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個人身邊坐了下來,還拍了拍他,說道,“可以了,他們都走了,你還不動一下,你腳不麻呀?”我推了推那個人,可是手指觸碰到他的皮膚刺得我冰冰涼;我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一般,警惕的看了看那個人,用手指觸碰他的鼻息;我嚇的連忙縮回來,心里七上八下五味雜陳難以舒展,整個身體往后靠,縮回墻角。過了許久,那個人的臉色慢慢恢復,嘴唇的烏青也散的干干凈凈,整個人似乎是活了過來。他身后兩把劍插在冰墻上,劍身開始顫抖。突然,那個人猛的睜開眼睛,身體的冰碴瞬間四散爆開,我嚇得將頭縮進雙腿里。
“蔚兒…………”他驚喜的叫道;也許是身體太久沒動,所以麻木,微微有些僵硬,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蔚兒?我想起前幾日所做的夢,難道這些跟夢里的女孩有關(guān)嗎?我連忙解釋說道,“我不是蔚兒,你是人是鬼啊?”
他顯然很驚訝,半響才回過神來,喃喃說道,“是啊,蔚兒跳下萬丈懸崖怎么可能還活在世上,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嗎?這里是地獄嗎?”隨后傳來他苦笑的聲音,聲音很凄婉,明明是笑著卻比哭還難聽。我嚇得半死,身體不自覺的瑟瑟發(fā)抖。聽到他苦笑的聲音,伴隨心里一陣刺痛,對于我這突如其來的心痛我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竟然想要安慰他一下,久久我才說道,“你是誰?為什么會被冰封在這里?你死了還是活著?”
他也只是看看我,冷靜了下來,說道,“我是阿仇啊蔚兒,你忘記我了嗎?你怎么可以忘記…………”
“阿仇……”我想起之前夢里那個女孩的聲音,阿仇是誰?我慢慢起身,靠著墻離他有些距離,小聲問道,“你是阿仇,我是誰?”他很驚訝,問道,“你想起我了嗎?你是蔚兒啊,我就知道蔚兒你永遠不會忘記我…我是你的阿仇,你說過會等我……”
我明明就看到他眼里的哀傷,難道真的如夢境里所說的一樣,蔚兒與我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我警惕的看著他,察覺他細微的變化,此刻的他沒有殺氣,他身后的劍也隨著他的平靜安靜了下來,許久,他緩緩說道,“蔚兒,你為什么不過來,為什么離我那么遠?”我抗拒的搖了搖頭,不敢否認我不是蔚兒,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靠了靠;他緩緩伸出一只手,一把將我攬入懷抱;他是身體居然漸漸有了溫度,抱著我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他的心跳。我哭笑不得,自母胎下來十八年,這是第一次被男生抱著,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老快,身體一時僵硬的不得了。他好像察覺到我的異樣,輕輕安撫我的背,說道,“放心,有我在,蒙古狗賊不敢傷你半分,蔚兒,我會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說著,他緩緩起身,我隨著他一起站起來,看著他誠摯的眼神,竟然愿意陪他演戲。他口中的蒙古賊是誰,他又是誰?我?guī)е鴳岩筛苍S只有他能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只見他手往后一揮,兩把劍咻的一聲飄到我們眼前,他隨手取下紅色的劍,對我說,“蔚兒,拿起你的劍,我們殺出去。”我似懂非懂的將藍色的劍柄握住,在握住時一股透心的寒氣從劍身傳達至我全身,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一手握著劍一手牽著我慢慢往外面走,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好像看上面仇人一樣;可是走了許久,一個人也沒有,他有些驚訝,說道,“為何這一路一個蒙古賊都沒有,他們一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們,其中定是有詐。蔚兒,你小心一點。”我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眼看著就要走到洞口,光線漸漸強烈,我終于看到了出口,內(nèi)心止不住一陣狂喜,“出來了,終于看到外面了……”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腳下一個凜冽之前摔傷的地方一陣劇痛,我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好想夏小川,我一個人好害怕,所有不好的情緒就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看著我像個孩子一樣,阿仇很驚訝,也許他的蔚兒從來不會這個樣子,他蹲下身幫我揉腳,低聲問道,“蔚兒,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師傅了?”我沒有回答,我不敢回答,我怕他知道我不是蔚兒會將我丟下,始終我只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