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年就站在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一步一步錐心的疼,可再疼也比不上齡官飄蕩在半空中的喊叫聲,我不發一語,沉靜如水,停在顧楚年的腳下,似游魂的俯下身子:“懇求皇上饒了齡官!”
光潔的額頭碰在地上的聲音,發出砰的響聲,一股錐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汗水滲濕了我的衣裳,我再次磕頭匍匐在地:“求皇上饒齡官不死!”
站在顧楚年身邊的內侍,掏出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顧楚年站在原地,絲毫不肯松口。
秀女們聞聲而出,本就不大的蘭苑竟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一陣凄凄,可是誰也沒有上前一步為我求情!
顧楚年,你真這般鐵石心腸么?只是因為我難消你心頭之氣,就要讓齡官去死嗎?
好,你既不放過她,我就求你到放過她為止
我像不知道疼似的,只是木然的磕著頭,嘴中機械的說著求饒的話,口中只有重復的一句,磕頭之處,地上的血跡盛放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半空中齡官呻吟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像是隨時都要被風吹散了一般。
我抑制不住的顫抖,在這樣下去,齡官必死無意,此時她靜靜的俯臥在長條的木凳上,地上那一縷倒掛的青絲,散落的發簪,咚的一聲,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我眼中閃過一抹絕決,不顧一切的跑上前,撥開那些毫無溫度的木板,侍衛一時怔住。
我抬起頭,抱著齡官,她臉色慘白如紙,衣衫上血跡斑斑,后背上的衣服已被抽成襤褸的碎片,合著猩紅的血色,像是一只只停翅的蝴蝶,在清冷的空氣里,緩緩的扇動,她虛弱的看著我,眼睛里不變的依舊是那一汪清水,她蠕動著嘴唇,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手掌撫過齡官冷冷的臉龐,眼淚順著臉頰流入口中,已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仰首對著顧楚年:“民女是她的主子,奴婢犯了錯,是柳絮教導無方,絮兒愿替她受罰!”
侍衛看看我,又看看顧楚年,面面相覷,誰也不踏出一步,顧楚年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朝著侍衛大吼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動手!”
話音一落,兩個侍衛就上前架著我,我身子一側,掙脫他們,自己趴在長凳之上,“動手吧!”
“皇上,求求你放過小主吧!”香兒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
“剛才打了多少板子!”顧楚年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雙眸中迸出冰寒入骨的凌然。
“回稟皇上,三十七!”
“好,剩下的四十三大板,一個也不能少!”他的視線不帶任何情緒劃過我的眸子。
我心里冷冷一笑,顧楚年這樣子,你可是滿意了?
“主子,主子!”
“我沒事,香兒!不用擔。。啊!”
話音未落,狠狠的一杖打在我的臀上,著火般的疼痛,我慘叫一聲,額頭上滲出一排細細密密的汗,身體里像是被某樣東西抽走了一部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