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清一句話，使得本就冷寂的空氣，再添一抹異樣的冷凝。蛇樣的蠱靈還在蠢蠢欲動，澹臺清卻猶如沒看見一般，只盯著內殿，眼中飽含的，是冷色輕視。

終于，內殿低低發出一聲類似咒語的低音，那蛇樣蠱靈似乎很是不甘心地看了澹臺清二人一眼，隨后聽從召喚，快速竄回了內殿。而很快，便見一襲紅色裙裝慢慢展露在二人面前，一臉狂魅，幾分不屑。

“算你識相，知道本宮這一切打算都是為了除掉你們。”冷冷一笑，林婕兒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趕快自我了斷，難道還想浪費本宮時間？”

“想殺我們的是你，可并不代表我們自己想死。我想蠱后忘記了，這蠱族可不是你們林家說了算。即便你是靈女，又能怎樣？”

“你說，又能怎樣呢？”林婕兒狂妄一笑，尖利的十指劃破前方邪氣。看著從自己周身發散出的陣陣鮮紅邪氣，她道，“看見了嗎，這就是那神物桃花符的力量。泠月那個賤人還妄想做我啟兒的皇妃，真是不知好歹！跟你那個娘親一樣，都是不是禮數的賤貨！她們全都該死！”

明顯感覺到身邊澹臺清怒發的氣焰，然而卻不見他有所崩裂，只是冷冷一笑道：“一直在父王面前裝賢良很辛苦吧，如此暢快能將心事說出，想必您已期盼許久了。”

冷眉一瞪，林婕兒道：“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娘親狐媚惑主的妖孽德行，本宮看得夠多了！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是本宮親手給她喂下蠱毒，看著她一寸寸腐爛，一寸寸破敗！這就是勾引本宮男人的下場！”

凄厲癲狂的笑聲，頓時彌漫了整個宮殿。那失去理智的叫囂聽得婉桃眉頭緊皺，從未料到原來蠱后跟澹臺清的仇恨竟是如此結下，看向身邊一直云淡風輕的男子，發現他似乎根本不驚訝，只是一向清平的眼中，帶了嗜血。

“終于，肯說實話了？”

打斷蠱后張狂的笑聲，澹臺清面無表情道：“我自然知道我母妃的死與你脫不了關系，可是又一直找不到機會將你揭穿。看著你這么多年一人掌控后宮，乃至干涉父王……林婕兒，你最終，可得到了什么？”

帶針帶刺自然是澹臺清的拿手好戲，可婉桃第一次發現，他似乎除了說話刻薄外，還能在一瞬之間占據主動。看著原本狂妄的林婕兒瞬間在他們面前愣住挫敗的模樣，她忽然覺得，這其中，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默念著澹臺清最后的幾句問話，林婕兒仿佛一時之間便蒼老了不少。

忽然，猛地抬頭怒視面前二人，她惡狠狠地道：“都是因為那個賤人！她死了還要抓著陛下的心不放！我處心積慮除掉了她，可是……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不如她！為什么陛下每個夜晚叫著的，都是她的名字！”

“我恨！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因為我每每看見你，就會感覺那個賤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