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緩緩將車??康铰愤?,等她下車前又問:“報的什么?”
“各種各樣的科目都報了,多學點兒總是好的,雖然之前也自學了不少東西,不過到了城里肯定是不夠用的?!毖栽娫娚酚薪槭碌南龟?,現在金子于她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報一科擋擋世人眼已經很下血本了。
她這叫什么?再教育?
還不如直接拖去勞教所省錢呢!
“謝謝你送我,開車小心。”
進去之后簡單尋問了一會兒,力求找一個最便宜,用時最少的科目。全方位比對之后胡亂選了一科交完訂金出來。前腳剛一踏出,立刻怔到當處。秦夜斜靠車門靜靜的望著她,額前碎發染了細軟的光,晶晶閃爍。
秦夜抬腕看了下時間,神色清清淡淡:“傻站著干什么,還不走?”轉身上車。
言詩詩慢半拍的跟上去,車子就已經開出了。
“都選定了?”
言詩詩僵硬的點點頭:“是?!睕]想到他會等她,責任心很強的一個人么。
此時秦夜的電話響起來,見他帶上耳機接起來,再見他溫潤的叫出莊桐的名字,然后又說:“你在那里等,我馬上就到?!?
言詩詩轉過臉去看窗外,方覺一腔熱血空交付,剎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鼓足的氣球被哪個頑皮的孩子突如其來的扎了一針,“嘶嘶”的慢剎氣聲從心底里傳出來。
眼見就要到達酒店門口,言詩詩才轉過臉看他:“如果這次能引得奶奶歡心,我就跟她說搬出去住的事,沒準她就能答應?!?
車內靜寂兩秒,方聽秦夜悠悠道:“一門心思要幫她扳回一局就是為了這個目地?”
言詩詩掐著包包不否認,實則之前不是這樣想的。女人果然比較轉軸,轉眼這樣的想法就已根深蒂固了。車速放慢下來,到達莊桐的時間像一下被拉長。透過擋風玻璃能看到莊桐一身粉色雪紡衫站在酒店的大玻璃前,經風一吹,似霧搖曳,真真是人間尤物。
言詩詩瞇了瞇眼,秦夜那廂又開始說話:“你確定自己能贏?”
言詩詩挎上包準備下車,車速卻又放慢一些。她耐著性子回答:“我跟奶奶可不一樣,我喜歡贏了就玩下去,輸了就閃人!”是不是比秦老太太那個更賺便宜。
秦夜風輕云淡的做總結性發言:“你的確比老太太還沒品性?!弊旖倾^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笑了,聲音很慢:“不過跟她一樣有風格?!?
莊桐見到言詩詩下來跟她友好的打招呼,有意無意間提到秦老太太約她晚上去打牌的事。言詩詩頂著日光的顏面盈盈一笑,看得莊桐尤是一愣。接著和絢說:“是嘛,那晚上見了?!?
這段日子楚信風似乎很忙啊,之前說是出差了,一連很多日沒見到人。那晚一起折騰一通之后又人間蒸發了,只聽說楚家二小姐新婚大喜的日子到了,當大哥的免不了要忙前跑后的,風風光光把妹妹嫁出去。
見不到更好,最好忙死。言詩詩在心里僥幸的想。
之前日日擔心楚信風不定哪一時鬼魅一般跳出來,捏著她的肩膀仿將牙齒都磨利了就為拷問她到底從何學到的那些東西,要知道她的鋼琴水準純是天賦,十二歲就達到顛峰水平了。英文是弱了些,四級剛過生命線,六級打死也沒想過要沾邊。可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也是極難得了,真說自己是天才么。
沒有楚總的日子工作也都是閑的,幾乎一天時間都要在反復的瞌睡中渡過,之前本就很少有高管出現突發狀況。現在即便真有狀況也不敢再叫楚信風親自獻唱過的人過來善后了,言詩詩有種失業的悲摧感。去洗手間的時候見到楚信風近來頗為喜愛的秘書,臉上雖然畫了精致的妝,卻掩不住的頹奄相。真想象不到,楚信風還是維他命。
是夜,包間暗沉的光影下男子正裝散坐。薄煙將半段風華籠罩其中,越發絕世出塵起來。秦夜傾身按滅手上的煙,整個人也從霧氣中退出身來。轉首看向楚信風,最后一次確定:“肖凌的宴請你真的不去?肖凡和可心一準會去?!?
楚信風面色沉淀,狠狠抽了兩口煙,將本就敞得大開的領口更加拉開一些,沉下眼眸吐音:“不出,我今晚要去找張明簽合同?!?
秦夜聞言拿起外套出去。
楚可心知道秦夜不能喝酒,在肖凌和肖凡兩兄弟表示性的敬過兩杯之后甚識大體的勸:“也都不是外人,就別喝太多酒了,秦夜的胃不是很好。”
肖凡一杯酒本來又要端過去,一聽楚可心這樣說,當即便不再動。只說:“既然這樣,這酒我就不敬了,謝謝秦律師幫我哥哥打嬴這場官司?!?
肖凌則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鐵定是要判死刑的,做夢也想不到會被無罪釋放。這條命就像是撿回來的一樣,而功勞自然非素有冷面天尊的秦夜莫屬。滿滿一杯酒昂首灌下去,肯誠的看向秦夜,說些感謝的話。
秦夜落坐在包間內的那片暗影中,面上至始維持一個淺淡的笑痕,悠悠轉動杯腳的手停下:“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沖著楚可心微抬了下巴:“我跟楚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拿可心也當妹妹待,日后她是你們肖家的人了,我哪有不出手的道理。”
這話倒不假,平日楚可心同他的關系不錯,倚仗著楚信風這層關系,要得到許多女人可望不及的殊遇。
這次秦夜肯為肖凌辯護,明顯也是看了某人的面子,或本就受人之托也說不定。誰不知他最常打經濟案子,不喜觸及這種刑事案件。并非因公訴案件收入太少,據說他家的鈔票能堆積成山,多少會看在眼里?只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有什么好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