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的看著這張慘絕人寰的臉,湘王爺差點要嚇昏過去了,他趕忙將宮念之揮開,像是沾到了極臟的東西,還一臉嫌惡的猛拍衣袖,動作之大,差點讓宮念之往后跌去。
這一動作無非是讓宮念之更加認清了眼前之人的品行,她冷笑在行,想退親的心比他還急,不過這戲還是得先做到位了。
一被湘王爺推開,宮念之立刻低下頭,嚶嚶啜泣起來,一副懦弱的受氣包模樣:“皓哥哥,難道你就這么厭惡念兒嗎,念兒一心一意的對你,也換不回你一點點的真心相對嗎?”
若不是有人在場,湘王爺都恨不得破口大罵了,這個瘋女人,長的丑性格差就算了,居然還想纏著她,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對,本王對你已是厭惡到了極點,你識相點就給本王趕緊退親,不要再惹本王厭煩。”
話剛落,只聽見宮念之頓時哭的更大聲,只差把屋頂給掀了。
湘王爺深吸了一口氣,惱到了極點,懶得跟宮念之廢話,直接上前一步,對著宮老爺說道:“宮老爺,話我已經說完了,還望你讓宮念之在這紙上簽上姓名,我與宮念之便再無瓜葛。”
湘王爺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宮念之瞥見最上面的兩個大字,赫然就是休書。
未成婚便想給她扔休書,是想讓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一輩子抬不起頭?這個男人,實在讓人不恥。
宮老爺回過神,雖然湘王爺是將話擱下了,但他畢竟還有先皇的口諭,便正義凌然的回道:“湘王爺難道忘了,您和小女的這段婚事可是先皇親口允諾的,你這一句退親,豈非是想違了先皇之意?”
宮老爺此話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你若是想退親,便是抗旨之罪,你就算是王爺也要扛下罪責,要知道抗旨可是殺頭大罪。
沒想到一聽此話的湘王爺非但沒有絲毫怯怕,反倒是一臉鎮定的笑道:“既然宮老爺執意如此,本王便將話給挑明了說,宮念之身為我即將過門的湘王妃,在望族聚會上竟然傷了云雪表妹,豈不是犯了七出之條之中的嫉妒,這等大罪,豈有不休的道理。”
“王爺此話何意,就算是小女傷了人,但還不至于構成七出之條中的嫉妒這等大罪。”
宮老爺不是笨人,他早就料到女兒若真是傷了鳳云雪,鳳家必會將此事擴大來說,只是沒有料到的是居然被湘王爺拿來當做退親的籌碼,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憑鳳云雪是本王即將過門的側王妃,難道宮念之這還不算犯了嫉妒嗎?”
宮老爺頓時一愣,張了張嘴,終還是說不出什么理來,就算宮念之沒有傷人,他也無法辯解,因為他不在場,但湘王爺在場,橫豎都是他說的算。
宮念之低垂的眉目閃過一抹晦暗,原來是這么回事。
她演這出戲第一無非是借著宮念之原先的性格然后再加大,讓湘王爺到無比厭惡非退親的地步,第二她也更想知道,湘王到底是拿了什么籌碼敢來明目張膽的退親,畢竟他們的婚事是先皇允諾,湘王可以拖,但絕對不能退,就算要退也要有合理的理由說服皇帝,原來他的籌碼是鳳云雪,想必他娶鳳云雪也未必是本意,而是他退親的手段,果然,他厭惡自己已經到了一種境界了。
其實鳳云雪是她所傷,但她受傷的事并沒有誰真的看見,只是她們離的最近而已,只要她愿意辯解定也能說出個理來。
不過眼下,這正合她意,這兩人蛇鼠一窩,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宮念之吸吸鼻子,仰起頭‘傷心欲絕’的看著湘王:“皓哥哥你真的要娶鳳家小姐么?你心里真正愛的人是她嗎?”
看著那雙不同于整張臉格外澈亮的雙眸,湘王有一瞬間的閃神,差點就要說出我不是真的愛鳳云雪的話來。
幸好及時回過神,為剛剛的失神暗暗懊惱,再看這張臉,哪里有地方值得自己留戀,憤恨的道:“當然,我與雪表妹從小青梅竹馬,喜歡她是再正常不過了,若不是因為你糾纏不清,我早就娶她過門了。”
宮念之愣愣的看著湘王爺好一會,突然發瘋似的搶過他手中的休書撕了個支離破碎,湘王見狀,正要發怒,就見宮念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接過綠兒遞上來的筆,飛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甩到了湘王的臉上,看的湘王頓時傻眼了,愣愣的接住臉上掉下來的紙,上頭赫然兩個大字--和離。
還沒回過神,宮念之的聲音又嚷了起來:“皓哥哥,既然你真心愛的人是鳳家小姐,就在上頭簽了字,我們便再無瓜葛,這些年就當我宮念之尋錯了良人,投錯了心,我不怨你,真心祝你和鳳家小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這一連貫過快的變化讓湘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只聽到宮念之說到在這紙上簽了字便兩無瓜葛,便提起筆,迅速的簽了字。
宮念之看了上面的字,確認無誤,這才收好和離書,一臉傷心欲絕的奔出大廳,身后的綠兒見狀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湘王爺手里還提著筆,看著宮念之奔出的身影,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終于與這個女人再無瓜葛了,一直以來的困擾終于擺脫了,但不知為何,看著那嬌小的身影跑出去的那刻,他竟毫無暢快之意,偏生出了一股沉重之感,仿佛在暗示他做了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
使勁搖了搖腦袋,湘王自嘲的笑了,自己定是著魔了,這會再也不會被這惱人的婚事絆住腳,自己便能肆無忌憚的尋那最心愛之人了,湘王妃之位只能屬于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