易碎的花瓶,呵護不夠,便會摔得粉碎。對這只花瓶,他先是欣賞的態度,可不知不覺地就發展到了放不下的地步。
跟小倩好上之后,他就經常不回家吃晚飯了,有時候整晚都不回家。她打電話問起,他總是說實在太忙了,趕不回來。偶爾回家,他也變得沉默寡言,只是對她的清水白菜湯依舊青睞。其實,她從他的的眼神和表情也能猜出發生了什么事,不是說女人是天底下最敏感的嗎,這種事情又怎能瞞得過她?但是,她卻從來不問他在哪里,也不問他在忙些什么。
他沉浸在新鮮的愛情、新鮮的瘋狂中無法自拔,幾個月的時間過得像飛一樣。他還是經常晚歸或不歸,她還是從來不問他。
小倩確實是個很與眾不同的女人,很令他著迷。他們之間若說有什么不愉快,也只是發生在一個很小的問題——吃飯上。他朋友太多,不敢帶她到外面吃飯,小倩也不會做飯,兩人只好叫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