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兮沒有出聲。

殷紅奇怪地轉(zhuǎn)過臉，看他是怎么回事。只見夏錦兮眼底那種軟綿綿的感覺消失了，那個捕魚人似乎令夏錦兮的眼神有所改變，他好像豎起了一道屏風(fēng)，將所有弱點(diǎn)都隱藏在了屏風(fēng)之后。

“喂！”殷紅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問：“那邊的那個人認(rèn)識你嗎？或者你認(rèn)識他？”

“嗯。”夏錦兮低低應(yīng)聲，“他是冰國名將長聿，鷹羽軍統(tǒng)帥，褚寒王欽點(diǎn)羽將軍。”

“將軍在捕魚？”殷紅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遂喃喃，“不愧是名將。”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雷霆般的掌聲和贊美聲。

遠(yuǎn)處的羽將軍已經(jīng)將滿滿一網(wǎng)子的寒魚拉出冰面，他將漁網(wǎng)甩給等候在旁的伙計，又沉默地接過另一個伙計遞給他的大裘衣，對于掌聲和贊美視而不見，仿佛都不是為他而獻(xiàn)。

長聿默默無言地將大裘衣套在身上驅(qū)寒，從雷動般的掌聲里冷漠地走出圣女湖的冰面。

突然，長聿止步。

那冷得透寒的剛毅臉龐倏地轉(zhuǎn)向夏錦兮和殷紅的方向，陽光的溫暖此刻像是虛幻的不真實(shí)，在長聿的身周圍形同虛設(shè)。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神，一旦被盯上，就好像再也不能逃脫。

然而，長聿的眼神只在夏錦兮那兒停留了一瞬，便上了岸，接過手下牽來的駿馬，策馬遠(yuǎn)去。

被長聿盯住的一瞬，殷紅立刻渾身不自在，仿佛她和夏錦兮成了獵人箭上的小白兔。

她往夏錦兮的身邊挪了挪，企圖從他的身上尋點(diǎn)溫暖。蹭了蹭他的胳膊，小聲道：“他好像看到你了，你要回去嗎？”

“既然被看見了，走也改變不了事實(shí)。”夏錦兮接過小販端上來的燙溫的米酒，遞給殷紅，道：“平常心對待。”

“你的心態(tài)真好。”殷紅抿了一小口米酒，覺得長聿也不是那么冷的，問夏錦兮：“如果他去告訴褚寒王你撒謊裝病，會不會對你不利？”

“應(yīng)該會吧……”夏錦兮握著酒杯，低下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販又端上兩條烤寒魚，魚嘴插著竹簽，方便客人拿取。兩條寒魚是長聿捕撈的那一網(wǎng)子里的，小販端來時特別提醒了一下，意思是價格會收的稍微貴一些，畢竟這是羽將軍捕撈的寒魚，意義不同。

“羽將軍為什么會在這里捕魚？”殷紅好奇地問小販。

“將軍平時最愛到圣女湖畔吃烤寒魚，空閑時也會幫著捕上一網(wǎng)子，這沒什么稀奇的。”小販得意地道，“將軍捕的魚價格會收的貴些，這是將軍默許的。”

小販說完匆匆走了。這里每一次捕撈結(jié)束后是最忙碌的，各攤位的小販都顧不上和客人閑聊，忙著殺魚、烤魚、燙米酒。

“我們來的真不巧，正好趕上羽將軍空閑的時候。”殷紅拿了串烤寒魚，強(qiáng)塞給夏錦兮，安慰他，“你現(xiàn)在一邊吃一邊想對策，晚了就于事無補(bǔ)了。”拿起屬于自己的烤寒魚，小小的咬上一口，表皮脆脆的，入口的魚肉鮮嫩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