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不由砸了砸舌,小姐可是真得視金錢如糞土了,這些首飾隨便一件就能換不少的銀兩,夠她一年的食糧了,小姐竟然眼不眨,心不跳的就要自己送人。
“錢財乃身外之物,舍棄了還會再來?!?
仿佛知曉了巧兒的心思一般,卿卿平淡地道。
“是,小姐。”
服下了自己獨制的可以改變膚色,體態的藥,換了一身貴氣色彩鮮艷的火紅色衣衫,這才帶著巧兒出了房門。
對于小姐的這一喬裝改扮,巧兒倒是沒有大驚小怪,因為那次大街之上,小姐可就是這幅摸樣,不過是男裝罷了,安排自己躲在暗處等她的眼色行事,于是就有了那一路上大呼小叫地沖進人群喊小姐的戲,也因為如此,那快要歇菜的姑爺才沒等到小姐花轎上門,直接一封休書過去了。
王府的早膳,十分豐盛,偌大的桌上,十多道菜色,卻只有君卿卿一人。王爺沒有到,據說是在宮中要務纏身,王妃身子欠安,還沒有起身,柳側妃有些水土不服,沒有胃口。
君卿卿沒有半分不自在,臃腫的身子自然地坐下,優雅地一口一口地吃著,間或還詢問一下身后侍候的丫鬟某道菜是怎么做成的,有哪幾道工序,顯得十分怡然自得。
“王妃救命?。 ?
一聲尖叫聲未落,一個滿身血污,發絲凌亂的丫頭便踉踉蹌蹌地奔了進來,跪在地上便咚咚地磕起頭來。
君卿卿黝黑的臉龐上那道粗重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地道。
“你是什么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丫頭抬起頭來,額頭上已是血肉模糊,兩頰更是腫的發黑,連干裂的唇都留著血絲,那聲淚俱下,凄凄慘慘的模樣,把身后的巧兒唬了一大跳。
“求求王妃,救救奴婢吧,奴婢愿做牛做馬報答王妃的恩情啊。”
那丫頭可能是被嚇傻了,來來回回就知道求救,卻是發生了什么事都說不清,君卿卿正要詢問身旁的幾名丫鬟,便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當首一人是一名頗有幾分威嚴的嬤嬤,神色間透著一股陰狠之氣,身上的衣衫也非一般下人可比,看來在這王府里是有些身份的。
君卿卿冷凝地掃了一眼那一群來勢洶洶的女人,繼續用膳,仿若什么也沒有看到。
“老奴參見君側妃,你個小賤貨將王爺的衣衫撕破了,還敢跑到這里來,打擾側妃用膳,王府的規矩何在,你是不想活了嗎?”
那嬤嬤前一刻對君卿卿還算是恭敬有禮,后一刻就如兇神惡煞般,十指尖尖掐在跪在地上的丫頭身上,那丫頭嗚嗚咽咽,卻是不敢出聲,眼角可憐兮兮地瞥向君卿卿的方向,期盼之色甚濃。
“不過一件衣衫而已,嬤嬤懲罰也懲罰了,還是點到為止吧,免得傳揚出去,王府虐待下人,壞了王爺的名聲就不好了?!?
君卿卿本不欲多管閑事,可是這老嬤嬤顯然是得寸進尺了,在主子面前都敢如此兇蠻,可見平時在王府里是如何的囂張了。
巧兒早就看不下去了,見小姐發了話,幾步上前,扶起那被打得體無完膚的丫鬟,低聲勸慰道。
“你不要怕啊,小,嗯,側妃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君卿卿斜睨了一眼巧兒,有些冷颼颼地,而全神貫注在那丫鬟身上的巧兒卻是一無所覺。
這個丫頭就知道給她惹禍,那嬤嬤若是當她是這王府的主子,就不會在她的面前抬出家規來懲罰丫鬟了,剛才的戲碼也不過是想給她這新來的側妃一個下馬威。
這丫頭倒是還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了,她又哪里能夠給那丫鬟主持公道。徒惹是非罷了。
果不其然,那老嬤嬤面上沒有什么,眼中卻是劃過一道狠戾,自然沒有逃過君卿卿的黑瞳。
“君側妃教訓的是,不過這丫鬟撕壞的可是王爺的朝服,老奴授王爺之命掌管這院里的丫鬟,若是不以儆效尤,可要如何向王爺交待?”
君卿卿冷笑一聲,這刁努口口聲聲的一句一個老奴,可是哪里有本分奴才的自覺,奴大欺主,還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了,今日若是不剎剎她這囂張之風,怕是以后自己在這王府里是舉步維艱了。
啪!啪!啪!
三聲甚是響亮,不但是被打的嬤嬤愣了,就是所有看好戲的一群丫鬟也愣了。
“大膽的奴才,王府的規矩就是這般對我說話的嗎?以下犯上,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小小地教訓一把,若是日后再犯,定不輕饒,下去吧?!?
貌不驚人,一身森寒的冷氣卻是令人大氣也不敢喘,尤其對上那雙冷若北極玄冰的寒眸,更是心底生出一股寒氣。
那老嬤嬤正是瑞王的乳娘,瑞王幼年母妃去世,皇上將他遣送出宮外,便有這位乳娘一手帶大,瑞王對這位乳娘甚是尊敬,所以這位奶娘在王府里的地位雖說不是主子,卻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了,平日里,小人們哪一個敢得罪了她。
只是想不到這新妃才過門一日就在眾人面前打了她,還是一個側妃,她這口氣哪里咽得下,喘著粗氣,捂著紅腫起來的半邊臉,狠狠地瞪了一眼君卿卿,咬著牙冷聲道。
“老奴受教了?!?
轉身便帶著那一眾丫鬟走了,怕是去瑞王面前告狀去了。
君卿卿悠閑地坐下,吩咐將早膳撤了,凈了手便緩緩地向外間走去,有些事也是遲早的,在這種地方,有些人即便是你不去招惹,人家也未必會放過你,反而是擺在明面上更好對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