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明滅,他終于知道,這一回,紀微然是真的走了……
李安安的相貌和紀微然差別太大,紀微然其實長得很好,但是在他刻意地疏忽下,也就變得其貌不揚了,李安安卻是一個實打?qū)嵉拿廊伺髯樱佳畚骞伲际鞘f分的妥帖美麗,但是就是這么兩個毫無聯(lián)系的人,卻讓他真的有了一種死而復(fù)生的錯覺。
他在李安安的身上,尋找著紀微然的身影……
第二天,李安安是穿著平跟的布鞋去上班的,而那走路的姿勢,卻實在是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安安,你昨天和杜副總相處愉快嗎?”小組長湊了過來,笑容婉轉(zhuǎn),一聲安安,叫得紀微然雞皮疙瘩直往下掉。
“還好吧……”低頭看了看自己幾乎要腫起來的腳,紀微然萬般不愿意地擠出三個字。
“真的啊,杜副總很厲害吧,大家都說他很厲害的。”小組長星星眼亂瞟。
“還好吧,應(yīng)該是蠻厲害的……”紀微然訕訕地說,都把她的腳折騰得這么厲害了,能不厲害嗎?
“哇哇,安安啊,你們真的已經(jīng)進行到這個地步了啊,你好厲害,以后重回杜家,一定不要忘記我們啊……”小組長雙手合十,紀微然眼里的疑惑就浮出來了……
“哪個地步,我和他,能有什么地步?”
“你不用害羞了啦,副總都那么大方給你買了一套房子了,你還有什么好不去樂意的啊。”小組長笑得高興,仿佛天經(jīng)地義。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和他什么都沒有!”這下,紀微然要是再聽不出來小組長說的是什么就是傻子了,但是她卻根本就沒有機會說清楚了。
小組長在起哄,周圍的同事也在起哄,他們都認定了她和杜北揚有一腿了,可是她和他根本什么都沒有啊!
越描越黑,紀微然只覺得腦子“轟轟”地叫著,里面只能閃過這四個字,他們起哄得太厲害,以至于有人進來也沒有看到,等到紀微然注意到有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一個低沉嚴厲的聲音已經(jīng)回蕩在了他的頭頂。
“安安,你這是在做什么?”
很短的一句話,紀微然卻情不自禁一般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個人是誰?
她猛地抬起頭,然后對上了一張陰沉到極點的臉,男人的臉是標(biāo)準(zhǔn)的國字臉,上面干凈得沒有一根胡須,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加上一雙陰郁的眼睛,深刻地顯示出這張臉的主人有多么地憤怒。
“爸爸……”根本就不用經(jīng)過腦子,紀微然脫口而出,然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叫了什么。
這個中年的男人,是李安安的父親嗎?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爸爸嗎?你給李家丟了多大的臉,居然敢跑來這里賣房子,我們李家養(yǎng)不起你了嗎?還要讓杜家人看了笑話去!”一聲比一聲嚴厲,一聲比一聲高亢,整個售樓大廳,無論是客人還是銷售小姐,都聽得一清二楚。
“爸爸,我并不認為我給你丟臉了……”明明是很有底氣的一句話,但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卻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李安安很怕這個男人,紀微然能夠感受到。
“呵,居然敢頂嘴了,李安安,出去幾個月,就把李家的臉丟光了,現(xiàn)在居然還敢頂嘴,跟我回去。”一只粗糙的手快速地落到她手臂上,帶著憤怒的力量,讓她覺得生疼。
似乎疼著的,還不只是她的手臂,還有她左胸膛里跳動的那個器官。
紀微然低下了頭,等到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卻有了淡淡的笑容了,她淡淡說道:“對不起,我不想跟你回去。”
男人瞪著她,沒有再說話,卻向前一步,卻用那一只緊緊攥住紀微然的手腕的手,拉她起身向外走去。
男人的力氣很大,手心卻沒有一點點的溫度,紀微然忍不住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心臟,心臟劇烈的跳動,仿佛要跳出她的身體,她不顧形象地喊到,“你干什么,放開我!你是爸爸又怎么樣,我不想再回去李家了!”
“你以為李家會想要你這樣的小賤人嗎!”男人冷著臉說,拉住她的力度,卻一點兒都沒有減小。
“爸爸,有話好好說,姐姐只是一時沒有想通而已,不要這樣,你會弄傷姐姐的。”忽然一個清清脆脆的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紀微然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身后一直躲著一個女孩子。
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白皙如瓷,眼睛漆黑如星辰,鼻梁很挺,精致地如同瓔珞儼然的瓷娃娃一般,卻柔弱得更像是一根細細的葦草,弱不禁風(fēng)得厲害。
她也燙了一個小梨花,和她很像,但是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卻顯示出了一種青澀的美麗。
她叫自己姐姐,那么,那必然是李安安的妹妹了。
“她要是有你這么懂事就好了,你看看那一條裙子,這么一個頭發(fā),哪里有一點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也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這么一副狐媚的樣子,跟她媽沒有兩樣!”
“爸爸,不要在這里說了,我們回去慢慢說!”
“夠了,我不會回去的,你們不用在這里假惺惺了!”紀微然大吼道,她并不是李安安,卻分明能感覺到李安安心里的痛苦,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卻根本沒有把她當(dāng)做過女兒,明明是和那個女孩子一樣的發(fā)型,卻被說得如此不堪。
這個女孩子是很漂亮美麗沒有錯,可是李安安在告訴她,這個女孩子也并不見得就像她的外表一樣地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