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風情是她身邊的兩個一等奴婢,常年侍候在身旁的人自然是最信得過的人,樣子已經不小了,瞧著怎么也有個三十多歲的。
筆墨很快就侍候過來了,舒離上前,握筆研墨,對于自己的才情她也毫不掩飾,只有讓王妃知道自己是一個值得她依賴的人,她的籌碼才會加大,就算她心有所懷疑又能如何呢,她本來就是舒離,如假包換。
絹絹小字,一看就似練了十多年的人,運筆有力,字跡端正又工正。
當郡主接了這個方子瞧的時候還是微微一震,道句:“你竟然能寫得這么一手好字。”本來也沒有去想她究竟認不認字的,但看到字的時候才驚覺,這樣的一手好字怕是自己也比不上的吧。
王妃也不由得微微挑眉,伸手示意她拿來給自己瞧,郡主立刻遞了過去。
只看一眼這字,王妃就微微一震,問句:“這字怕是顏顏也要稍遜三分的。”
舒離恭敬又謙虛的道:“王妃妙贊了,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姐姐們都有夫子教導,心里好生羨慕,就常偷偷在一旁聽她們講課,之后便撿樹枝在地上寫畫,總覺得如果自己努力的話,就是沒有夫子教導也一定可以寫出一手好字的。”
一席之話,說得天衣無縫,還讓王妃的心里生了一絲的憐惜。
如此聰慧的女孩,又如此的懂事,倒真是讓人忍不住打心底想要疼惜了。
想到初遇她時她那怯懦的樣子,但也只是想一想罷了,畢竟,她也只見過她一面,人剛剛見面哪有不怯生的,何況她年紀又不大,這樣一想也就沒有再往心里去了。
當然,舒離可并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另一個目的,這幾個不服管教的奴婢,也該教訓了。
郡主去辦正事,王妃眼眸瞧著舒離,忽然就覺得這孩子真是越瞧越惹人憐愛。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庶出的身份,還是個商戶之女,如今,只盼她日后有福氣給自己的兒子生個長子,到時給個側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王妃的心里轉了一圈這事,便又說:“以后需要什么就盡管去吩咐那幾個丫頭去為你辦置,這幾個丫頭也都是本妃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機靈。”
終于提到這幾個丫頭的事情了,舒離先是懂事的道:“多謝王妃厚愛。”話鋒一轉:“只是,婢妾身份低微,何德何能竟能支使得動幾位一等的丫頭為我所用。”
單單一句話就令王妃微微挑眉,目露一抹精光,瞟了一眼花容月貌、沉魚落雁,幾個丫頭垂眸,很端正的立在那里沒敢言聲。
“怎么?使喚不動她們?”王妃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沉,顯然是有一絲不悅的了。
舒離貌似不在意的說:“我本是婢妾,剛入府幾日也不敢有勞幾位姑娘。”
“豈有此理,你們竟然把本妃的命令當成耳邊風了么?不聽從命令的奴婢本妃留你們何用?來人,把這幾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帶下去賣給人牙子。”王妃忽然厲聲命令,即使是坐在床上,氣勢也大得令人大氣不敢出,幾個奴婢更是嚇得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王妃,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幾個婢女此時哪敢還有半點怨言,立刻跪下來哀聲求饒。
賣給人牙子日后指不定要過什么樣的生活,哪有在王府里當個一等的丫頭過得舒適。
可現在,王妃一語就要定了她們往后的命運,她們又豈能不怕呢。
王妃哪里管她們的求饒,臉上微微陰起,外面已經有婆子進來了。
奴婢們的命運向來是不由己的,是死是活全由主子一句話,舒離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道:“王妃息怒,這事不怪她們的,是我自己命薄,沒有那樣的福份被人侍候。”舒離越是這么的說王妃越加覺得這幾個奴婢可恨,同時也越加的覺得舒離懂事極了。
舒離尚且能認清自己的身份,這個婢女竟然拎不清東南西北,虧她之前還在舒離面前夸贊這幾個丫頭機靈,這簡直是在伸手打自己的臉,機靈會這么不懂事?會這么不看事?
王妃揮手,已經示意婆子們把這幾個婢女拉下去了,幾個婢女同時就看向舒離叫:“大夫人……”
“大夫人你原諒奴婢一次吧。”花容朝她哀求著叫,月貌也立刻有模學樣的跟著朝舒離求:“大夫人,大夫人你朝王妃求個情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侍候你的。”
幾個扯著她們的婆子也不由拿眼看舒離,不過是一個剛進門幾日的女子,還是個商戶的庶女,有什么樣的能耐竟能令王妃如此憤怒?還非要把這幾個婢女賣給人牙子?
被幾個奴婢哀求著叫自己,舒離立刻狀若不安的朝尚未息怒的王妃行禮,道:“王妃,若因為婢妾一句話而令這幾個婢女被賣了出去,我心不安,是我自己沒有福份享受王妃的厚愛,求王妃再給她們一次機會。”
王妃微微斂眉,道:“好,看在大夫人的份上,本妃今天就饒了你們一次,如果以后你們再拎不清楚誰是奴婢誰是主子的話,休怪本妃家法處置。”
“謝王妃開恩,謝大夫人。”幾個婢女立刻叩頭謝恩。
這便是婢女的命運,一切全不由自己,只要主子一句話。
而她舒離,就算只是一個大夫人,也是她們的主子,容不得她們放肆挑釁。
由王妃那里出來,幾位婢女立刻恭順的一起相隨著回去了,臉上再無先前那不屑的態度。
花容忙跟在她的身邊又一次說:“大夫人,之前是奴婢的錯,求大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