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眾人須臾嗟嘆,我柔軟的手指急速撥動琴弦,急促的低音撲進,似是珠落玉盤,白瓷四碎,似不可抑制的怒火,又像是兩軍對壘時的咄咄逼人!驚心動魄!
接著又似是溪入大海,熱烈的歡騰,痛快淋漓海浪相疊,由遠及近,你追我趕,推起千層浪!
我知道,他們一定會驚嘆我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怎能能談出如此慷慨激昂,金戈鐵馬的味道,但是他們定然不知,我日日夜夜練琴時的辛苦。
當日雖然有圣旨不得脫籍,可是我也絕不能就此讓自己墮落,讓柳家門楣無光
想到此,我心中酸楚,頓覺得手中無力,指尖輕碰,聲音又由高轉底,緩緩的流出一陣輕柔的聲音,海面風平浪靜,聲音由低而止,逐漸的消失不見。
一曲碧海生潮在我的手中緩緩滑過,只剩下還在嗚嗚咽咽的余音。
下面鴉雀無聲,似還沒有回過神來,我抱著瑤琴,緩緩的上樓,接著才聽到一陣澎湃之聲。
我走過閣樓,見如煙絞著手絹,她尷尬一笑:“恭喜妹妹了!”
我并未答話,只略微的淺笑,恭喜?多么諷刺的一句話!
花魁大賽之后,藏/春/閣的案頭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折,門口來了小廝又送了香折,兩個人在低頭交談著什么,只見王媽媽不住的點頭,臉上笑靨如花。
“乖女兒,我看這么多人當中只有這位顧公子怕是位人物,只不過見見,出手就如此闊綽。”王媽媽看著抬進來的珠寶,眼里放著光,市儈的遞給我來人的信函。
那是一封普通的信函,無關風月,只說有要事相商。
“媽媽,你就抬著你的銀子上去吧!”紅衣不咸不淡的開口,一句話將王媽媽壓了下去。
夜幕降臨之時,我和紅衣駕著畫舫在湘湖上游蕩,含香在船頭掛上大紅的燈籠,紅色的光芒照在水面,微風拂過水紋輕蕩,格外的漂亮。
“旁邊的可是柳姑娘家的畫舫?”聲音從旁邊的一只畫舫上傳來,紅衣示意含香答應。
“我家公子已經恭候兩位姑娘多時!請小心上船”青衣男子一臉的謙卑,極有家教。我一邊朝畫舫走去,一邊思量著這首畫舫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