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對方不可理喻，婉桃怒視著跟澹臺清對峙。

片刻之后，卻冷笑一聲回應：“澹臺清，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會對桃花符這么上心？知道的那些傳言和秘訣，甚至比我都要多？”

沒有回答，澹臺清的目光卻越來有些清冷，看著婉桃，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救我護我，我一直不懂是為什么。我以為你跟司空家有仇，想利用我來羞辱打垮司空正楠，可是沒想到你卻會在緊要關頭把我拉出那個牢籠。你教我蠱術，保護我周全，這些……到底是為什么？”

終是忍不住，婉桃將這些日子以來的疑惑一一道出。她原本并不在乎這些事情，可是澹臺清對桃花符的關心程度已經超過了正常范疇，她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還是對方藏得太好，不然要如何解釋，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施舍呢？

澹臺清冷冷地看著婉桃，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寒。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許久，他才淡淡地道：“泠月本就不是人類，她擅自動用桃花符神力來打破姻緣線本就不對。我以為你夠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然，你又何必問我為什么？”

避而不談，卻再次將問題主線扔回婉桃身上。

冷笑一聲，婉桃道：“我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又何時輪到你來管？澹臺清，你閉口不談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在你眼里，人人都是可利用的，包括我！”

憤怒沖破理智，原本只擅長插科打諢的婉桃，此時也當了一回潑婦。然而話剛出口，連自己都愣住了。

她這是怎么了，不然為何如此在意澹臺清對她的態度？他們原本不就應該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嗎？只不過……這種不甘心……是從何而來？

身為神界上仙的婉桃，自然從未嘗過六界情愛滋味。手中雖掌管著六界姻緣線的契機，但面對自己的心意時，她卻仍舊不清不楚。

澹臺清看著她狂怒暴躁的模樣，腦中回想的卻是剛才那類似撒嬌般的問題。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這樣一個人，問過自己相同的問題。

“吶，司空婉桃。”無視著瞬間尷尬下來的局面，澹臺清收去身上的冷寒，唯余一絲落寞，淡淡地道，“你……是不是真喜歡上我了？”

愣住，婉桃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在她看來，喜歡和愛什么的，都是一個象征性的詞匯。具體含義，她不懂，也體會不到。只是看著澹臺清如此認真地詢問自己，心里莫名一動，卻不知怎么回答。

“罷了，走吧。”似乎根本不需要婉桃的回答，澹臺清轉身便向著來路返回。蠱皇安排的探子已經撤去，也就沒有必要再進去喝什么圣水。

況且，那個圣水的滋味……

“喂，澹臺清，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似乎迫切想知道喜歡是一種什么感覺，婉桃揚聲便向眼下唯一的人類問道。

腳步頓住，澹臺清沒有回身，只是抬起頭望著遠處那彌漫的云霧，緩緩，道了句。

“也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