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個男人,那樣的人,僅僅是一立的感覺,便非同一般了。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接受別人的威脅?更遑論這威脅來自于曾經冒犯過他,他想除之而后快的人,而且,這賭注還是以她們這兩個陌不相識的人?
“殺了他們,別讓我看到任何一個活的。”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是閻王給判死刑般的有效。
閻王令你三更死,不得留至五更天。
而他楚默的話,在觀瀾城,就是法律,就是閻王令。
任是誰也違反不得。他想殺的人,就必須得死。遇佛殺佛,遇神……那就殺神。這世間,除了他自己,其余人等,在他的眼中無異于螻蟻而已。至于那兩個小小的凡人老百姓,他們的生死,與他何甘?
“是,太子。”
緊跟在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語的幾人后退幾步,拉開架式,便等著楚默的命令直接開槍。
冰隱再次悲嘆,看這情型,當真是求人不如求己了。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槍殺,她的晚兒可還等她一起回家吃晚飯呢。
無奈的翻個白眼,冰隱的手已悄悄伸進垂在身側的工具包。
而后,趁著身后兩人心神不定的當,瞅準一個機會,身子驀的往左一側,手腕一揚,指尖一拈,一枚金針已然急速插入身后那人的正眉間。與其同時,冰隱又是一個側轉,身子已然飛般隱入一邊的出租車后面。
事出突然,如此急轉而下的局面倒是出乎在場幾人的意料。
眼看著同伙連哼都不曾哼一聲的直接便倒了下去,另一個人則是又驚又怕,而眼中則布滿瘋狂的殺意,冰隱在車后看的清楚,她知道,那是一種想著與敵同盡的絕望。
“砰……”
一聲槍響過后,首先倒地的是被那人脅持的司機。與此同時,另一聲槍響隨之而起,這一次,撲通倒地的換成了那開槍的男子本人。不消說,自是太子一方的人動的手。
“走吧。”
太子閑淡的語氣再次響起,“叫兩個人把這里處理了。”
“是,太子。”
一行人轉身,而此時的冰隱,在看到司機一槍倒地之后,則早已悄然而去。
對不起,不是不救你,只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向著那司機行了注目禮之后,冰隱毅然轉身,再次側眸睇向了一旁的太子等人,而后,搖搖頭,一語不發(fā)的轉身向著醫(yī)科大方向而去。
她的身后……
“太子,那女的……”
“不要動她。”楚默調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冷聲吩咐著,“兩天內查出她的底細。我要全部。”
“好。”
吩咐完手下,楚默在手下人的畢恭畢敬中,邁步上了車。
車子急而穩(wěn)的一路駛向他的目的地。
車內,靜的可怕。
而他的心底,則不時的閃過那女孩冷靜的面孔,以及其干凈利落的金針自救。到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認,剛才的那個女孩,確實是他所見過的最為冷靜的一個。
眼神一冷,驀的泛起一抹勾人心神的笑意。
那種眼神,是最執(zhí)著的獵手看到獵物時一種志在必得的決絕之心。
走出甚遠,顧不得喘口氣,冰隱打車直奔醫(yī)科大而去。腕上的時間,離十點鐘的手術時間已然是越來越近,她可以想像的到院長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
九點十分。二十分。
“師傅,麻煩您開快點。”
“小姐,這車開的已經夠快了,還要我怎么快啊。”
對于冰隱一路的急催,出租車司機甚是不耐煩,這車眼看就要一百碼了,還要怎么快啊。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冰隱只得小心的陪不是。畢竟,她也是開車的。知道此時的車速已經算是急快的了,自己的連聲催促,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
“誰沒急事?那也要顧一下自己的命吧。”
“是是,您說的是……”
面對出租車司機的連聲訓斥,冰隱采取了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
或者,她的心底還存著一份內疚之心,畢竟剛才的那輛出租車司機就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卻采取了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雖說當時的情況也只能是如此選擇,不然恐怕是連她自己都活不了。但是,面對那個就死在自己眼底的活生生生命,冰隱雖是冷性,但畢竟還是不動作到完全的無動于衷。
醫(yī)科大,院門口。
車子始未停穩(wěn),冰隱一個猛拉車門,身子已然飛快的竄了出去。
隨手丟了張百元大鈔,身后,傳來司機大聲的急喊,“哎,小姐,找您錢……”
“不必找了。”
呃……司機一怔,隨即搖頭。
這年頭的年輕人啊,簡直是把錢不當回事。
一百塊錢,就這么的丟給了自己。要知道,這錢,差不多可是自己一天掙的了。
“冰隱!”
一聲足以仳美佛門獅子吼功的震天大吼,令甫一入辦公室大門的冰隱,身子驀的定住,而后,在足足停了十秒轉之后,嘴角上彎,眼眸直轉,滿臉訕笑,轉身,語氣夸張的道,“啊,是院長大人光臨啊,冰隱不知……還望……”
“哼,少來。”某院長一撇嘴,直接無視冰隱獻媚般的一臉笑意,板了臉,沉了聲,對著冰隱繼續(xù)吼,“現在幾點了?你不知道今天有你手術?竟然敢遲到這么久,你……”
“呃,我親愛的院長大人。”面對院長大人的怒吼,冰隱眼含笑意,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道,“您若是再多吼幾聲,以現在的時間來看,今天的手術不作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